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静也很焦急:“是啊!明明就是好好的,她还睡着,这不是故意害我们么?”
两姐妹没有必要说谎,所以,老太太这是声东击西,打算给她杀个措手不及了么?
看了眼身边不怀好意的三位叔父,勾唇一笑,华汀雪神色从容道:“别慌,没事儿。”
早前她已让夜家的两位小姐过来找老太太‘谈过心’了,不过,很显然老太太当时表现得很不错,现在却又想来背后一枪的话,应该和这三位有很大的关系,想来,在她们过来之前,他们应该是周密地计划过一番了,所以老太太才会又躺到了上。夜云琅和夜云静跟这位几位老狐狸比起来,到底还是嫩了些,明明有很大胜算的事情,结果反倒被摆了一道,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至少,老太太算是让她明白了什么叫不能有幻想。对这些人,除了硬碰硬以外,手下留情是没有任何必要的。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说的睡着了,没有生病?”进了老太太的卧房,上将军夫人便开始乍乍乎乎,那咄咄逼人的口气让将军夫人霎时白了脸。华汀雪反手握住将军夫人的手,回她一笑,这才又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太太,语带嘲讽道:“原来不是睡着了吗?那可怎么好?还是先请郎中过来看看吧!”
“现在知道要请郎中了,之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老太太没病的?”
“一开始是没病的啊!”华汀雪无辜地眨着大眼睛,意有所指:“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位叔叔婶婶一来,老太太就病成这样了,许是太想念几位叔叔婶婶了。”
这话说的极为技巧,却又含沙射影,明着是喊冤,暗着却是说老太太是让她们‘弄’病的。上将军夫人一听,当下便黑了面,三将军夫人为表忠诚更是夸张地嚷了起来:“华汀雪,你还敢抵赖?”
“我抵赖什么了?”华汀雪更冤枉了,一双大眼里写满了无辜:“我都说了要请郎中来看看啊!是不是有生病了,不是应该让郎中说么?”
“老太太病成这样了你们居然不闻不问,你还有脸问?”
华汀雪撇嘴,不怕死地道:“梅园里上上下下可都是二婶家跟来的仆从,就算是照顾不好,那也不能说是我们的错吧?更何况,郎中没来之前这话说的也早了些,是不是病了,大家说了可不算,要郎中来说。”
见她拒不认错,上将军终于大发雷霆:“放肆!你对长辈就是这样说话的?”
自打上次交过一次手,上将军就知道华汀雪是个要琐事上比夜云嗍还难缠的角色,所以才会趁夜云嗍不在家的时候选择对她们下手,可没想到,就算是夜云嗍不在家,她嚣张的态度也不曾改变一分一毫,甚至敢当面顶撞她们,说这些失礼的话。
是可忍,熟不可忍!
今日若不能一举拿下她灭灭她的威风,日后待夜云嗍回归,他们夫妻联手后只怕更难对付。
这么想着,上将军对两个弟弟又使了个眼色,三将军和四将军立马也都站了出来,指责起华汀雪来。
三将军如是道:“要是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华汀雪,你责无旁贷。”
四将军如是也道:“如此不孝不仁,又岂能做将军府的当家主母?简直是丢我们夜氏一门的脸。”
华汀雪:“四叔,您又错了,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一直是娘,不是我,所以暂时还丢不了您的脸。”
被猛地一呛,四将军脸色大变:“华汀雪,你这是什么态度?”
闻声,华汀雪冷冷一笑,夹枪带棒地开了口:“态度?我能有什么态度?相公不在家,府里都是些老弱妇孺,我们本想大门闭紧好好过日子,可几位叔叔婶婶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既如此,那咱们今儿个索性就把话说开了,郎中是一定要请的,而且要请还得请最好的郎中。
什么杏林圣手都不用来了,我呆会儿就直接进宫请骆神医过来问诊可好?
要是他说老太太有病,我任凭几位叔父处置,可要是骆神医说老太太只是睡着了,几位叔叔婶婶当如何?”
“……”
华汀雪口气如此笃定,反倒让几位将军为难起来,老太太是不是真病他们比谁都清楚,要请了其它郎中过来倒还能安排一下,可若是那六亲不认,人情不讲的骆惜玦,他们还真没办法让人家说出他们想听的话。
万一骆神医说老太太没病,别说老太太颜面尽失,便是自己几个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到那时,有理就真的变成没理了。
几位将军的态度已很明显,华汀雪这时又不冷不热道:“若是骆神医亲自过来后说老太太没病,几位叔父就请把人接走吧!谁接我们还是照给银子,只求家宅安宁。”
第395章 呸,长辈?
上将军:“放肆,你竟敢这么说老夫人?”
“都逼上门来让我们一家子没活路了,话还不让人说么?”说着,华汀雪又是一声冷笑:“呵呵!还是说二叔也知道老太太的病情没那么‘严重’,觉得用不着大费周章请骆神医过来看了?”
“……”
上将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华汀雪却并未见好就收,又凉凉道:“其实,还真不用请的,我再去陪老太太说会儿话兴许老太太就醒了。”
上将军:“胡说八道,重病之人岂是你说几句话就能说醒的?”
“等我胡说八道一通,二叔再来跟我发脾气也不迟。”反正都快撕破脸了,华汀雪也没再给上将军好脸色,眼底的神色一冷,便款款走向老太太的床前。
坐到床头,华汀雪也不急着开口,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床上的老太太。
发髻散乱,神容憔悴,还有眉宇间紧紧拧起的川字,任是谁看了也不会觉得老太太没病。
可华汀雪是什么人,科班出身的华人小天气,演技这种东西能骗得过别人,又怎么能逃过她的眼。
红唇轻勾,华汀雪忽而道:“老夫人,相公离家已有几日,想是不用多久便能到云台山了,那个隐医听说比骆神医还高明,相公的腿和眼睛都有救了。
老太太怕是还不知道吧!
这一次啊!
送相公的人可多了,有恭王的人,有雍王的人,还有明相和我父亲的人,当然了,还有咱们府上的侍卫。”
华汀雪每说一个字都极轻,却又极富感情,似是真的只是在跟老太太讲话,起初,老太太一直很平静,只是在听到华汀雪提到摄政王之时,老太太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那样浅的动作,却还是落入了华汀雪的眼中,眸色渐深,华汀雪的口气更显平静:“对了,德容的脸还没有好透,这选秀的日子将近,她怕是真没这个机会入宫了,那孩子也是可怜,天天在后院里头哭呢!”
说罢,华汀雪眸光一转,落在不远处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付德容是老太太用得最顺手的一颗棋子,可如今付德容的脸被毁后,老太太的态度便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既然老太太要做得这么绝,她便替她再添一口柴。
想来,付德容也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站错对队会是什么下场。
“还有惜如自打出了那样的事,也回了自己家里,都没来看过德容一眼。可惜了,原本是好姐妹的,这下子反目成仇可怎么好?”
华汀雪的眼神一直落在老太太的身上,可她提的这些本该是老太太最关心的一件事,可此时此刻,老太太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是巧合?还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