第90章(1 / 1)

明明如此寒冷的天气,伯塔却满头大汗地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了的女子,旅馆内的人不禁都有些好奇和惊讶地看着他们。伯塔迟疑了一会,才说:“我们从南方来,想要去山上朝圣,但我的妻子病了,病得很重,她需要休息。”

旅馆的老板显然有些为难,“我很同情您的遭遇,但我们这里只有九个房间,现在都住满了。”

没关系,朝圣者大多都很贫穷,只要他出足够多的钱,总有人愿意让出自己的房间的。

伯塔这样想着,就准备要拿出钱袋来,但没想到有一名拄着拐杖的老人已经主动从餐桌旁站了起来,说:“把我的单人间让给他们吧,我睡在长椅上就行了。让这位可怜的夫人好好养病吧。”

说完,他又向伯塔点点头,微笑着祝福道:“愿神明保佑您和您的妻子,别担心,她会早日康复的。”

“谢谢……老先生,也愿神明保佑您。”或许是情景使然,伯塔的内心居然为这样一个善意之举受到了强烈的触动,于是也这样真情实感地回答。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一生中使用敬语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信仰这些东西更是从来都感到不屑。但他知道,如果只是祈祷她活下去就能有用的话,他愿意现在就跪下来,对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神俯首称臣。

伯塔知道奈娜的情况不太对,不仅是因为她居然会选择自杀这样一条极端的出路,也是因为她似乎被更大的身体上的痛苦困扰着。自从被他救出来后,她就一直没有醒来,并且还发着高烧,即使在昏迷中,也一直紧紧地拧着眉头,嘴里不时发出一些痛苦的呻吟声。

第二天一早,旅馆老板就为他们找来了最近的城镇中的医师。医师检查了奈娜的状况后,大致判断她是在很寒冷的地方感染了什么,进而导致头痛和发热,因为不清楚具体的病因,所以也没有任何真正医治的办法。

“照常给她喂一些流食,然后每隔几小时就用蘸了温水的布为她擦拭身体。剩下的,就任由神明安排吧。”医师这样对伯塔说。

“任由神明安排”,是他们这个职业的人宣判死刑的方式。

伯塔觉得自己要疯掉了,但仍然强行保持着镇静。他不厌其烦地为她清理和擦拭着身体,即使昏迷中的她每喝一口汤就会下意识吐出来,他也仍然坚持要把东西喂完。剩余的时间,他一直坐在床边盯着奈娜,每隔一段时间就将耳朵凑到她胸前,确认她的心脏仍在跳动很微弱,但仍在跳动。

又过了一天,旅馆老板匆匆忙忙地来敲他们的房门,说有一位声称能治百病的炼金术士经过,对奈娜的情况很感兴趣,想看看能否帮上忙。

伯塔有些警惕,但他现在愿意抓住任何最微小的希望。他把剑藏在被子里,心想如果有人敢碰她一根头发,或者只是试图从他身边抢走她的话,他就直接砍下那个人的头,再把他的眼睛也剜出来。

那名炼金术士举止有些跳脱,但人看起来并不坏,他简单检查和了解了一下奈娜的情况,然后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病毒”、“神经”之类伯塔闻所未闻的词眼。最后,他总结说奈娜的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服用他给的药物,就可以很快醒来并痊愈。

他给伯塔留下了一瓶黄色的粉末,并拒绝了任何形式的报酬。他走后,伯塔按照指示,从里头舀了两勺粉末,混在温水里搅匀,再搂着奈娜,把东西一点点喂进她的嘴里,然后又替她擦拭了一遍全身。

“奈娜,你会没事的。”他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样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做完这件事后,他只觉得困得不行,也饿得不行。他想自己该下楼弄点晚餐吃,但是又担心她醒来后如果见不到认识的人在身边会慌张,于是往壁炉里又添了一些柴火,然后把房内唯一一把椅子拖到了床边。

他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眼了。

就眯一会,就一会。他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半个身子陷进去,然后,几乎是瞬间就睡了过去。

第0080章 月之暗面(二)假设她脱光衣服,在他的裤子上来回磨蹭着下体

奈娜迷迷糊糊地张开嘴,舌头碰到一块热热的布料,她想转头避开,却觉得那布料一直缠着她不放,在她嘴里逐渐变得滚烫起来。

她听见伯塔无奈的轻笑,然后,他好像对她说:“奈娜,这个不能吃。”

奈娜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咬着他的袖口不放。她讪讪地松开了口,然后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裸露在外头的肩膀。

他在床边坐下,手里拿着一碗汤,看起来意思是要亲手喂她。

奈娜想到自己这几天大概都是这样被他照顾的,忍不住感到尴尬和紧张,但是又确实很饿了。她裹着被子半坐起来,像个小蚕蛹一样,只在最上方露出自己小小的头,然后微微张嘴,任由他把银汤匙塞进她的嘴里。第一口下肚后,她的眼睛微微睁大。

“怎么了?”

“……好好喝,第一次喝到那么好喝的蔬菜奶油汤。”

“最后出锅之前加了一点新鲜的鼠尾草,可以平衡掉一点奶油的厚重。”

“你怎么知道?”

“因为汤是我做的。”

奈娜有些诧异地“啊”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一口一口地被他喂食着。她从没见过伯塔这样耐心温柔的样子,以至于觉得有点像在做梦,又觉得有点……诡异。

她实在忍不住,再度开口追问:“伯塔,你为什么要回来救我?”

他拿着汤匙的手停顿了一下,“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她被他湛蓝的眼眸深深盯着,突然感到无比慌乱,他怎么用这种无耻的反问方法……她现在有点不知道是那个答案根本就显而易见,还是她太希望答案是她想要的那样,所以把一切都在往那个方向想。

“奈娜,别想那么多了,好吗?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再说给你听也可以。”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奈娜这才感觉好一些,因为她发现,羞涩的可能不只她一个人。

奈娜又昏睡了一整天,第二天,她早早醒来,虽然身体仍然酸痛和疲劳,脑子也还有些晕乎乎的,精神上却有种久病初愈的人才会感到的清爽感。伯塔似乎额外找来了被子和毯子,铺在了床边的地上,看来昨天他是这样过夜的。

虽然他现在不在,但她能感到他的存在强烈地充满了整个房间,这让她觉得……既放心又紧张。

过了一会,伯塔手里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有一盘热食,还有一大罐茶,他看见她精神不错,讲话的语气也变得更轻盈起来。

“正好给你做了早餐。噢,对了,我还拜托店主的妻子去周末集市里给你买了一些衣服。今天没有下雪,风也不大,你等下想出去走走吗?”

奈娜看了眼窗外,点了点头,她也想呼吸些新鲜空气。

伯塔的厨艺确实非常不错,即使是最普通的烤香肠,也能被他处理得格外美味,奈娜坐在床上吃得津津有味,饱餐一顿后,才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换上了衣服。她里面穿着棉布束腰裙,外面套着厚重保暖的带兜帽的羊毛斗篷,走出了房间。

伯塔正站在门外等她,身上也披着外出要穿的斗篷。因为房内没有全身镜,所以奈娜随口问了他一句:“我这样穿还可以吗?”

他看了她一眼,说:“你穿什么都很漂亮。”

奈娜:“……”

她看着他走下楼梯的背影,捂了捂自己的脸上下揉了几下,想努力压下那种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的感觉。他为什么要一直这么暧昧地对她讲话,但是又不直接说喜欢她?!

她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来这个举止轻浮的家伙,以前肯定没少对别的女孩用这招吧!

有一件事,从他们初遇开始到现在都没变过,那就是与伯塔相处总是能莫名激起奈娜性格里最倔强乃至有些暴躁的一面。当然,如今的她有了一定的性爱经历,心里也很清楚,这奇怪的情绪起伏中其实一直暗藏着某种更隐秘的性方面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