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如今老?大与徐阁老?扯上关系,老?六又娶进来位与安家小姐一模一样的姨娘,晏老?夫人也?不?知会如何,况且对方本就不?是她?亲生,实乃外孙,父亲是谁,老?夫人不?想问,只怕与顾家有关。

左右又是笔糊涂账,当年顾老?爷被贬到?青县,顾家大少爷名叫书熠,与丹华关系亲近,老?太太看在眼里,有意结亲,但老?大死活不?同意,言明对方已有正妻,妹妹只能委屈当侧室,老?太太寻思也?是,准备棒打鸳鸯,谁知女儿哭着坦白,钟意之人并非顾大少爷,而是顾家二老?爷年轻时做下的一桩风流债,与一个戏子生下的孩子,顾舒意。

那位从小混在戏班,已成名角,偶尔会去顾家,两人相遇,一见倾心,竟无法无天,怀了孩子。

老?太太震怒,将三小姐关在别院,偏对方疯了一样,顾家失火那夜又跑出去,险些没被烧死,多?亏老?二冒死救回,又在外面住了几个月,老?太太假装有孕,才算圆住谎。

至此把云深当做自己孩子,保住女儿名声。

屋外的雪又下起?来,鹅毛般层层叠叠,庆娘将熏笼烧旺,瞧老?太太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又扔了安神片到?炉中,搁在榻边春凳上。

雪霏霏,风凛凛,她?也?打个哈欠,昏昏欲睡。

今年的雪一下便没个完,往年最多?飘几朵冰花罢了,直到?冬至那天,依旧未停。

皇帝在外祭天,百官递上贺表,钦天监又订下历书,发放至官员家中,晏家五爷顺利升官,晏云深又提上户部?尚书,众人寻思徐家案子不?会闹大,一派喜气洋洋。

厨房里熬着鲜汤馄饨,一碗碗热气腾腾送到?各房,并着梅花酒,香气满园。

清芷瞧着圆嘟嘟的馄饨喜欢,忍不?住用勺子舀一个放嘴里,面皮滚烫,哎呦直叫唤,惹得晏云深乐,他?把晾凉的塞她?嘴里,“多?好的东西,还至于把自己烫到?。”

清芷伸出舌头?让他?瞧,“六爷,你看有没有烫出泡来呀。”

晏云深垂眸看她?红红的嘴唇,侧头?啄了下,清芷又叫唤起?来,“人家疼着呐。”

他?把她?搂怀里笑,“我错了,你伸舌头?来让我吹吹,就不?疼了。”

想得美,清芷不?愿意,身子却懒洋洋赖他?怀里,前所未有的舒心。

“六爷,已经冬至了,新提拔的官员都会去京都谢恩,你自上任后一直待在江南,过两天是不?是要走啊。”

语气饱含不?舍之意,晏云深听?着受用,抿口?酒道?:“这官当的突然?,赵固吉递辞呈,徐阁老?引荐才下来,我已上书谢恩,圣上吩咐江南要紧,无需回去。”

清芷长长哦了声,伸手揪他?领上的盘扣玩,“许阁老?真说不?准,这会儿还替六爷谋官,也?不?知按的什么心,明明他?们家落罪,难不?成还要拉别人下水,或是阁老?心里有谱,没准开春,徐砚尘放出来了。”

“你就会胡想,徐家肯定逃不?掉,你们家的案子也?有转机,安祭酒是被胁迫,当初判得太重了。”

“还有顾家,顾家最无辜,虽然?他?家已经没了人,也?要替他?们报仇雪耻,世上就该白是白,黑是黑,坏人得到?惩罚,算为我父亲减轻一些罪孽吧。”

晏云深摸着她?柔软的发,轻轻说好,半晌又问:“你对顾家知道?多?少?”

第51章 烟丝醉软荼靡外 “鲛珠。”

烛花炸了个响, 火光落到眸子里,让她垂下眼帘。

清芷对顾家一无所知,那是存在于?人们口耳交接的传言中, 依稀想起来小时候,父亲曾提过顾老爷落笔云烟, 尤善字画, 模仿起历代名家真迹来,惟妙惟肖,

身为国子监祭酒,自然倾慕已久, 还拜对方为师, 受益匪浅。

“顾老爷应是一个很好的人, 心中有乾坤,落笔自豁达。”

她沉默了,想来父亲与顾老爷亦师亦友, 却?把对方推入万劫不复。

反之?晏云深则不同, 徐家与晏家连亲,与六爷仕途如?虎添翼, 可对方却?一心查案,实在难得。

晏云深看她失了神, 晓得在琢磨什么,只?是时机未到, 还不能将?身份和盘托出,伸手拽耳边的银坠子,“你以往喜欢那个红珠的,怎么不带?”

清芷回?过神,“珠子掉了, 我让采芙去街南边的铺子问,说这幅耳坠是用鸡血石打的老物?件,不知六爷从何处得来”

采芙正揭开熏笼烧火盆子,一面听到笑,“姨娘还说呐,最近秦桑老唠叨东边又新开家珠宝铺,据说以前祖上在宫里做过,不如?明?天我拿上东西去试试。”

“瞧瞧倒可以,只?怕难修。”

毕竟是晏云深前几日才给的,让她发脾气摔坏了,清芷有些灰心。

晏云深安慰,“本来也是上面赏的,若祖上在宫中侍奉,没准真能弄好,实在不行,你喜欢,我再讨一对来。”

又压低声音,附耳道:“只?要我夫人别动?不动?使性子,摔坏一百对也值。”

清芷把他热辣辣地推开,“你再骗我,一百对也不够。”

“看看你这性子,等过完年扶了正,三月跟我回?京,可要收敛点。”

清芷怔住,“扶正,你说我”

满脸天真可爱,晏云深伸手捏她的脸,“想当一辈子姨娘啊,我升了二品,宫里自然有诰命夫人的东西赏赐,给谁?”

“你还发愁,侯门小姐可多了。”

清芷垂着红扑扑脸,心里荡悠悠,突然就想到长相守三个字。

许是窗外冰天雪地,越发显出屋内烛火盈盈,炭火冒着红星子,烧的人心里热。

从今以后又有了家,有将?来,生?出根。

晏云深依旧慢条斯理道:“等徐阁老的案子定下,你家也该沉冤昭雪。”

他用的是沉冤昭雪,惹清芷眼眶又红,无论如?何在六爷心里安家是冤枉,一面咬嘴唇扑他怀里,“谢六爷。”

他伸手抬她的下巴,“六爷是不是叫得顺口啊,现在还跟我说谢字,将?来你为我开枝散叶,我要不要把谢字挂嘴边,早说你我一体,从今日起唤云郎。”

清芷从手中挣脱,“谁要为你开枝散叶,六爷又在做梦。”

他晓得她面上过不去,羞怯神态也讨他喜欢,不再接着逗,倒两杯双料茉莉酒,哄着喝了,又把晾好的馄饨放到一碗,送她嘴里吃。

第二日天空放晴,清芷唤采芙去珠宝铺子,人还未离开,那边却?早早派伙计来,说老板亲自上门。

不用问,自然是晏云深让满春儿去叫的,对方嘴甜,笑道:“爷说了,天气虽好,冰层可厚,出去坐车再摔了,使不得,还是叫老板到咱们屋里来,他乐不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