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看起来长相、品行都很不错,待人接物落落大方,看她跟自己嫂子如此亲近,可见是个好相处的性子,镇北侯夫人真是越看越满意。
可是看到眼前这些围着宁老夫人拼命推销自家小辈的夫人们,镇北侯夫人心里暗暗着急,不行,提亲之事得尽快才行,若是被其他人家捷足先登,那可就麻烦了。
正席开始的时候,镇北侯夫人恰好被安排跟宁老夫人同一桌,她特意挨着宁老夫人坐下主动攀谈,言语中对陆云初止不住地夸赞,直夸的宁老夫人合不拢嘴,一场宴席下来,两人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热闹了一日终于曲终人散,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宁老夫人扶着老腰笑着抱怨道:
“真是老了,这一日应酬下来简直累死个人,看来办一场生辰宴也不尽是好事,忙的一整日都不可开交。”
陆云初上前贴心地给母亲捶腿捏肩,口中说道:“母亲,这还只是平常的生辰宴,还不是整寿,等以后母亲过整寿的时候恐怕来的人更多,更热闹。”
王嬷嬷也笑着开口:“这话不假,依咱们将军目前在朝廷的地位,等老夫人过整寿的时候就连朝廷都要派赏赐下来,为老夫人添寿呢,咱们将军府呀,今后的日子越来越好。”
几人围着宁老夫人说笑了几句,宁老夫人看看四周问:“云起呢,怎么还未回来?”
喻青瓷此刻正站在一旁走神,今日伯府就来了父亲一个人,娘亲和弟弟都没有来,听父亲说娘亲病了,虽然只是偶感风寒,但是她听了还是放心不下,想着明日要不要跟婆婆说一说回去看望一下。
正想着袖子被人轻轻拉了拉,回过神来一看是小姑子,陆云初眼神朝她示意,喻青瓷忙看向婆婆。
宁老夫人又问了一句:“前院可是还有客人没走?”
喻青瓷:“客人都已经走了,只是将军手下的几位副将留下来,这会儿将军带着几位副将在书房说话,一会儿便会回来。”
宁老夫人点头:“那就好。”
说完对陆云初和罗依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两个也累了一日赶紧都回去休息吧,尤其是依依,脚上的伤还未好,硬是陪在我身边大半日,这会儿总算清闲了,赶紧回去好好躺着。”
罗依和云初起身告辞离去。
喻青瓷本也要回去,却被婆婆留下。
“青瓷,你再坐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众人也都识趣地离开,只剩下婆媳两人。
宁老夫人示意喻青瓷坐近些,拉着她的手说:
“青瓷,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今日依依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孩子对云起有恩,又是云起带回来的,一个姑娘家云英未嫁,长期住在咱们将军府后宅,无名无份的,终究说不过去。
之前云起跟我说过,想要给依依在京城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可是这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如今依依的身份传了出去,外面那些人家认定了依依是云起的人,谁会上门来求亲?
咱们既然让人家担了这个名声,就要为人家负责,好孩子,你是云起的妻子,为丈夫纳妾之事本就是做妻子的本分,我看呀,不如则个日子把事情办了吧,对依依也有个交代。
等有了名分就让依依从我这里搬出去,给她另辟一个院子,我看就把林溪阁收拾出来叫依依搬进去,你觉得怎么样?”
240 抬个贵妾
喻青瓷面无表情听完,平静地看向宁老夫人:
“不知母亲打算给依依一个什么名分?”
在本朝,官宦人家的妾室也是分好几种的,按照身份地位最低的就是签了卖身契的贱妾,其次是有自由身的良妾,再高些就是家世清白的贵妾,乃至地位更高的平妻,相当于乔氏那样娘家有一定背景,相当于半个夫人的侧室,所生的子女也是朝廷承认的嫡子嫡女。
至于通房丫头,是连妾都算不上的奴婢,不过是比一般的奴婢多了一项陪睡的职责罢了。
罗依出身摆在那里,又是个孤女,给个良妾是最合适的。
果然宁老夫人说道:“就按良妾的规矩定吧,日后你们姐妹两个和睦相处,一同服侍云起,将来好给云起多生几个子嗣,开枝散叶,我也就安心了。”
喻青瓷:“母亲想的很周到,不过罗姑娘毕竟有恩人这层关系,依儿媳看不如多给她一份体面,抬个贵妾,这样罗姑娘自会更加死心塌地照顾夫君。”
宁老夫人不禁露出惊喜,欣慰地道:“你既愿意那再好不过,就听你的吧,我就知道你是个贤惠的,云起有你这样的妻子也是他的福分。”
喻青瓷莞尔一笑:“不过毕竟是为夫君纳妾,这具体的日子,还有给罗姑娘准备院子这些还是过问一下夫君的意思,万一咱们这边说好了,夫君却觉得林溪阁太小,恐委屈了罗姑娘,还得重新改过来,倒是麻烦。”
宁老夫人再满意不过,她轻拍着儿媳的手背道:“一切都听你的。”
喻青瓷又道:“不过这件事还得母亲亲自去问将军,若是儿媳问的话,就怕将军以为儿媳有什么私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宁老夫人觉得儿媳的话也对,于是点头应道:
“行,那就我来问。”
婆媳两个正说着话,陆云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母亲,青瓷,你们在说什么?”
喻青瓷见他进来起身迎上前去,脸上面无表情,但说出口的声音依然清越动听:“夫君,母亲有话要对你说,我先回去了。”
说罢不再看他径直出了屋子。
陆云起不解地看着妻子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心里莫名有些忐忑,她这是又生气了?出了什么事?
刚想追上去问个究竟,身后传来宁老夫人的声音:
“云起,你留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也不知母子两个都说了些什么,最后陆云起冷着脸离开,独留宁老夫人坐在那里神色凄惶。
陆云起回到观澜阁,喻青瓷刚沐浴完,换了一身宽松的中衣坐在梳妆台,佟儿拿着帕子一缕一缕仔细擦拭她瀑布般的青丝。
陆云起上前接过佟儿手中的帕子,示意她出去。
佟儿出去轻轻合上门,室内寂静无声。
陆云起代替了佟儿的位置,一边轻轻替小妻子擦拭,一边开口道:
“我不知道母亲还存着那个心思,今日的事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