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星坐在右侧,韦升和韦论坐在左侧。

“承蒙唐王不计较小儿的过失,老朽敬唐王与王妃一杯……”

韦升端起酒杯,老气横秋,喝了杯中酒,把杯底给大家看,唐王和宁绥不得不举杯笑着回应。

一旁韦论艰难坐着,被侍女服侍着浅尝辄止,不远处还有医者忧心忡忡在擦汗。

放下酒杯,被道歉的宁绥看着已经平静下来,试图给儿子夹菜的丞相韦升精神矍铄,忽而笑了,弄得满堂皆惊,看向她。

吸引了众人足够的目光后,宁绥才仿佛后知后觉似得收敛笑意,衣袖掩唇,装模作样娇声娇气道:“大王勿怪,臣妾是看到韦相给公子夹菜这一幕,忽而想到了两句典故这才忽而发笑,失礼之处,还请诸位原谅。”

唐王还没有说话,略有得意的韦升却已经感觉到她意有所指,居然抢在唐王父子前开口怪异问道:

“哦?王妃是想到了什么?这夹菜的典故,老朽一时还真的没想到。”

“非也非也,自然不是夹菜的典故,而是……”

宁绥巧笑倩兮,眼神闪着寒光,徐徐道:“石碏谏宠州吁,郑伯克段于鄢。陛下宠爱梁王魏王,大王宠爱世子,韦相宠爱公子。父母之溺爱亲子,实乃古今具有,人之常情。纵然有许多典故,却仍然不肯吸取教训,总是重蹈覆辙。酿成悲剧苦果。真是奇哉怪也。”

这话说完,韦升筷子已经掉在了桌子上,额头上冒出冷汗,竟然一时没有能答得上来。

一边的唐王板着脸不说话,父母之爱子,不该是触龙说赵太后吗?为什么是这两个典故?这不是反面教材吗?

李仲星刚开始若有所思,几息之内已经回过神来,看向韦升的眼神带上了唏嘘。

石碏谏宠州吁,讲的是大义灭亲。

郑伯克段于鄢,说的是大哥捧杀被母亲宠爱的小弟。

这两句话王妃分明是在威胁也是在暗示韦升不能光道歉,还得做点什么来显示诚意。

而两个典故内容都是对付王子,两位王子也都命丧黄泉,大义灭亲那位还连自己儿子石厚一起干掉了。

那么,韦升该做点什么投诚,已经不言而喻。

这话分明既是要求他拿出投名状来,也是在告诉他参加谋夺皇位不力的下场是什么。

只是短短两句话,便已经说了一切。

要么你就去杀了你的梁王投效唐王,要么你就死吧,便是不死在当今皇帝的手上,等唐王上位了,也要把你全家抄家灭族,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刚才还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事情迎来转机,未来荣华富贵想之不尽,自命辅政大臣的韦升听到这话怎么能不冷汗涔涔,骤然失态。

第138章 | 0138 安抚生气的萧兰陵,旧情复燃,被压在殿柱狂干

韦升走了,带着受伤几乎要昏厥的韦论。

唐王把李仲星叫走商议举办宴会,拜访重臣的事情,宁绥则返回自己在府中的院落,却妄早已经在里面等着她。

两个人一阵亲热,等到晚上李仲星又偷偷来找她,宁绥也不意外,三个人大被同眠。

宁绥想起元征的下落,被人告知元征受伤了,正在萧兰陵府上修养,遂带着随从赶到萧兰陵府上慰问。

马车进了府门,她就被人引到元征休息的院子里,一进门便看到元征横躺在矮榻上闭目养神。

她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元征身上冷酷,面容英俊,气色很好,身材依然高大伟岸,没看出来哪儿受伤了。

宁绥走上前,就见元征睁开眼睛,看到她来了,并不惊讶,只是些许恍惚,便朝她伸出手来。

宁绥握住他的手,便见元征又闭上眼睛,再度沉沉睡去。

“这是为何?”

宁绥惊讶极了,伸手摸摸他的脸,就听伸手熟悉的清冷男声:“他中了迷魂药,不知道是何人所下,我命人搜寻了现场,也质问过韦论,韦论不肯告诉我。”

宁绥回头看到是一身黑衣劲袖,穿着黑靴,金冠高马尾的萧兰陵。

还是过去那种生人勿进的感觉,看到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态度颇为冷淡:“王妃倒是贵人多忘事,阿兄为了救你至此,我让人给你传信找韦论要解药,却迟迟没有得到你的消息,今天还敢登门来,是觉得我还会念及旧情,不会找你的麻烦吗?”

“什么解药?”

宁绥惊奇朝青年望去,“什么信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才知道元征受伤了,这才来看他。你这么生气干什么?该不会还在为我嫁人的事情恼火吧,这都过去多久啦,还气啊?”

“你别和我装糊涂。”

萧兰陵忽而步步逼近,眼神犀利看着她:“你的人我都赶走了,你要是觉得我不忍心伤害你,你就大错特错了。今天你不让韦论送解药来,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他一边说,一边攥住了宁绥的胳膊,把她人一拉。

宁绥跄踉两步,撞进他怀里,以为他在开玩笑,伸手抹了一把他的胸才道:“不放我走?还要伤害我……你想怎么伤害我啊?萧兰陵一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蛮不讲理,冲动易怒啊。”

“我蛮不讲理,我冲动易怒?”

萧兰陵被这两句话弄得脸色不好,将她拽着便往内间走,来到他似乎办公的地方,拿起桌上的黄色信纸便质问她:“你给我的回信里怎么说的?你情愿嫁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也不想问问我愿不愿意娶你。郡公不如郡王,国公又不如唐王是吧,你既然已经另谋高枝,我也不为难你,但我阿兄是为了救你才沦落至此,你但凡有点良心也该……”

他喋喋不休,难得多话,宁绥却全然听不进去,已经被他俊俏的脸庞迷得神魂颠倒,伸手便是摸向他的下半身。

“你干什么?!”

萧兰陵连忙松开她,还差点跳起来。

可宁绥却不以为意,满脸无辜的捏着袖子:“我怕你太累,帮你按摩。”

“你!”

萧兰陵脸色漆黑,指着她一秒,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甩手转身要走。

宁绥却勾住他的袖子,往他怀里一扑,从侧方抱住他,声音婉转:“别走,好萧萧,我想你了,你,你不要这么绝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