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卫生间正对着一扇半开的窗,树枝就在窗户口,应该是两只鸟刚刚在树枝上停留过,人来了就飞走了,剩下树枝还在轻轻摇晃。飘进来的桂花香气浓郁至极,是化不开的蜜糖,搅得她的心更乱。

卫生间里还能听见琴房连续不断的钢琴声,断断续续的,不知道是隔音太好听得不真切,还是弹奏者本来就是断断续续的。渊迅速擦了擦脸上的水就走出了卫生间,不想让周逸等得太久。

还没走到琴房的门口,就听见两兄弟拌嘴的声音:

“比起弹钢琴你更适合去烤串。”

“你说比我弹的好,你弹来看看。”

渊走进门的时候,正好是周卓开始弹,穿着整整齐齐的白大褂,坐在钢琴前面,十指搭在白色琴键上。周卓的沉稳让他更像个钢琴家。

周逸小声和渊嘀咕:“我哥,这是被我爸妈压在琴凳上十几年钢琴的水平,厉害吧。”

周卓弹一半接到了个电话就起身匆匆下楼了,丢下一句:“你好好练,我先去工作了。”楼下有些嘈杂的脚步,接着是平车的轮子划过地面的声音,以及护士与病号家属确认情况的声音。

“我哥他…他总是很忙,”周逸的眼神跟着周卓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他是一个好医生。”

【其实虽然两兄弟经常拌嘴,但周逸最崇拜的还是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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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不会开收费章,因为纯属因为我之前为了叠醋包一顿饺子,然后就这样美美地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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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1章 一份生日礼物

周逸推开诊室的门已经是下午了,周卓刚下了台手术,正在洗手。双手上沾满了动物的血液,血腥味突兀地弥漫整个房间,推开门的周逸明显被呛了一下。

周卓看上去很累,洗完手就坐到办公桌前,他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松懈下来,手臂上的血管还在突突地跳。

“你怎么没送你同学回去?”取下眼镜放到一边,周卓捏了捏眉心。

“她今晚和朋友一起去吃饭。”周逸坐在沙发上剥坚果,剥好一整把递给周卓。

周卓的手臂上又添了新伤,增生肉像是几条白色的蜈蚣。他露出来的地方伤口很多,或是抓痕,或是咬痕,还有几处烫伤,就连脖子上也有竖下来的一道。

深蓝色的手术服上还有洗手时溅到的水,晕开一团水渍,血腥气似乎没有散干净,只觉得时间还停留在不久前。

女人和男人吵架闹分手,男人不同意,不但打伤了女人,甚至摔女人养的猫,最后还在猫身上捅了三四刀。猫被女人送来时已经就剩一口气了,肠子流了女人一手,女人就这样抱着自己的猫打车来的宠物医院,她连泪都来不及流。

手术时猫的心跳停跳了两次,连女人都隔着手术室的玻璃劝说自己要不然放弃的时候,周卓还是把它抢救了回来。止血棉换了一盆又一盆,小小的手术台上的无影灯把医生护士的口罩照地发光,它已经不会哀鸣,万幸的是它遇到了一个负责任的医生。

沾满了鲜血的双手,不仅仅是屠夫,也有可能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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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犹豫了好几分钟,终于上去要了一个女孩的联系方式,女孩的闺蜜暗暗戳了戳女孩,一脸的不可思议。

淼生的很温和,就如他同长此以往的性格,看不见攻击性,女孩也很乐意加他的联系方式。

那天晚上,女孩满心欢喜地要和淼聊点什么时,淼先发过来消息,女孩还没点开,心里就有些隐隐地期待。是么!他竟然主动找我聊天。

可是女孩点开微信的对话框,看见的确实一段长长的,极具客气的话。

“同学你好,能问一下你的口红色号吗?我的妹妹要过生日了,我想给她送一支口红,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打扰了。”

原来是个妹控的哥哥……

虽然有些失望,女孩最终还是把色号发了过去,她咬了咬自己的指甲,没忍住又发了一条:“口红色号需要本人试一下,不然可能不适合,你还是带你妹妹去试一下吧。”

“好的,谢谢你。”

张豪正好从床铺上下来:“你就和加你的女孩聊这个啊?”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怎么不见你妹妹来学校看过你,我们好像都没见过你妹妹。”

“她忙。”把那张色号图保存下来之后,他就关了手机,那只口红要三百多,是他四分之一的伙食费。

“我看那只口红挺贵的,你钱还够吗?”他从上课的包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淼:“尝尝,我从学校围墙的树上刚摘的苹果。”

淼端详苹果,良久:“你,吃啦?”

“咋了,不就是个苹果吗?”

“昨天刚打药的,我打的。”

淼确实很缺钱,每天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做兼职,但又做不了很长时间的兼职。月底就往渊的卡里打钱,虽然渊不用,但是他还是坚持打。美其名曰,女孩子的身上最好多备一点钱,希望妹妹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学校兼职的岗位很多,但其实赚不到什么钱,想要快速赚到几百还得去外面。倒是有个工作挺合适的,就是站在商场前面发宣传单,玩偶服热且不透气,没一会儿汗就把衣服打湿了。淼透过劣质玩偶的鼻子看去,只觉得自己被包裹在一个湿热的甲壳里,挣不脱逃不掉,似乎连呼吸都带着潮湿。

大多人是不愿意接传单的,到中午淼的手上还有大半的传单,他迷茫地站在这么多人的中间,他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四面八方的人潮。它们在放大,在涌动,裹挟着他的甲壳,无人驻足,无人理会。

淼只能偷偷坐到商场门口的喷泉旁边休息,远处跑来一对兄妹,妹妹拿着波棒糖追着哥哥,哥哥手上拿着一瓶蓝色汽水。汽水还有一层白色的雾,应该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看着甘甜无比。

小孩也跑到喷泉旁边,他们看见了坐在那的玩偶,妹妹指着他对哥哥说:“哥哥你看,是大熊,白色的大熊!”小孩是不会收声的,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汽水里的玻璃珠掉落在瓷砖上,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

淼想要抬手和小孩打个招呼,顺便再发出两张传单,小女孩却吓了一跳,嗷一声蹿到男孩身后,男孩像是一只母鸡一样盯着他。

脱手彩色的波棒糖如玻璃一样碎落,很干脆的碎成几块,溅落一地细碎的糖渣。他以前是不是也有一块糖画呢?那是有一年过年时父母打工回来给他带的,只有一块。妹妹要吃,却被母亲呵斥:“女孩子家家,嘴巴这么馋,以后哪个婆家敢要!”

妹妹不说话了,躲在柴堆后面偷偷地哭,他背着父母,用碗砸碎了糖画。琥珀色的糖很剔透,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糖,他去找妹妹,妹妹却把他一把推开,他摔倒在柴垛里。

他的脸被柴划破,肮脏的树枝撕裂了他那身穿了多年,破旧的袄。血还挂在柴的尖端,似乎还有一小块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