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举手佯装要掴巴掌的动作，让徐栩很害怕，但这次她咬住打颤的牙根，选择不退缩。只是，太糟糕了！

这个人的一切都太糟糕了！

那是事实没错，但难道做错事的人就该一直跪在地上不能起来吗？更何况要不是他把阴茎强塞到她嘴里，她会做出伤害他的事吗？

这个人的人品糟糕到极点，跟他多说一句话都只是让他有机会藉题发挥，她努力迎上他的目光，无视他的挑衅，但他依旧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明明心脏跳得都快喘不过气，但她仍对他说，「让开！」

「不让开妳又能拿我怎么样？」眼底语气尽是鄙夷，只差没有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你、你也不能对我怎样──」

「我可以把妳压在地上一次就可以压第二次第三次。」他嘲笑著。

生意人不做亏本生意，当时会跟她解除婚约，是他母亲要她拿出五百万现金做为赔偿，才愿意放人，而且是未经过他的同意之下。那时他以为徐家已经穷途末路，拿不出那笔钱，想回头等他母亲气消再好言哄哄他母亲，可是她不但拿出来，还带来律师，当时的事件在李兆诚跟律师的见证下、白纸黑字签下合约才脱离他的魔掌。

一切都脱离他的掌控，以至于当时的不甘心，在遇见徐栩的此刻，恨不得把所有的憋屈尽数发泄在她身上。

「跪著说我就让开。」

「你没有那个资格要求我这么做。」

「是喔？」颜凯翔饶富兴致地看著，「敢顶嘴，是被压得不够吧？」

徐栩举高手机告诉他，「我有录影──」

「有录影妳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见她强忍害怕的回击，颜凯翔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张手就是要抢她的手机。

但落下的手被人中途拦阻。

颜凯翔使不了力，在方骋逐渐加重握力时而扭曲著脸。

送走李佳颖在等徐栩的方骋，看著山樱饭店的三片欧风花式叶片的标志恍了神。

他记得看过这个标志，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于是耗掉不少时间，打电话过去只得到徐栩滑开手机却没有说话的状况，收回思绪往门口走时看到颜凯翔对徐栩讲话的态度就觉得有问题，所以跨了几个大步。

将他的手挡下那时，方骋另一只手上还提著购物袋。

看他身型精瘦，比自己略高，但力气却比表面上看起来大很多，或许是赌著一种本来就没有的气慨吧，手腕被握疼的颜凯翔涨红了脸也硬撑著，是徐栩对著方骋摇头，方骋才放了他。

方骋问，「大小姐有受伤吗？」

徐栩再次摇头。

但他的问话方式让颜凯翔笑到岔气，「大小姐？养了小白脸事先说，我不会跟妳计较。」他不把方骋放在眼里，方骋何尝不是如此。

这话不论听在谁的耳里都是嘲讽，方骋迅速在心里想了几种可能，但徐栩声色皆低弱，「我们走──」

而那句「我们走──」声音里，隐藏不了的惊慌是方骋收手的最大原因，但是，方骋也明白，就算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以他目前的状况他真的什么也还击不了。

见他三言两语就被徐栩说动，颜凯翔更赌定他就是徐栩花大钱养的小白脸，睨看的眼神更加轻蔑，几个字还是说了出来，「婊子就是婊子，还装什么大小姐。」

看一个人可以口无遮拦到什么地步就可以猜出这个人的人品到哪里。

两人要离开的脚步因这句话而一起回头。

但方骋深知，挥下拳头只是让他更得意，还有更多可以反击的方法，只是前题是他必须尽快找回记忆。

第23章 6-3.少爷

一路上，徐栩隐忍著想哭的情绪，握著方向盘的手都还在发抖。

她漫无目地的开著，开过了好几条街，发现自己开远了，才又转回来。

那时看一眼地标，才知道是开往屏东的路上。

到底，她还是觉得自己太软弱，才会一遇到害怕的事就想要寻找保护。

然而，方骋也没有比她好过，甚至比她更难受，却必须比她更沉稳与不动声色，才能成为她的依靠。

第一次两人一路无语，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连夜色来得都很沉默。

回到家后，两人还是各自安静，方骋到嘴边的安慰言语又吞回去，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资格安慰她，一个连普通回击都做不到的人有什么资格安慰她。

可是把门关上的时候，徐栩却对他说，「做爱吧。」

方骋摇头。

「我们做爱吧！」徐栩逼进他，把他堵在玄关，不让他离开。

方骋还是摇摇头。

「为什么？」徐栩问，「这是你能做到的是，为什么你拒绝？」仰著脸看他的眼睛已经泪眼模糊，「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是婊子，所以才拒绝我──」即使知道明明不是这样，但她却还是这样说。

悲伤或许无法共振，但因为爱，让他听的到属于她心里的悲鸣。

而她说出这样的话，是对她自己太残忍。

方骋知道这些贬低自己的言语只是她害怕的情绪到了临界点，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但他不想伤害她，不想在她最痛的地方用力踩，而是想要将伤口抚平，让她知道，在他的面前她可以不勇敢也没关系，她可以大哭、可以展现自己的脆弱，她可以大声吼叫可以害怕可以颤抖，不管是多大的情绪，他都会牢牢接住，但他不要她用这样的方式来自残。

如果他现在把阴茎放入她的阴道里面，用粗暴的言语羞辱她，再用力狠狠撞击她的子宫，或许她会得到短暂的快乐，但之后换来的是更大的自我贬低与更深的伤口。

他不要他爱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伤痛，他要的是两人深层情感的交错流动，可以交换彼此的体温与液体，也可以交换彼此最不堪的过往，可以亲吻彼此的伤口，也可让伤口在阳光下也不再疼痛，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