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1)

“苦肉计。”

夏鹤背过身去扯下衣袍,仅着一层中衣站在英朗面前,示意他扮演祁无忧的角色。

英朗欲劝,但夏鹤显然主意已定。横直这是他们夫妻商量好的,平叛也是祁无忧授意夏鹤来平的。他只是承命襄助的角色,多说无益。

因他迟迟没有动作,夏鹤又道:“不?必手下留情,建仪她力气可不?小。”

这个?时候还?有闲情卖弄他们夫妻情深,英朗不?知该称赞夏鹤颇具风度,还?是脑子里?只剩儿女情长。

他握着鞭子,沉默了片刻。

祁无忧的力气有多大,他不?清楚。不?过他扬起?手臂,用了十足的力气,一鞭子抽在了夏鹤的背上?。

空气宛如炸破了似的发出巨响。白衣倏然裂开?,纵使?夏鹤早有准备咬紧牙关,也控制不?住闷哼了一声。因连夜宿醉,他虚弱不?堪的身体几乎摇摇欲坠。

“啪。”

“啪。”

“啪。”

……

英朗不?过抽了几下,长鞭已被血染红。夏鹤的后背皮开?肉绽,一塌糊涂。偏偏这是他们背地里?搞的把?戏,此处又是云州,不?能请医师来看。于是又是英朗想法子弄了瓶跌打药,粗粗地给夏鹤止了血,简单包扎了一番。

过了几日好得?差不?多了,英朗便再?来抽几鞭,在夏鹤背上?烙下了新旧交替的疤痕,一道一道几乎数不?清楚。一眼望去,惨不?忍睹,但这样才好以假乱真,好像是祁无忧虐待已久。

那几个?被送来伺候夏鹤的美人?听他讲了几晚的故事,又看了他身上?的疤痕,见他一个?如此俊美的贵公子吃过那么多苦,个?个?心疼得?抹泪,都答应到徐昭德处替他复述一遍,还?甘愿帮他圆谎,说他中了自己的美人?计。类似的故事听得?多了,徐昭德似乎信以为真,又拖延了几日,终于拨了一千散兵给夏鹤去平乱。

幕僚不?解道:“使?君,您就这么轻易把?兵借给他了?”

徐昭德原来自恃身份,不?乐意给下僚解释自己的筹谋。但他心里?那块疙瘩马上?就能得?到疏解,今天?实在高兴得?很,胸中一片沟壑无处卖弄,便耐着性子解释起?自己放长线钓大鱼的谋划。

“这个?夏鹤,本事不?俗,但夏元洲和夏鸢反倒都会因此打压他。他想出头,只能另辟蹊径。”徐昭德早就怀疑夏鹤的身份,“原本公主也是一根稻草,不?过现在这位也不?要他了。我若能给他个?机会,他还?不?紧着对我这个?再?生父母感恩戴德?”

说着,他嗤笑一声:“不?过一千小卒,就算给他了,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徐昭德这里?还?有一层筹谋没有对幕僚说。

他与夏元洲打了多年的交道,彼此行过不?少方便,心里?却不?似面上?那样毫无嫌隙。徐昭德一直嫉恨夏氏的功勋,眼红战神/的/名/声。他比朝廷离夏家近,更容易看出点猫腻,早就怀疑夏鸢的功绩有假。正巧就拿这次机会试夏鹤一试,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夏鸢背后的高手。

叛军足有八千人?马,只看纸面兵力,敌我悬殊。夏鹤若是表面上?那样一天?兵没带过的公子哥,领着这一千散兵过去,必死无疑。

如果?夏鹤想打赢这仗,平了叛军,那功劳是他徐昭德的,夏家欺君罔上?的罪行和证据也一起?浮出水面。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帮夏鹤。

徐昭德算是冥冥之中拿捏了夏鹤的七寸,因为他那里?早就与爱妻定下了契约,不?管为公为私都是非赢不?可的。

*

山高皇帝远,祁无忧在京中等了又等,家书收了无数封,但夏鹤每次都是只有一个?“安”字,什么要紧事都不?写,简直是故意让她着急上?火。

虽说他离京前,两人?商量好,为了防着信落进?徐昭德手里?,内容能简则简。但祁无忧哪里?想到,夏鹤胆敢偷懒到这个?地步。

她知道他肚子里?没墨水,让他横槊赋诗是强人?所难了。但久而久之,未免怀疑他有心敷衍,怕他飞出去了,翅膀硬了,心也野了。

祁无忧左思右想,还?是应该拽进?手里?那根风筝线。可她好不?容易等来英朗的消息,那信上?却写了不?少风土人?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游山玩水。

她不?耐烦看,大笔一挥,回信中让他少说些没用的,不?要浪费纸张,多报些驸马的事来。

第58章 兄弟反目 横刀夺爱的人更是夏鹤。……

58. 兄弟反目

令朝廷感到?棘手的叛乱竟让驸马在两个?月之内摆平了。

消息传回京里时, 祁天成正陪着大腹便便的许妃安睡。他让吴进忠叫醒,看了军报后?惊叫出声,险些?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这时,许惠妃也惊叫了一声。祁天成以为自己将她吵醒, 忙回过头?看。她躺在床上捧着肚子, 一脸痛楚:“陛下, 臣妾好像要生……”

……

公主府上听到?风声要慢一些?, 祁无?忧几乎是前后?脚获悉了这一喜一忧的消息。

听说夏鹤不仅平了那些?义军, 还招降了沙天波, 且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立下了如此奇功。她惊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激动地下床来回走动。正要手下再去探听些?战报,宫里的动静便传了过来。

这下祁无?忧才算彻底睡不着了,干脆梳洗打扮进宫。

许惠妃头?胎临盆很不容易。那万众瞩目的龙种?像故意折磨母亲,整整一天都不肯降世。

祁无?忧在鸣鸾宫坐了一会儿, 总疑心自己听见了许惠妃痛苦的嘶喊。张贵妃从崇华宫回来,叫她做好准备,只怕稳婆一报出孩子是男是女, 皇帝就要偷偷写立储的诏书。

“不过我早就派人盯着了。一旦有什么动静,咱们就得立刻想法子阻止他。”

张贵妃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她分明是动用?了内廷的力量监视祁天成, 让他写不成诏书。

祁无?忧点头?:“我搜集了些?折子和军情,随时都能递上去, 也够皇上忙一阵子。”

她没有张贵妃那样紧张。许惠妃这孩子无?论男女, 都比她更有资格继承大统。这样一想就什么都不怕了。她早就一无?所有。

过了一天一夜,许惠妃总算不负众望,诞下王朝第一位皇子,母子平安。

崇华宫热闹非凡, 所有人都以为贵妃母女该夜不能寐。可祁无?忧安眠一夜,睡得十分踏实,只因她没有害过一条无?辜的人命。

翌日起来,她精神抖擞,准备对抗立储的大臣之余,不免想了想夏鹤归家的日子。

他在回京途中,鱼雁往来并不方便。反正夏鹤总是在信中敷衍,祁无?忧也不想贴他的冷屁股。

英朗倒是又来了封信,把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事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