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个艳阳天,连温度都回暖了不少。
夏薇开车来到出租屋楼下的时候,沈玉芜正在和谢寒城通话。
“不用你陪我, 夏姐姐在。”她握着电话说。
夏薇的视线从后视镜往后看, 一副黑色的蕾丝网帽盖住了她大半张脸,露出精致小巧的红唇。
这是沈玉芜出门前特地化得妆, 她从衣柜中挑出了最长的一件裙子,从首饰盒里找到了最夸张最奢靡的首饰戴上。
甚至还戴了这样一顶贵妇的蕾丝帽。
“好,那我忙完去找你。”
后座的沈玉芜轻笑着和男人承诺,而后将电话挂断。
夏薇笑了笑,下车为她开了车门:“谢先生是担心您一个人来, 不安全吧?”
沈玉芜微弯腰下了车,细长的高跟鞋踩在泥土上, 听到夏薇的话,无奈说:“要不是我拒绝, 他要拨一队人过来跟着。”
夏薇笑说:“这里毕竟是红灯区, 谢先生担心也是正常的。”
车门关上,两人一齐看向这座筒子楼。
正午时刻, 周围的霓虹灯还没亮起, 只有一些理发店和按摩店门口亮起了灯, 在白天的烈日照耀下并不太显眼。
筒子楼门口没什么人, 也没什么小贩商户, 只有一家看起来有些杂乱的烟酒店。
沈玉芜收回目光,对夏薇轻声说:“你信不信, 他还是拨了人, 暗地里跟着我的。”
这话一出,夏薇愣了, 她环顾了下四周,小声说:“您别说,这倒符合谢先生的性格。”
夏薇也能理解:“小沈总,到底这里是红灯区,谢先生担心也是正常的。”
沈玉芜自然知道:“我知道,所以跟着我们的就让他们跟着,但是明面上如果跟了太多人不太方便。”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筒子楼走。
上城如今已经是S级的大都市,但任何一座城市有繁华就有衰落,城市的变迁进步并不是完整的。
这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筒子楼就是变迁中落后的一部分。
筒子楼的电梯早已经坏掉,沈玉芜摁下电梯上行键的时候半天都没有反应。
“走楼梯吧。”沈玉芜说。
杜美怡的出租房就在三楼,筒子楼的楼层也并不算高,两人走了两分钟便到了。
按照地址,沈玉芜站在了308的门口,夏薇看了她一眼,见她点头,伸手摁下了门铃。
门铃发出了老式公寓的电杂音,里面的女人妩媚地声音传出来:“谁啊?”
夏薇没说话,又摁了一次门铃。
这一次里面的女人声音变得不耐烦:“来了来了,催命一样,谁啊?”
门被打开,杜美怡先看到了夏薇,惊疑不定:“你是……”
而后她的视线又落在一旁一身黑裙戴着蕾丝帽的沈玉芜身上。
沈玉芜一身贵气,红唇微弯,开口说:“你好,杜美怡小姐。”
杜美怡没有认出她来,大概是因为帽子的缘故。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灯光太昏暗,对夏薇和沈玉芜的印象并不算深。
杜美怡:“你们是谁?来找我?”
她警惕地拉着门,只露出一个身位。
沈玉芜说:“是来找你的杜小姐。”她从夏薇手里拿过照片递给她看:“这是你吧,杜小姐?”
照片中是杜美怡在夜色工作时间被拍下的,穿着超短皮裙,头发也烫成了大卷。
杜美怡仔细打量了沈玉芜,猜测她说哪个有钱人家的太太:“这位太太,你应该知道,夜色已经关停了,我现在已经不是里面的服务生了,你老公要是之前去里面找过消遣,那跟我也没有关系的。”
她说得坦荡:“我们就是在里面卖卖酒,陪老板打打牌喝喝酒的,真要是你们夫妻之间出问题了,你找我也没用啊,你该找你老公。”
沈玉芜对于杜美怡的冷静并不意外,她示意夏薇拿出另一张照片。
“杜小姐先不要着急,你先看看这个。”
沈玉芜将照片递过去,当杜美怡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时,脸色更加疑惑。
杜美怡:“这是什么东西?”
沈玉芜说:“这是你几年前卖给我丈夫的古董字画。”她掩面装作难过,“不久前我丈夫生意上的资金出了问题,打算把你卖给他的字画卖掉,结果你猜怎么着?”
沈玉芜看着杜美怡说:“你号称低价售卖的名家真迹,全是假的,我老公也被逼得跳楼了。”
杜美怡吓了一跳,连忙说:“你少胡咧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字画是我卖给你老公的?”
沈玉芜挑眉,给她一份银行流水:“杜小姐大可以看这份银行转账,我作为我丈夫的妻子,有权查看他的财产流动,上面显示的转账金额都是给你的吧,杜小姐?”
她一边说一边施加压力:“杜小姐,如果你否认这字画是你卖的,那么你的意思是,我的老公无缘无故给杜小姐转了这么大一笔金额?”
沈玉芜笑着,眼神锐利:“那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我老公的小三,根据法律规定,这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有权让你归还这些钱。”
杜美怡一听要给钱,这才慌了神,只好咬死说:“画是我卖的!但是你去打听一下这行规矩,多少人拿假的当真的卖!我又不是一张画卖两千万,你赖不上我!”
沈玉芜琉璃色的瞳孔微敛,随后扬起笑容说:“杜小姐,这么说,你承认这些画都是你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