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礼看着她,焦棠一眨不眨回望着他?。
他?们对视。
焦棠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心脏怦怦跳,可她的目光并没有移开,她很坚定?地?看着齐礼,解释道,“你才华横溢,会弹琴会改编歌声音独一无二的好听。你很善良,讲义气,对朋友好,谁说你不是好人?你不是好人谁是呢?”
清凉的味道在空气飘荡着,缓慢地?融进炽热的夏夜里。
许久后,齐礼抬手狠狠揉了?把?她的头,放下驱蚊水瓶子走回去捡起地?上那沓手稿,又从床底下挖出IPAD,屏幕还没碎,他?修长的手指伸到焦棠面前一晃,“走。”
焦棠顺杆爬,马上抓住了?他?的手指,汗津津的手指死死抓着他?,热乎乎地?贴着他?的皮肤,“去哪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礼垂眼?注视着她的手指片刻,收拢手指牵着她走出那片废墟,往楼下走,“我……写了?一首歌,去楼下找个能用的乐器,配出来给你听听。必须说好听,敢说一个不字,我把?你扔护城河里,让你见识见识我的低素质。”
第三十章
齐礼睡了很长很长一觉, 没有做梦,世界漆黑一片。睁开眼时,太阳晒在?半透光的窗帘上, 白色的暖光渗进了房间,照着简陋的房间轮廓。
空调风缓慢地吹,温度不冷不热。
他抬手搭在?额头上,遮住了那点光明。不用去看,身边早就没人了,焦棠离开的时候他知道,她?凌晨走的。
七年前分手时齐礼没闹,他什么都?没说, 拖着行李箱就走了。他们之间没有告别, 他一直憋着这口气,憋了整整七年。
昨晚大闹一场。
焦棠选择了哭, 不是被他做到哭,是从他那句告白开始哭。她?哭的很惨, 最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躺在?一起, 焦棠像以前一样头贴着他的肩膀躺, 她?在?黑暗里说她?爸去世了,她?说她?这几年读的书, 她?说她?的成?绩,她?说她?去了几个国家,看到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
她?说她?没亲人了, 她?轻轻地叫了齐礼一声?哥。她?好像放下了,哭一场结束了。
齐礼心脏疼。
怎么不捅他一刀呢?
焦棠依赖他, 接受他的靠近,接受他对她?做任何事, 可她?不想再进一步。
隔壁有巨大的敲门声?,随即赵磊的声?音响了起来,“小齐总?礼哥?祖宗?你醒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消失了,住这是什么鬼地方?”
齐礼抬手抵着太阳穴,重?新闭上眼。
隔壁赵磊叫了快十?分钟,齐礼终于是忍不住起身套上裤子,捡起皱巴巴的衬衣穿到身上,一边扣扣子一边往外面走。
他到大门口时还有两粒扣子没扣,索性敞着拉开了大门,掀起眼皮倚着门面色冰冷,“叫什么?你找谁装的破锁?一拧就坏。”
要?不是这个垃圾锁,也许他们还能再暧昧两天。虽然结果也差不多,总归不应该这么惨烈。
水管是他搞坏的,锁是真意外。
赵磊缓缓转头看到齐礼高大而浪荡地倚着门,半透明的白衬衣酸菜似的皱皱巴巴,胸口要?露不露的,一点点红痕显出旖旎,一副睡过的样子。
“这是谁家?”赵磊抬头看门牌号,“你……你怎么在?隔壁住?还穿成?这样?祖宗!”
“我的基因没那么差,没你这样长相的后代,去找人开锁。”齐礼神色冷倦倚着门,他浑身冰冷,没一点力气,累。
“这到底是谁家?”赵磊从打?开的门缝往里看,看到一室简陋。齐礼如今的地位,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多少年没这么简陋过了,他跟这破地方格格不入。
齐礼的手机在?他的房子里响了起来,他拧了眉,抽出一只手指了指对面,用最后的耐心说,“赵总,开门。”
赵磊检查完门锁,确实是坏了,联系好开锁师傅,上下打?量齐礼,随即压低声?音,“人还在?吗?”
“跑了。”
“啊?”
齐礼垂下稠密的睫毛,如玉的一张脸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几点了?”
“十?一点半。”
齐礼转身往屋里走,赵磊看这情况也就跟了进去,屋子里是真简陋,什么都?没有。客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灰色小沙发,租房标配的电视,连一点辨别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焦棠住在?这里。”齐礼刷地拉开了窗帘,没有遮挡的炽白太阳扑进了房间,他双手插兜敞着长腿站到灰蒙蒙的窗户边看外面。
低层窗户,雨水全飘玻璃上了,下过雨后玻璃模糊的看不清世界。
“我艹,我说你怎么搬这个鬼地方了。”赵磊震惊的声?音都?变了,连忙跨进来,带上了门,“真是糖糖家?你把人吓跑了?”
齐礼回头抬眼注视着赵磊,足足看了有一分钟,开口,“我长得那么不堪入目?”
“不是说长相,身份吧,你的咖位还有你的家世,一般人谁敢招惹你?你还直接上人家里,吓死了好吧。就好比,你去圈内找个小透明女艺人说我们炒恋爱CP,但?凡有点事业心的都?不敢,差距太大,会死的很惨。再馋你的流量,有命拿没命吃。”赵磊再一次环顾这套房子,简陋的过分了,焦棠不至于混的这么差,“听说她?爸去世了,肝癌,难道花她?的钱治病了?她?怎么会住这里?这破地方。”
齐礼双手插兜背对着阳光站的笔直,影子长长地落到了客厅的地板上。他垂着眼,眼下一片阴翳。
“礼哥?”赵磊见齐礼很反常,过于阴沉了,连焦棠的话题也不接了,“你们昨晚”
“她?把钱放音乐上了,做音乐很花钱。”齐礼看向天边湛蓝的天空,冷冽喉结落到白光下。盛夏的天空是透亮的,云洁白,太阳炽热直接,“什么都?没做,舍不得。”
齐礼喉结一滚,突然骂了句脏话,他抬脚踹了下小茶几,“她?壳都?不要?了,连夜跑了。”
小茶几瞬间散架了,碎了一地。
“你把人壳弄坏了……呸,你把人家桌子弄坏了,小心被告。你别看焦棠脾气好,你就欺负她?,赔桌子吧。”赵磊连忙收拾桌子,“这什么破质量啊,压缩板?一地锯末。”
齐礼突然看到地上散着的零碎物件中有他的一张两寸证件照,他蹙眉弯腰捡起那张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很稚嫩的一张脸,仰着下巴看镜头。
他少年的照片都?拽的很欠打?,不知道从哪里抠下来的,正面还有一点红色章印。
焦棠为什么要?留他一张证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