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11?谁是内鬼

场景再变。

庄宴置身于水中，在她的旁边，花轿的残骸散落在水里，露出了里面的大缸，怀素娟已经憋不住气了，她呛了几口水，陷入了昏迷。

庄宴急了，她的身体围着缸不停地转，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人在她面前死去，更何况，因为梦的缘故，她对怀素娟有一种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好感，她想把人救出来，但无数次，她的身体穿过了大缸，手中握着的刀一遍又一遍往石缸上敲击，可她连缸壁都摸不着。

她其实明白她现在的状态，就像当初的精神体一样，她现在就像一缕幽魂，她只是这个时空的过客而已，她只能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而过，庄宴下意识间，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缓缓流动的河水，已经分辨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炮响，唢呐声中，礼炮冲天。

再次睁眼，她还坐在刚才的椅子上，面前还是那张饭桌，其余三人也没有变化位置，也还是按照之前的顺序坐着，刚才经历的一切，仿佛就是她打了个盹，做了一场离奇古怪的梦。

没过一会儿，王志桦和茉莉也相继睁开了眼睛，最后是大兵，他闭眼的时间比其他人都长。

四人面对面坐着，神色各异，大兵三人是直接在梦里碰面的，所以他们都清除地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看到了一些诡谲的事情。

大兵睁开眼后表情古怪，愤怒又自责，仇恨又无助，一时间，他的脸色就像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的，好似缓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突地就看向庄宴，表情像活见鬼了一样，颤抖着声音，坚定地说：“你！你是内鬼！”

“我想，应该是的，又或许，不是？”庄宴的手指又开始敲击桌子，这是她思考时会用的动作，她无法回答大兵这个问题，当她说出怀素娟是内鬼后，他们就像突然被塞进了一个陌生的时空里，这很容易会被人认为，她就是内鬼，否则怎么解释说了她的名字后，众人就遇到的那些事情。

但是，如果她说对了，怀素娟是内鬼，那么按照游戏规则，他们应该已经离开这个游戏了，可是他们还在游戏里。

“你就是内鬼！”大兵厉声道，他因为肌肉扭曲脸上的肉一跳一跳的。

“是吗，那你找到我了吗？”庄宴反问。

大兵一愣，喃喃道：“你就在我面前。”

“你找到了内鬼，你并没有离开这个游戏，不是吗？”

这时，茉莉说话了，她的情绪也不太稳定，说话的时候眼神还有些涣散：“所以，她不是内鬼。”

“怎么不是？她就是内鬼，游戏，你听到了吗？我找到内鬼了，我找到内鬼了！”

三人都察觉到了，大兵很不对劲。

房间里充斥着大兵激动的声音，但无论他怎么喊，直到喊累了，喊停了，他还是在这个游戏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突然，他的眼神一变，他死死地盯着庄宴，露出了一个丑陋又怪异的笑容，他狰狞着喊：“我知道了，找到了不算，要杀了你才行！”

说着，他猛地站起来，迅速伸出一只手就掐向庄宴的脖子，然而，他自认为很快的速度却被半道截胡，他的手被人一拧，脑袋砰地一声就砸向了桌面。

“你清醒了吗？”庄宴一只手按住他的头，一只手反绞着他的手，大兵在她手下使劲挣扎，庄宴眼神一沉，空出一只手打在他的几个环节内，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兵突然就脱力了，他软软的倒在椅子上。

“还没清醒，我不介意帮帮你。”庄宴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见大兵没再反抗，她重新坐回位置上，说：“好了，我们来说说刚才都看到什么。”

王志桦看着大兵咽了咽口水，他一直觉得怀素娟冷冷淡淡的，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但是却是所有人中，他觉得最没有攻击性的一个，没想到，她动起手来毫不拖泥带水，而且，她一直自说自话，和其他人走得我不近，也不怎么发表意见，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强势。

最重要的是，大兵人高马大的，在她手底下却一招都没抗住，王志桦就坐在庄宴对面，他默默地又收起了一些气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

茉莉则是被刚刚庄宴的突然出手，又突然镇服大兵吓了一跳，她不得不开始重新正式这个人，也是，能来参加这种游戏的，会是什么头脑简单的人吗？

起初，大兵还说过她可能是什么大神，茉莉看了看摊成一团的大兵，她没有说什么，但看庄宴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

“说吧。”室内不知何时又点起了煤油灯，外面是浓重又深沉的黑色，屋内则像是弱化版的灰色，一天的时间里，四人没有找到林海光和艾米，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出过门。

说明，在梦境里时，现实世界的时间也依然在流速，梦里这会儿已经到傍晚，所以几人睁开眼后，天又像之前一样，突然间就暗了下来。

王志桦见其余两人没有想第一个开口的意思，所以他略一思索，就清了清嗓子，他回想了一会儿刚才看到的，表情有点疑惑，又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他说：“我跟着村民们去了河边，发现有许多人抗着一顶巨大的花轿，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非常高兴，有些人在河面上撒着什么东西，又高喊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因为我距离比较远，挤不到最前面，只能看见他们做完一切后，有一个长胡子的老人家下了一声令，其他人就把轿子放在河边，缓缓地推进了河里。

轿子沉了下去，他们看起来更开心了，围着河道跳起了舞，在那之后，我和几个村民聊了会儿天，知道了一些信息。”

三人看向他。

王志桦停顿了一下，他的表情愤怒起来，又继续说：“他们好像是在给河神娶亲！但是，嫁人的女孩不是他们村的，村民们对这件事说的很隐晦，只知道这个女孩是路过他们的村子，就被村民们绑了起来，他们给她换了名字，又上了族谱，把她当做村里的人嫁给了河神，我还想继续听，没想到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闭了一下眼睛，我再睁眼的功夫就回来了，但是，他们这么做，活人祭祀，简直丧心病狂！”

“我要是早知道！我要是早知道！哪怕是和他们拼了，我也要把人给捞上来！这就是一群愚昧又无知的人！”

“我听到的可以作为补充。”茉莉按下逐渐激动和抓狂的王志桦，说：“村子里有每年都要献祭河神的习俗，需要一对童男童女，和一个年满15待嫁的姑娘，那一年村里只有一个适龄女子，就是王茉莉，但她因为害怕，偷偷……偷偷和村民王志桦私定了终身，两人在后山的姻缘树下拜了天地，结了婚。”

“已经嫁人的妇人是不能献祭的，村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是没有新娘恐怕河神会发怒，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里进来了一个外姓人，她原本只是路过当地，想借宿一晚，却被几个村民悄悄下了药，关了起来，他们要用她祭神，我听到他们都叫她王丫头，我正要询问她真正的名字时，跟王志桦一样，一睁眼就回到了这里。”

两人都说完了，然后看向大兵，大兵死气沉沉的靠在桌子上，禁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庄宴问他。

大兵摇摇头，他已经从刚刚奔溃的情绪中稳定下来了，他的眼睛里充满血丝，让他有些不舒服，所以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反复几次，直到刺痛感缓解了一些后才说：“我是去后山帮忙的，去的时候，看到几个男人抬着一顶红色小轿子，轿子很小，就像给小孩坐的一样。

我想走过去接近他们，但被几个村民拉住了，他们说我不要命了吗，现在仪式才刚刚开始，净土不能被人气污染，所以他们拉住我，让我一起在外围虔诚的祷告，祈求来年风调雨顺，河神庇佑。”

大兵的声音有些喑哑：“我只好站在旁边，看见那几个抬轿子的村民把轿子放在一个事先挖好的土坑旁，他们在高处，我看不见土坑里有什么，但是，我看见了他们从轿子里抱出了还在挣扎的王小米，把她放在棺材里，连人带棺一起，活埋了。”

“对不起，刚才有些失控。”大兵道歉：“我本来想去阻止，但一直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我，好像要我亲眼看着这一切，又无能为力一样，我听到王小米撞击棺材的声音，紧接着周围的环境一变，我就置身于火海中了，很大的火，烧光了整个村子，连同村子里面的人一并烧了。”

大兵抬起头，眼神有些发直：“我也被烧了，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是！我看到火光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男孩，他不停地在叫姐姐，然后，被活埋的王小米重新出现了！”

65、12?谁是内鬼

“王小米出现后，村里发了一场大水，好像河里的水都集中在村子里横冲直撞，她的怨气很重，她回来复仇了，她杀死了所有的村民，唯独，放过了自己的弟弟和一个小丫头。”

大兵说完后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一动不动的靠在桌上。

最后是庄宴，看来梦境想要他们看到的，就是当初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