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寂闻垂下眸子,只淡淡问了一句,“所以本座的重瞳,在哪里。”

赤弦瞬间停住了笑,他慢悠悠道:“日后……你就知道了……”

翟寂闻的目光很凉,唇角的笑意消失了个干净,看着赤弦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他按耐住想将赤弦碾死的冲动,道:“没了重瞳,本座照样坐上高位。”

赤弦只是用一双赤红赤红的眸子看着他,“是啊……这重瞳果真厉害……能叫你三番两次躲过死劫……若是谁有了这重瞳……岂不是能翻了天……”

翟寂闻俯视着赤弦,“难道你也想换一次眼?”

赤弦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湿漉漉的血,“哥哥,你多虑了。过去几十年了,孤哪还想得起自己用一锭银子将重瞳卖给谁了?哥哥这般问……是爬孤有了重瞳后……将你碾在脚底么?”

翟寂闻眸中流露出一丝冰凉的杀意,他嗓音淡淡,“你也多虑了,本座的眼固然好用,即便你真将本座的重瞳眼塞进自己的眼窝里,再是如何重瞳、三瞳……也注定是一双缠满业障的眼……”

话毕,他再懒得同这个疯子周旋,起身,抬手捏印,只见红芒大盛,万分刺眼,而后空中被活生生撕出一道口子来。

赤弦看着翟寂闻不过简单捏印便能撕开空间裂缝,眸中的恨意越来越重,这是他花了数年才学会的功法,直至现在施展都万分费力。

可他的哥哥,不过比他大几瞬出生,却能做到这般地步。

三峰大比时他所崇拜的前辈,此时却成了深仇大恨的对象。

果然……是拥有重瞳的人……

在他的眼中,已然将翟寂闻所有的风光无限都归咎于那双重瞳。

若有重瞳的人是他……

赤弦双目中的血泪再次漫了出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裂缝将翟寂闻的身体吞噬。

巨大的裂缝叫空气都扭曲了起来,强大的气场叫众人喘不过气,也有人七窍流血。

在裂缝关上的一瞬间。

蔺晨只看了赤弦一眼,便冲进了裂缝中。

(爆更6000字)我的太子妃,只能与我拜天地

此次围猎当真是出了不少岔子。

此番南连也不敢再与东秦交恶,南连要面对的岂止是一个东秦大国,还有隐藏在暗处不知何时会出击的前太子。

最后两国使臣和谈十分……说顺利也算不上胜利,只是经过这一搅合,东秦文官心中便起了敲诈勒索的法子,南连使臣无法,最后敲来了几座城池。

东秦所有官员都是津津乐道,笑容满面,而南连那边皆是灰头土脸,说上战场打了败仗都不为过。

赤弦自看见蔺晨跟着离开后便一直魂不守舍。

裴昭从善如流的带着少祈坐下吃起糕点。

人皇在案桌上盯着裴昭看了许久,最后一声令下,说在围猎开始前,要在此良辰吉日指婚。

虽说是指婚,可谁都知道人皇是不可能看着太子殿下这般胡来,又是心悦男子,又说那男子是自己的太子妃,又说什么唯一……

对于皇室而言,延续子嗣自然是最重要的。

所以……说是指婚……倒不如说是为太子殿下选妃……

少祈刚吃进一口蜜饯当即就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裴昭又是给少祈拍背,又是用手去接少祈口中呛出来的蜜饯,还要给少祈擦嘴,恨不能再生一只手臂出来。

他抬头去看人皇,人皇也看着他,最后冷哼一声移开目光,大声道:“朕听闻邻国第一美人也在此处,名为凤禅,是这样吗?”

“是的陛下。”

人皇清了清嗓子,道:“凤禅何在?”

只见凤禅迈着小碎步身姿窈窕的走了出来,朝人皇行李后,安安静静垂着脑袋,倒是与先前那尖酸刻薄的模样全然对不上。

“小女凤禅,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把头抬起来朕瞧瞧。”

凤禅缓慢的抬起头来,一头青丝跟着她的动作在她的肩头如珠帘一般晃动着,她凤眸潋滟,荡人心神,唇若点樱,身着一身单色黄群,清雅又美丽,端庄中却又隐隐透露出一股妖媚之感。

人皇看见凤禅的模样甚是满意,他的身边换了个小太监,朝人低语几声,就见小太监匆匆离开,片刻后回来时手上抱了个大红色缠满铃铛的绣球。

只听人皇道:“朕呢,听闻你国有抛绣球择佳婿的习俗,听闻是要站在绣楼之上,凡是在楼底观看的男子,姑娘有中意者,就将手中的绣球抛给他,结成一桩美满姻缘,朕虽嘴上说着要指婚,可对于你们小姑娘来说一定觉得朕万分迂腐。良婿自然要自己挑选,朕听闻你一夜没睡赶来东秦,自然也要好生招待、了解你国礼仪习俗,不知姑娘愿不愿意站到高位当作绣楼……在东秦为自己择一位良婿?”

凤禅掩唇微笑,凤眸微闪,眼波流转,淡色的眼珠子在周遭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太子殿下身上。

在看见那个太子殿下口中的“太子妃”后,她的瞳孔狠狠的颤抖了一下,而后重归寂静,她毕恭毕敬的朝人皇行李,“小女谢陛下恩典,陛下的一番好意小女心领了,小女也想为自己择一良婿,毕竟年纪也到了……只是……”

她踌躇几番,露出愁苦的面容,柳眉皱在了一起,像是遇见了世间最大的难题,等待有人询问,或是给她答案。

人皇摸着下巴大笑两声,先前面对翟寂闻的惶恐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这虽是东秦,可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能叫姑娘露出这般纠结神色的地方,凤禅姑娘有何疑虑但说无妨,朕替你做主!”

“小女却是有心爱之人在场,小女……心悦这位……公子……许久了……从儿时开始有过一面之缘,便迟迟不敢忘,一记……就记了十来年……”

凤禅将这番话说得磕磕绊绊,原先的端庄变成了俏皮与独属于少女的娇羞,如含苞待放的花儿一般,引人采摘。

她十分会利用自己的外貌,也十分懂得利用人心,说话时音调上扬时像在撒娇,下沉时像在忧愁思虑,每一种神色都能叫寻常男子心动万分。

此番话她说的又是羞涩又是忧愁,双眸微垂,眼角下塌,将自己的双颊憋得通红,而后挤出一句,“只是那位公子有了意中人……”

凤禅寥寥几句话便就表明自己的立场,有喜欢的男子在场,但是那男子有心爱之人,怕绣球人家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