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哦!”

她又转头对着菱角说:“菱角,你以后也别走了吧!我们在一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有去上课吗?”

菱角摇摇头:“没,我考得不好,家里出事了也没有上学的钱,现在在帮妈妈还债。”

菱角满脸都是疲态,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她的手指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再如以前一样如细嫩。

渊觉得今天的周逸说话格外的少,安静的像一只抱卵的母鸡。

之后的事情就是渊让菱角来学校打工,她正好还缺一个在校超市的同事。但这已经是后话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期末,各种课程的结课,各种小组作业的截止,还有期末考,忙的焦头烂额。渊把那只淼买的口红摆在桌上,竖直站着就像个兵,颜色很漂亮,她还没舍得用。

好不容易熬到什么事情都结束,马上就可以回家了,渊在一天下午躺在床上看车票。嗯,这里回家的车票要100,但是如果买晚上12:00到3:00的会便宜三分之一。

渊问了问菱角要不要回家,菱角说算了,过年期间的工资挺高的,她再努力多赚一点。上次那个啤酒肚的钱赔了,她把之前赚到凑了凑全部转给妈妈了,家里现在的生活不太好,她也不想让妈妈担心。

淼询问渊买的几点的车票,看到这个雷人的时间沉默了几分钟,只发了四个字:“我去接你。”

渊给留在这的菱角买了点年货,又去买了一大堆东西。在校外的超市里,渊遇到了买锅的周逸,只见他抱着一口锅敲了敲。渊站在他审核,他没发现,一转头吓了一跳:“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怎么,你也不回去?”渊似笑非笑打量了他一下。表情里全是,我懂你我懂你,这小子想要好好表现一下。

“主要是……我哥也不回去,过年期间小猫小狗生病了要是没地方治,不好。”

“你哥还真挺敬业的。我不跟你聊天了,我要去准备准备,今晚也要见我哥了。”渊说完就推着装满零食的购物车走了。

下午是做宿舍卫生,由于舒情争家里有事就先走了,渊承包了她负责的卫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渊的宿舍里就只剩下来她一个了,宿舍里只有她的台灯发出的方寸的光。鲜虾鱼板面蒸腾起的水汽雾湿了她刚弄好的防尘罩,塑料罩外面有几颗水珠滚来滚去。

十点的时候出校门,看见校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车,车窗被摇下里面探出菱角的脑袋:“快上车!我们陪你去高铁站!”

学校就在郊区,离高铁站很近,周逸开车还不太熟练,有些紧张地把着方向盘。

“这是我哥的车,本来呢是他要带我们来送你去的,但是他今晚临时有一台手术。”

“渊渊,你上车和下车的时候记得都给我们打发个消息啊!”

“我哥说,你哥哥如果要做人工耳蜗手术的话,他有同学是耳鼻喉科的,可以介绍给你们。”

“渊渊,回去代我们和你哥哥拜个早年。”

……

总是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车开的不快,路灯向后倒退时却感觉是穿越了很长的时间距离。好像已经回去了很长时间,好像她已经和过去告别,但又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回到了菱角第一次对她伸出手的那天,回到了分好座位,周逸第一次坐在她前桌的那一天。

“你好,你可以叫我菱角!”

“周逸,夏商周的周,安逸的逸。”

白色的车直到她走进高铁站一会儿后才开走,渊站在候车厅的二楼,看着楼下的车慢慢掉头。

午夜的检票口已经人满为患,大多都是图便宜才这么晚来坐车的。有婴儿刺耳的啼哭,有中年男人高声打电话的声音,也有手机麻将里的提示音。

疲惫,让这个环境变得焦灼,如梦魇般,总是在每个焦躁的灵魂心中循环着赶不上车的噩梦。

挤,推搡。不论是谁,只往前挤。

渊是一个不怎么脆弱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她在想,如果哥哥在就好了……

哥哥,是一个接收她不多的脆弱的人。也许是深夜,总是让人多想,她莫名地开始贪恋哥哥给予的温暖。他的怀抱,他的肩膀,以及属于她的手掌。

那么,多年之后会有另一个人代替她留在他的身边吗?如她一样享受他的怀抱,他的肩膀?这是什么情绪呢,是单纯的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发生改变,还是……

还是,其他的什么……

人潮挤压,把她肺里的空气几乎要挤了出去。脑子里越来越多的是莫名的想法,生出了莫名的恐慌。

如果他永远属于她,且只属于她就好了。

至少,她还有巢可归,有梦可做。

三个小时的高铁路程,她没睡,挤在狭小的二等座座椅下,闭上眼仍能感受到车厢里的灯。难熬,且睡不着,疲惫的精神只能让她维持着胡思乱想,半梦半醒。

她隐约看见哥哥挽着一个女孩的手,很温柔地笑。不!不要这样!她不想这样。曾经的对于亲人的依恋变了味,变成了苦涩的柑橘,在心里炸开。

她真是个怪人,她想,她对哥哥做的事已经超过了妹妹对哥哥的依恋。

她是一个,坏孩子。

【全新地点即将解锁!哥妹的老家!即将开启两个人各怀鬼胎的黏黏糊糊的互动,相互试探】

第0049章 黑夜眼眸

渊艰难地把行李箱从架子上抬下来,还有几袋年货,就这样提着两堆东西下车。冬天的凌晨三点已经很冷了,而她的衣服全都塞在箱子里。只能顶着凛冽的风,一步一步往外挪。

身后是高铁出站时发出的长鸣,铁轮挤压铁轨滑动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形成另一种独特的呜鸣。

淼的助听器并不能听见远方的声音,但夜太静了,静到声音会被黑夜放大。看着疲惫的人潮从高铁站的门口涌出,形色各异,或欣喜,或疲惫,亦或者懒得做出任何表情。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还是妹妹之前给她买的那件,穿得旧了,一直没舍得换。手上抱着一条羊毛围巾,不停地打开手机确认是否有妹妹的消息。

手指冻的僵硬,关节的骨缝处已经被冻的有些发痛,南方的湿冷轻而易举地能穿透皮肉。他看见了一个不高的身影,穿着卡其色的棉衣,两只手提着满满的东西。看一眼就知道是渊,她站在人群里是显得那样的年轻,那样的生机勃勃。

渊也看见了他,迈着冻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手里提的东西太多,导致看起来像一只企鹅。

呵出的气是一团团的白雾,淼听见她在喊他:“哥哥!”他把她包裹进了他的怀里,用衣服包裹住她的头她的肩,只能渊听见他的心跳,隔着几件衣服。

渊回抱住他的腰,手臂收紧。贴近点,再贴近点,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拥抱是人这个物种的共识,你的左心贴在我的右边,弥补了我右边没有心脏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