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松了口气:“幸亏皇上出面解围。嘉贵妃这个人,一向掐尖要强,娇纵任性,你们最好远着她一些。”
林婉棠环顾四周,见殿内果然没有放着冰盆,可见淑妃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淑妃笑着说:“天热了,过几日,皇上要去避暑别院小住,我打算跟着去。”
林婉棠抬眸,问:“娘娘已经说了要去避暑别院?”
淑妃摇头:“还未曾。你的意思是?”
林婉棠斟酌了一下,说:“臣妇心里想着,若有人想加害娘娘腹中的龙胎,那么,她必然会与你同去别院避暑。”
淑妃恍然大悟:“若是我请帝t后帮我瞒着去避暑别院的消息,那个人应该也会留在宫里,因为趁着帝后不在,她才好下手。我们可以用这个法子试探试探。”
林婉棠点头:“出发时,娘娘若实际上悄悄跟着去了避暑别院,那她可就白留在宫里了。若是她后来又巴巴地跟了去,那就太明显了,娘娘也好早有防备。”
林婉棠说完,行礼说:“这只是臣妇的一点蠢念头,事实上,也许并没有人想谋害龙胎。”
淑妃笑着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那我就这样做了。皇后娘娘近来对我很好,想来愿意配合遮掩。”
林婉棠浅笑垂眸。
薛景睿突然问:“娘娘,母亲……母亲当年生病那会儿的事,你还记得吗?”
淑妃回忆着说:“母亲刚病时,还能进宫,看上去没有精气神,也不爱说话,总看着我发愣。后来,母亲病重,就再没有进过宫了。”
说到这里,淑妃抹了抹眼泪。
薛景睿问:“母亲有没有提起过杨氏?”
第50章 每次都这么疼吗?
淑妃看向薛景睿,皱眉说:“母亲以前总爱提杨氏,后来生病后似乎……似乎没有提过了。对了,母亲说过,父亲还年轻,她去以后,父亲势必要再娶,让我们姐弟一定要互相扶助。”
薛景睿眼里有些泪光,他低下头,将采萱的事情告诉了淑妃。
淑妃惊讶地说:“采萱?我记得母亲去后,父亲说,采萱偷偷拿母亲的首饰出去变卖。父亲念在采萱曾经服侍过母亲的份上,不愿意重责采萱,便放采萱出去配了小厮。”
薛景睿问:“娘娘可知道她配了哪个小厮?若是我们府上的小厮,应该很容易就知道是谁,可是,我问了府里几个老人儿,她们都不知道采萱去了哪里。”
淑妃站起身,踱了几步,嘀咕道:“我也不知道。难道说……采萱知道些什么内情,才被父亲打发出去了?”
薛景睿沉吟了片刻,说:“我再查一查吧。”
淑妃攥着手,沉声说:“他们最好没做过什么,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林婉棠唯恐淑妃多思多虑影响腹中的胎儿,就陪着她说了会儿话,见淑妃情绪好转,她才与薛景睿起身告辞。
这一日,薛景睿出去见了几个下属,回来时夜色已深。他见林婉棠睡的里间还亮着烛光,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林婉棠躺在床上,裹着锦被,小脸煞白,眼里噙着泪,楚楚可怜地朝薛景睿望了过来。
薛景睿突然明白了怜香惜玉这四个字的意思。
他迈步上前,坐在床边,语气尽量和缓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林婉棠眼里的泪更多了些,一滴泪珠挂在她的下睫上,将落未落,衬得她像一只柔弱的小兔子。
泪珠像晶莹的露珠,薛景睿想将这颗泪珠吻走,却还是忍住了,掏出帕子,轻轻给林婉棠擦了擦眼泪。
林婉棠抽泣了一声,说:“你别问了,你们男人不会懂的,只会觉得女人麻烦,觉得女人娇气。”
薛景睿又气又想笑,耐着性子问:“到底哪里不舒服?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林婉棠瞥了薛景睿一眼:“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
薛景睿皱眉:“有几天什么?”
林婉棠直想敲敲面前的榆木脑袋,干脆明说了:“癸水!女人每个月都要流好多血,寻常人还好,像我这种倒霉的,来癸水时痛得要死。”
薛景睿的脸有些红,他在书中读到过这个,只是,他身边以往从没有过女人,方才一时没想到这上面来。
薛景睿问:“每次都这么疼吗?没请大夫看过?”
林婉棠摇头:“以往倒还好,自从去年冬天被郑氏推下水以后,每次来癸水都痛苦难耐。”
薛景睿的眸光深沉了起来:“郑氏?弟妹?”
林婉棠提起来仍有恨意:“对,除了她还能有谁?”
薛景睿站起身,将珍珠唤了进来,说:“照顾好你家主子。”
说完,薛景睿就出去了。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方太医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后头跟着薛景睿。
方太医擦了擦汗,说:“那下官给夫人诊脉吧。”
薛景睿伸手:“请。”
方太医擅长妇产之术,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林婉棠没想到,薛景睿居然在深夜里将方太医从被窝里请了出来。
林婉棠歉疚地笑道:“不好意思,麻烦方太医半夜走这么一趟。”
方太医苦笑了一声:“应该的,应该的。将军爱重夫人,下官跑一趟是应该的。”
方太医把过脉,说:“薛夫人这是受过大寒,才会导致痛经。夫人的身子需要慢慢调养,着急不来,下官先给夫人开些镇痛暖宫的药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