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整理衣领的手顿了顿，脸色也冷了下去，伊奥知道刚才这句话成功踩中了他的尾巴。

“怎么了，利维殿下，不敢把自己对妹妹的情感宣之于众？怕那有悖伦理，让你做不了国王？”

他冷冷地说着，就要大步走开，不想再和这家伙多费唇舌。

“伊奥，”利维在后面喊住他，“生命是一场噩梦，所以，在她最美丽和纯真的时候，死在一场虚假的美梦中，你不觉得已经算是幸福了吗？”

伊奥深吸了口气，“如果能从头来过，我真希望那时候没救你，认识了你，才是她人生最大的噩梦。”

“如果从头来过，你还是会救我的，”利维说，“更何况，我和她，从出生之前就在一起了。”

伊奥在附近的酒馆中把自己灌醉。他并不喜欢喝酒，酒量也一般，但和利维那场短暂的争执在他口中留下了一些苦涩的后味，他必须用更加苦涩的东西去消解，于是他要了一杯又一杯的乡间黑啤，不断把那看起来宛如稀释后的墨汁的液体灌进自己的口中，直到整个身体都因为酒的作用开始变得滚烫。

在对奈娜的感情上，他和利维就像两个极端，一个要紧紧操控、占有和毁灭，另一个要隐入背景、放任和旁观，实际上，谁都没比谁好，本质上都是两个被自己的仇恨捆绑了的胆小鬼罢了，而两者之间非要挑一个的话，伊奥其实更鄙夷自己。

利维说的对，他不只情感上不敢，身体上也不敢。他发现轻浮是很好的伪装和保护色，于是成天摆出那副模样，实际上连喜欢的人的一根手指都不敢碰，甚至哪怕只是在幻想中亲吻她，都会对自己感到作呕，因为，他是多么的肮脏不堪。

他晕乎乎地把头侧靠在有些黏腻的桌子上，一下一下地碰着，想用那种疼痛来缓解头部的眩晕感。

他是他们的灾星吗？就像小时候街头那些讨厌的孩子们常常嘲笑的那样。那时，他们总说他眼角的泪痣是不详的征兆，那么是他害死了自己未曾谋面的父母？是他害死了利维的母亲？是他害死了他们的童年？如果他一开始就不去花神庭院午休，如果他那天他把奈娜拉离利维和母亲居住的小屋，如果他没有同意和利维一起过诞辰日，如果他没有自作主张地消除她的记忆，如果他现在站到她面前，告诉她……

有只鬼鬼祟祟的手摸到他的钱袋，伊奥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啊！放开我！”那人吃痛地喊了一声，立刻就想跑，却还是被伊奥紧紧抓住衣袖。

小偷有些意外，也有些恐惧，他自认力气并不小，但无论现在如何挣扎，伊奥都纹丝不动。意识到自己大概挑错了招惹的对象，他立刻改口，谦卑地祈求道：“对不起，这位先生……大人……”

伊奥盯着他，眼神冷得让人害怕，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其妙：“什么让你幸福？”

“这……啊？这……什么？您喝醉了吧！”

伊奥失去耐性，直接用手附上那人的眼睛，然后对他施展了幻境法术。

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女人被压在男人身下，微微抵抗着，左右摇晃着躲避男人的亲吻，膝盖却很主动地抬起来，方便男人插入。他们彼此娴熟地应和着对方的动作，像某种求爱的舞蹈，嘴里还在不断地发出嗯哼嗯哼的呻吟声……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做爱。

伊奥不是第一次在别人的幻境中看到这种场景，但或许是酒的作用，或许因为他一直在想着自己现在离奈娜是如何地近，此刻，他就像摸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一样，迅速收回了手，而幻境也随之结束。他微微喘着气，耳朵红得不得了，而小偷脸上的沉醉还没来得及转换成迷茫，整个人就被他一脚踹倒。

“滚开。”他用很低的语气不平的声音说道，然后摇摇摆摆地站起来，在众人诧异和惊恐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外头是冷冽的夜风，吹打在他的脸上，却居然让他觉得更加燥热了。他从酒馆门口的水缸中舀起一些水，直接倒在自己头上，那冰凉的液体顺着他松垮的领口流进去，沿着他上半身的肌肉一直往下，然后流进他的裤子里，接触到已经微微硬起的地方。他浑身一抖，居然觉得这样反而更加地刺激到那里。

显然，冷水没有帮助，他的身体只是越来越热了，喘得也越来越急躁，脚下开始不自主地朝行宫的方向走回去。他想，很晚了，她应该已经睡了，少女的身躯柔软又白皙，卸下了白天面对外界时的那些一层层衣料的保护，现在或许只有一条薄薄的睡裙遮挡，在昏暗的房间里用烛火一照，就可以看见她的乳晕、腰线、臀缝……利维这个混蛋，是不是每晚都能看见这样的景象？说什么出生前就在一起，以为自己是她的哥哥，就对她的心灵和身体有天享的权力吗？

他的喉结滚动着，心想，他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绝对不会，他只是想要……坐在她床边，看一看她。

忍了那么多年，现在向她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第0077章 有时是火焰（七）我们在给彼此自慰，喜欢吗（含催眠）

奈娜自那幸福的无意识状态中醒来，脑袋因为一些记不起来的梦而感到有些眩晕的，她在黑暗中翻了个身，觉得自己能隐约闻到一些酒味，还有陌生的小苍兰和苦橙叶的味道，真是奇怪，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些花草的香味呢，还是在她的房间里。

她揉了揉鼻子，半撑起身子来，却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正坐在她的床边，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哥哥？”她看不清那人的脸，感到有些迷茫，迟疑了一下后，喊出了她所知道的唯一一个称呼。

那人的呼吸似乎因为这个词而变得更加紧促起来，他突然欺身上前，用沉重的手压住她的肩膀，逼迫她再度躺回床上。

“唔……”奈娜本要发出的那些声音悉数被男人的吻吞没，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可是今天她和哥哥已经道过晚安吻了，而且，眼前的人技巧很生涩，像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一样，虽然反而因为这样，让这个吻本身变得更加色情。他先用舌头慢慢舔湿了她的上下唇，她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沾满酒的味蕾舔掠过她唇上每一条纹路的感觉，然后，他的舌头伸了进来，深深地吸吮着她，渐渐地掌握其中要领后，才开始带着她的舌头上下左右地翻旋着。

奈娜的身体热了起来，但也愈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他这样的吻法，和哥哥的完全不同。她睁开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他十分俊美，眼角长着一颗忧愁的泪痣，五官几乎能用漂亮来形容，但深陷的眉骨和硬朗的下颌线让他看起来不至于过于阴柔。此刻，他紧紧闭着眼，专注着与她接吻，脸上似乎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不知是因为喝醉了还是因为情欲，神情既痛苦又热烈。

他的衣服和头发都有些湿，有水沿着他深色的发梢缓缓流下，然后滴到了她的脸上，几乎像是眼泪。

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刚刚燃起的欲望立刻被恐惧所取代，她的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想反抗他，想要别开头，却全身都被他施力摁住，然后又被带着进入新一轮的唇舌缠绵。

最后，他松开她的唇，神色不明地看着她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嘴里呼出些许带着酒味的热气。

“娜娜。”

娜娜？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的。

她又张嘴想要呼救：“哥……”

他被那个音节刺激到，一把捂住她的嘴，禁止她再呼唤那个人，然后发疯一样地去用力舔吻她的肩颈，把她纯白色的睡衣弄得愈发凌乱松散，嘴里还在恨恨地质问：“他就那么好吗？他就那么好吗？”

脖子侧面最敏感的地方被他这样亲密触碰，让奈娜忍不住微微扭动起来，被捂住的嘴也发出了一些非常像是呻吟的呜咽，她又急又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不知羞耻地在陌生男人的身下感受到了快感，产生了性欲。

“娜娜，你身上好香……我好想你，我放不下你，怎么办……”伊奥醉醺醺地说着，又抬头去看她。

她那种像小动物一样惊恐的眼神让他一下清醒了一点没错，对现在的她来说，他就是一个陌生男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半夜突然出现在她卧室、强迫她和他做色情的事情的陌生男人。

可是，或许是喝醉了的缘故，他完全不想停下，毕竟他对她，从来都不是没有那种肉体的欲望的，而在尝过了她嘴里的味道和肌肤的柔软后，他现在也根本停不了。

他的眼神慢慢从怜爱转化为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其中无疑隐含着一种攻击性，然后，他用手覆盖住了她的双眼。很快，她的身体就渐渐放松下去，不再抗拒着他，伊奥移开手，确认了她眼中的迷茫和顺从。

没错，很无耻，但他今天就是要这样无耻了，何况，他自己现在都神智不清，那么让她也进入和他一样的状态，不是很公平吗？

他轻轻挥了挥手，用法术将床边的蜡烛点燃，身下那姣好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更清晰了。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觉得烛光照得她乖巧又明丽，心里感到一阵止不住的悸动，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然后掀开被子，侧躺着自后紧紧抱住她。

“娜娜，你有让自己舒服过吗？”他在她的耳边这样问，声音轻而魅惑。

“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敷衍地回答，把头埋进枕头里，左右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