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摆脱容辉,灼玉趁机带着祝双溜去看望素樱。
若论理智,她不应该插手,可毕竟是曾一道?过过苦日子的同伴,兼之心中?对阿姊曾受权贵欺凌却无人施救的遗憾,灼玉无法坐视不理,此次赴宴她带了身边的医女兼侍婢祝双,若素樱需郎中?切脉,能顶上些用场。
二人在一处隐蔽的竹林会面。
祝双替灼玉号过脉:“孺人大可放心,一切无恙。”
素樱抚了抚心口,同灼玉道?:“幸好?你带了位医女,我这?几日总觉得心里不舒坦,想是紧张之故。”
灼玉思及那日容濯的话?,劝道?:“还是及时?告诉太子嵇为好?,太子殿下?宽和,即便?不悦也不会当真让你弃掉,瞒着反而有?隔阂。”
听罢她的分析,素樱思虑过后应了下?来:“再过几日我会说的。”
因是在太子宫,又是宴上人多眼?杂,她们没有?太多交谈的时?机,切过脉后灼玉暂且离开。
临走时?听傅母孙氏说素樱因无权无势常受仆婢轻慢,灼玉便?把?往常赴宴备着赏赐仆婢的一袋金叶子给了素樱,用于打?点仆从。
心事已了,回到宴厅,灼玉放心地随各家贵女闲谈,宴会将散时?,各家贵女皆要离场,田相府上的侍婢从园子里跑过来,慌乱地朝皇后奔去。
“娘娘!我家女郎在前方遇着周孺子,周孺人忽然腹痛不止,身下?还流了血,似乎是……小产了!”
灼玉心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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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苑中?围了众多贵女郎君。
素樱被送至附近殿中?诊治,秦皇后神色冷凝,单独将太子嵇叫到偏殿:“还未娶继妃就先与嫔妾有?了子嗣,且还敢瞒着我与你父皇,今日她小产被当众撞见,想必明日早朝三皇子的人就要弹劾你!”
容嵇神色略僵硬。
数日前素樱曾试探他,问他若她有?孕会如何,彼时?容嵇担心她生出些不安分的想法,严声正色地劝诫过。
他本意?是怕她和前一任太子妃一样?被人加害,没想到却让她误解了,竟瞒下?了有?孕之事。
可事已至此,素樱被害本质还是受他身边权势纷争波及,容嵇不忍让一个女子来担责,道?:“是儿臣的错,儿臣只?是还未想好?要如何与您说。”
“你”
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孩子,秦皇后如何看不出?
她一时?气得无话?可说,心里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容濯那孩子,想必会秉持张王后的作风,一切以利为先,不会犯下?如此大忌,然而这?一个念头冒出来,再想到张王后行事作风皆一致的容濯,秦皇后又生出抵触。
容濯是张王后教出的孩子,行事自然像张王后,容嵇才是她一手养大并教出来的孩子,即便?偶尔感情用事,也是她亲手教出的。
皇后态度缓下?:“事已至此,先看看人如何吧。”
太医出来了,面色苍白:“娘娘、殿下?,周孺人是中?了毒,皇嗣保不住了,大人恐也难料……”
“中?毒?”
时?隔一年,太子身边又有?人中?毒,容嵇和秦皇后面色皆不好?看。
太医噤若寒蝉,头顶传来太子嵇沉痛的声音:“查查今日周孺人都见过哪些人,吃过哪些物什?”
赴宴的众多贵女郎君因这?桩意?外而被留在太子宫。
因田相二女田妧最先撞见周孺子小产,众女目光皆落在她身上。
田妧不忿道?:“娘娘,如今我们都成了嫌疑人,不当众审问,万一冤枉了谁,岂不有?口难辩?”
素樱傅母孙氏被传来当众问话?。
傅母战战兢兢地列举了周孺人今日以来所有?的吃食,又犹豫道?:“回娘娘,一刻钟前,周孺子在竹苑与灼玉翁主见了面,但灼玉翁主不信任奴,将奴支开了。另外,周孺子晕倒前,在园子里碰着田女郎,田女郎劝周孺子少在人前露面,以免召来祸端。”
气氛骤然死寂,众人目光纷纷落到灼玉和田妧身上。
灼玉沉眉思忖,不曾说话?。
田妧不悦:“难不成我好?心叮嘱她一句就是错了?”
会叮嘱她只?不过是因为父亲说过,皇太子喜欢能容人的女子,她才会对那个出身低贱的女子示好?。
秦皇后打?断田妧并予以安抚,再吩咐内侍:“查一查周孺子今日的吃食用毒可有?异样??”
内侍搜查,竟从灼玉赠与素樱的钱袋子内侧发?现毒物!
又从田妧身上搜出一香囊。
太医嗅了嗅香囊:“钱袋子里的乌头单独佩戴时?不会有?剧毒,若被麝香催发?则毒性暴增。”
麝香是长安贵族常用的香料,但乌头却不是常见的毒物。
田妧大怒,指着灼玉问:“翁主……你竟要陷害我?”
“不是我要陷害你,是有?人要陷害你我。”灼玉竭力平静,“我与周孺子无冤无仇,有?何理由加害她,还要明目张胆地害?赵国才揪出薛党余孽,难保是有?人试图栽赃我以牵连赵国。”
秦皇后顺势道?:“事涉诸侯国,的确不应轻易断定。”
她念及赵国,欲私下?审问以尽力庇护灼玉,但三皇子站了出来接过话?:“翁主说得在理,事涉赵国,理应由廷尉府处置,如此方显公正。”
田氏女被牵扯其中?,田家人亦纷纷支持三皇子,田家势大,秦皇后不欲多生事端,只?能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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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耿大人饶命,我、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