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秀这些年跟着丈夫在外多年,人前一直以正室夫人自居,如今回到京城也从没把阮氏放在眼里过,加上有温氏这个亲姑母宠着,侍郎府上下谁不是高高捧着她?

此刻却被喻青瓷毫不留情点出她妾室的身份,温月秀顿时脸色一变就要发作。

温氏眼疾手快拦住了她。眼下这种场面也就温月秀看不出个轻重来。

喻青瓷也不想跟一个妾室打嘴仗,拉着陆云起找了个位置坐下。

温氏还想说些什么,见此情景脸色也沉了下来。

南平伯对着乔侍郎和温氏随便拱了拱手道:“见过岳父岳母。”

等众人都坐下,乔侍郎绷着脸问道:

“女婿,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大早着急忙慌请我们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对了,茹儿呢?”

茹儿是乔氏的小名。

温氏面上带着急切,也开口道:

“女婿,是不是茹儿出了什么事?要不我们来了半天怎么不见她出来迎接我们?”

南平伯:“岳父岳母莫急,突然请你们过来自然是有正事要谈。”

既然人都来了南平伯也不卖关子,直接叫人把昨日的几份供词全都拿出来呈给乔侍郎夫妻看。

两人看完后顿时大吃一惊。

乔侍郎:“这不可能!这供词是从哪里来的?简直莫名其妙!我女儿怎么可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温氏也一脸不信地道:“对,我女儿向来贤惠又心善连厨房杀鸡都不忍心看见,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女婿,贤婿,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可要查清楚了绝不能冤枉了我的女儿。

我女儿在哪里?我要见她。”

说着慌慌张张就要往内宅去。

南平伯:“不忙,知道你们不信,我这就叫人把她们都带过来,有什么不清楚的你们当面问问。”

当下吩咐人把乔氏、吴嬷嬷、旺财、生旺还有田娘子等一干人全部带了来。

乔氏被软禁在海棠院一夜,衣食伺候虽然照常,但是这心理煎熬却难以承受,整整一夜她提心吊胆根本睡不着觉,只见她眼窝深陷皮肤暗淡无光,无力地扶着丫头知书的手,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俨然跟之前光彩照人自信满满的当家夫人判若两人。

乔氏看见自己的父亲母亲,顿时心头一酸落下泪来:

“父亲,母亲,你们总算来了。”

温氏忙上前抱住女儿心疼地上下查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乔侍郎和温月秀也吃了一惊赶紧上前问这问那。

等几人问的差不多了,喻青瓷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然后将事情不急不缓详细说了一遍,每问到关键处还停下来跟当事人确定一番。

“是不是这样,田娘子?”

“生财、生旺,这是你们两个亲口承认的吧?”

“吴嬷嬷,你当时是这样做的吧?”

几个人经过昨日那番折腾,又被关了一夜没吃没喝的,这会儿已经心里崩溃之极,破罐子破摔招得很是痛快,问什么都点头承认,附带磕头求饶。

喻青瓷说完了,南平伯目光冷冽看向乔侍郎夫妇:

“岳父岳母,二位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问就是!”

乔侍郎第一个站起来:“不可能!只凭这几个奴才的一面之词就定了我女儿得罪,简直是荒唐!我的女儿我清楚,她从小最是心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温氏:“对,我女儿从小性子就温顺善良,她不可能做出这种害人的事来的,定是这几个奴才胡乱栽赃的,女婿你不能听信他们一面之词呀,我女儿她是冤枉的!”

263 开始扯皮

温氏用力晃了晃怀里的女儿:“茹儿,你说,你没有做这种事决不能承认,是不是他们诬陷你?”

乔氏泪眼婆娑看向南平伯,心里已经后悔昨天晚上伯爷去找她的时候,一时崩溃她说出的那些话。

夫妇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为乔氏脱罪,总之就是不相信他们女儿会做出谋害之事。

喻青瓷听得不住冷笑,这对夫妻从一开始一心为自己的女儿脱罪,而被她们女儿所害的娘亲此刻还躺在床上,不见他们过问半句。

南平伯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她是不是做过这件事,她心里清楚,昨天晚上她自己已经亲口承认。”

温氏:“那也是被你逼的不得不承认!茹儿,父亲母亲都在,你有什么苦楚都说出来,你没有做那种事,你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乔氏眼泪流得更凶,却说不出一句话。

温氏看向跪在地上的吴嬷嬷,眼光带着一股子凶狠,看得吴嬷嬷浑身颤抖,她跪着爬到温氏和乔氏面前磕了几个头,又对着乔侍郎、南平伯等人磕了几个头,然后一字一句说道:

“老爷,老夫人,伯爷,老奴昨日已经交代了,这件事跟我们夫人无关,一切都是老奴自作主张而为。

老奴不忍心看着我们夫人在苏氏面前伏低做小受尽委屈,于是老奴骗自己的儿子去买了砒霜,说是药老鼠的。

我的两个儿子也是无辜的,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伯爷要打要杀就请冲着老奴一个人来,老奴罪该万死!”

温氏定定地看着吴嬷嬷,等着她说完这番话然后自尽身亡,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可是吴嬷嬷说完……就完了,并没有别的动作。

温氏扑到吴嬷嬷面前又捶又打:“原来是你这个老货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害苦了我的茹儿,伯爷如今认定了茹儿才是主谋,你就是当即撞柱死了都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吴嬷嬷顺着温氏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柱子,心里清楚温氏想要她以死表忠心,她其实也想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