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走到冷冻箱那边,将他刻意留下的最后一只营养剂注射进肌肉。这两天的营养剂颜色都很浅淡,他直觉里面大概没有再放太多的药,估计就是普通的营养剂。

虽然不知道这么一只营养剂能帮他撑多久,但总归比不打要强。

他打完针,又洗了把脸,这才走到门口,对萧锦道:“我们走吧。”

审讯处设有两个小型的审讯室,一个专门的刑讯室,还有一个可容纳20人席的圆形审讯厅。

审讯厅效仿了斗兽场的设计,中央用于审讯的地方是一个圆形的空地,挑空很高,四周两米高的地方是一圈高台座位,有点类似剧场二层。灯光设计巧妙,站在下面的人,就算抬起头,也看不清高台上的人的眉眼。

萧锦推开审讯厅的门,让凌语走进去,然后他关了门,站在门边充当守卫,没再往里走。

这一路走过来并不远,可凌语身上的镣铐他戴了好几天了,脚腕还是有点磨破了,脚步便看起来有些拖沓,人也似乎被监禁折磨的有些迟钝。

一进屋,凌语便被强烈的白炽光灯刺激的睁不开眼。他下意识的移开视线,稍微适应了一下,这才眯着眼抬起头,看到了坐在正面高台上的万行衍。

那是他的主人了,哪怕看不清面容,他也清楚的知道那是谁。

从上方打下来的灯光实在是太刺眼了,凌语没兴趣去看这一圈坐的都是什么人,找到了万行衍,他便垂下目光,抓着手脚上的链子跪了下去,叩首道:“主人。”

短暂的沉默后,万行衍并没有回凌语,只是沉声道:“开始吧。”

“是。”F250答了一声,拿了一沓材料走到凌语身侧:“凌语大人,F250奉命对你进行审讯,还请大人配合。”

凌语喉结滚动,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他面向万行衍的方向跪直身体,答了一声:“是。”

F250见凌语的神情看起来还算镇定,便没叫侍卫上前,他对台上众人躬身行礼后,便直接转身面对凌语,语气温和道:“今天的问话很简单,凌语大人先不用紧张。”

凌语没说话,这审讯厅的设计让人感觉有些压抑。他虽然猜到万行衍可能会用F250,可在这里审讯是凌语之前没想到的。

他以为即便是审讯,也会是在一个大的刑讯室里,他疼了,坚持不住了,好歹还能看到万行衍。说不定万行衍还会亲自动手,再借机揉一揉他的脑袋。

可现在别说揉揉他的脑袋了,他连万行衍的表情都看不清楚。

上面坐了这么多人,今天这场刑讯只怕是丝毫做不得假,万行衍也不会对他表现出一丝怜悯。

凌语看着腿前的地面,心跳渐渐加快。这样的气氛,他今天估计是站着出不去了,万行衍可千万别犯病!

F250看着凌语神色渐渐变化,舔了舔嘴唇,问道:“凌语大人,第一个问题,请问你的父母都叫什么?”

凌语:“我妈赵小雅,父亲不知道。”

F250:“父亲为什么不知道?”

凌语:“没养过我,没见过,家里没他的东西,我妈也没跟我提过。”

F250:“好,那请问凌语大人,你的母亲是做什么职业的?”

凌语闭了闭眼,虽然他早就看开了,可一旦开始回忆,那些他不堪的记忆便如潮水般卷上来,带着腐朽的味道。他慢慢吐出一口气:“我妈做过很多事情,小生意,炒股,赌博,被包养,妓女,还有.....卖孩子。”

F250挑眉:“凌语大人这是承认,自己是妓女的儿子?”

凌语自嘲一笑:“你们不都查过了吗?”

F250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妈做妓女的时候,你多大?”

凌语想了想:“六七岁开始的吧,或许更早,但我不记得了。”

F250:“你妈做妓女赚的钱,能养活的了你吗?”

凌语皱了皱眉,觉得F250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怪,他含糊道:“差不多吧。”

F250道:“差不多,就是有可能不够了?”

“有时候吧。”

F250:“那你妈,有没有让你跟着一起做生意?”

凌语豁然抬头看向F250,表情带了一丝惊怒:“你们怎么能这么想!”

F250微笑:“凌语大人,我们怎么想的?”

凌语冷笑:“你们不就是想冤枉我也做过男妓嘛。”

“错了。” F250还是微笑:“是童妓。”

凌语简直气笑了:“很抱歉,没有就是没有,男妓,童妓都没有。”

F250叹了口气:“那你做了沈家的侍奴以后呢?”

凌语皱眉:“什么意思?”

F250道:“你做时候之后,没做过男妓?”

这才几天,这流言都传成这样了?凌语抬起头,看向F250,并没有刻意抬高声音,却很认真的道:“没有。”

F250歪了歪头,拿出几张照片给凌语:“那么,凌语大人,这几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凌语皱眉看向F250手中的照片,看到一个大男孩的侧脸,和他有些相似,正跪在地上给人口交。

照片在他眼前一晃就被拿走,可凌语的记忆力本就会自动捕捉许多信息,男孩看起来十六七左右,确实挺像他。照片的背景是没什么特点的室内环境,看不出来是哪里。

凌语深吸一口气,震惊中带着焦急,他抬头,直接看向高台上万行衍所在的位置:“主人,这不是我!我从来没做过男妓,也从来没做过失身的事情!”

万行衍自上而下看着凌语,声音虽然冷淡,却到底还是回了一句:“是嘛?”

凌语拖着链子膝行两步,离万行衍稍微近了一些:“主人,我从来没骗过您。”

万行衍看了看凌语,讥讽的一笑:“从来没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