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还是来了,此刻的疲惫使我无暇去拒绝。

他的吻和以前很不一样,霸道充满攻击性,让我想起了他从前乖巧而沉默的样子,他是什么时候变成如今的冷漠疏离,还是说他其实一直是这样而已。

“在这个家里,你何必装成卫道士?”他松开我的唇却又紧紧地握住我的肩膀,眼中是少见的认真,“这个家是什么样子,你很早不就知道了?我俩也只是其中的一个烂疮罢了。”

我躲着他的追问。见我沉默,满川的力气逐渐加重,肩膀传来一阵疼痛,可见我皱眉,满川还是松了手。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抵住我的额间,声音轻柔:“我也曾尝试过接受别人,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做到了,但是你为什么真的回来了呢?”

“当我像傻子一样半夜跑回来在楼下抽了整整一晚上的烟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满川又轻轻吻上我的唇,“姐,就这样吧,留下来。谁也不用逃,就这样一直在一起,或许他们都会知道,但在这个家里谁都不会说。”

“团圆?是你回来了吗?”房间外,突然传来了师清的声音。

满川却仿若没有听见一般,他的吻继续着,甚至吻得更加用力。他的舌尖灵巧地钻了进去,扫过我身体的每一寸,湿滑的触感游走在身上,满川的气息紧紧拥住了我,我好似在空气中又听到了可乐倒翻后的气泡声......

“团圆?”师清的声音越发近了。而他却全无放开的意思,他的吻逐渐向下,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我的衣服,舌尖在我的腿间游走,他在吮吸,在舔舐,或重或轻,卷走我身上甜腻,我仿佛间又闻到可乐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抗拒的话卡在嗓子眼,发不出一丝声音,我又止不住哭起来,满川吻过我的泪水,送给我尝了尝,是咸的。

下腹在微微颤动......我又再次沉溺在了情欲里。

“团圆?你在房间里吗?我好像听到你哭了?”师清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隔着薄薄的门板响进了这片黑暗里。

我的意识终于恢复了半分的清明,开始焦急地捶着他的胸。而他压在我的身上,全然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挣扎起来,死死咬住他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可就算他被咬出血印也没有止住他半分疯狂,唯一变的只是让他的吻越来越重,最后索性也变为了啃咬,身上传来一阵阵的痛觉,让我好不容易等来的理智也越发变得模糊

我和他终于还是疯了。

我不再抵抗,只盯着黑暗里的那扇透着微光的门,似乎已经看到师清的手放在了把手上,下一秒就将拧开把手,然后看到自己这一对亲生的儿女拥在床上缠绵。

我的心脏开剧烈跳动起来,有害怕更多的却是兴奋

我和他总将迎来结束,不是我的远赴他乡,也是被撞破的某一刻。

那么到底师清会有什么反应呢?四年前的问题我依旧好奇。

“咔嚓吱呀”

“小川?”屋外微弱的灯光撒进了这片黑暗,师清穿着睡衣站在光里,也遮住了照亮这黑暗的一大片光亮,满川得以站在黑暗里,让她看不见他充满情欲的模样,“你不开灯的在你姐房间干嘛?”

“嘘她睡了,我刚听到她哭了进来想看看怎么回事,发现只是说梦话呢。”说完,装模作样地掖了掖我的被角,而后起身往屋外走去,“可能是奶奶去世姐还没走出来,您不用担心。”

“哎,这都是大人的事......那你也要早点休息。”

“爸还没回来吗?”

“他呀......”

声音渐远,我僵着身子,手心湿透,薄被下的我几乎赤裸,满川留下的触感仿若还在,黏腻的肌肤和怦怦的心跳又让我回到我和满川被满秀东堵在门外的那个夜晚......

那晚,是满川勇敢地踏出门去将我挡在了门里,是我怯生生地让一个16岁的少年去承担他无法承担的后果。

听着满秀东不停地冲满川吼着“有病!”“有病!”“有病!”时,我当时在想什么?我什么都想了,唯独没有想过闯出这扇门,挡在满川身前。

是勇敢的满川将一切都揽在了身上,是他告诉满秀东“姐她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天,满川就被满秀东带到了国外的心理中心,而我也逃去了厦川。

虽然师清对于满川的突然休学与满秀东发了很大火,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儿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国外,但却连想去看看他都被满秀东回绝。在心理中心的一年里,一个人的满川是怎么样度过的?他又在想什么?躲在厦川懦弱而卑劣的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

房间重新恢复到彻底的黑暗我才敢睁眼,心跳平复,屋内静悄悄的,心底的寒意大片涌了出来,我睁眼至了天明。

第0028章 逃

第二天,我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等我快要出发时候,或许是师清告诉了师意我要走的消息,打了电话过来执意要我等她来送我。

她来的时候,我还在房间里收拾行李。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根本没来得及去看看出院不久的她,只是今天看她的样子和精气神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我才放下心来。

“是准备去高考,还是想休息一段时间?”

“我妈让我明年继续读一年。”师意走进房里,还背着一个布满商标的奢牌包,我记得是上次她去厦川说想去逛的牌子。

“也好,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养养身体。”

寒暄了几句,我又低头收拾起了行李。

“团圆姐......你......为什么觉得是段老师?”她在这时终于敢开口问这个问题了。我听后看了她一眼,却并不想与她讨论这个问题,便自顾将衣柜的衣服丢进行李箱里。见我不说话,许是觉得空气里有些尴尬,师意也低身开始帮我将丢进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折好再放进去。

其实回来行李并没有多少,可师清却执意让我拿上些永安的特产,这几日是看我精神不佳,又找了个老中医给我开了一些安神的药,这些东西七七八八地塞满了一整个行李箱。

我抬头望向师意,她脸上的婴儿肥都还未掉,怎么看都是十八岁的模样。

“意宝,你还年轻。”我叹了口气,“段老师的事我还没跟小姨他们说,这归根是你的事,该不该说出来,又能给谁说都是你来拿主意的。”

“谢谢你......团圆姐。”

“但是,我不知道你对段海有没有感情,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是一个好人。一个不顾伦理道德,不顾自己家庭,对心智还未成熟的学生下手的人别祈求他是个正直且有担当的人。你现在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多形形色色的人,你到底喜欢什么,你到底要什么,你现在还不足以为今后几十年的自己来回答。我只希望你今后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想好后果......”

我开始不停地絮叨着,将仁义道德、人生未来等一些假大空洞的词挂在了嘴上,讲着讲着才发觉此刻的我不就是以前的我最为厌烦的那些满口道义却又极为虚伪的人吗?

师意似乎看透了我,冷冷地将我喋喋不休的话打断

“团圆姐,你说的这些你自己又信了多少?”

......

从早上开始,我便没看到满川,师清一大早就喊满川下楼来送我,可临走时还是不见人影。师清只道他近几年越发冷漠了起来。

“满川这孩子,以前多乖的一个小孩啊,那时候你姐弟俩关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