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0012 第十二章 娘子爱你杭州人生得好
梁淞趴在谢澜的肩头,用手隔着自己的眼泪,怕弄脏谢澜的纯白T恤。谢澜感觉到她的拘谨,心里又是一阵酸软:这时候还在为别人着想。
谢澜做回到沙发上,示意梁淞躺下来。梁淞这时没有多少能量了,顺从地躺下来,枕着谢澜的大腿。她的脸向内,能感觉到谢澜凸出的髋骨。谢澜的手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头发,顺着她清晰的下颏线,安抚地揉她的脸。
“我读本科的时候,”谢澜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像在讲一个故事,“现在的图书馆,还是一片工地。有一天晚上我路过那里,听到一个女生在哭,她说‘放开我放开我’,我一看,有个男生紧紧地用手臂箍住她。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泄气的梁淞无精打采地说:“不会管,会直接走。”
谢澜宽和地笑着,揪揪梁淞的耳朵:“你不会的,你会和我一样。我鼓起勇气,冲过去让那个男生放开女生。结果你猜怎么回事?那个女生有点生气地看着我,说:‘这是我男朋友,我俩吵架呢,关你什么事?’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男生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我。虽然天很黑,我还是看得很清楚,而且永远不会忘。那种眼神,就好像我是一个小丑。”
梁淞转过头,关切地看着谢澜。看得出来,尽管过了很多年,谢澜还是有些受伤。衔蝉跳上沙发,舔了舔谢澜的手,走开去蜷缩在梁淞的腿边:经过几天的相处,衔蝉女士已经完全接受了梁淞。
“那次之后,我发誓再也不多管闲事了。我就管好我自己,不好吗?但是,人的个性一时也改不了。有一天我看到一个中年人在草丛里,脚下有个有机关的笼子,笼子里是当时昭大非常有名的一只流浪猫。那段时间附近学校有人虐猫,我没忍住,就问她在干什么。她说要抓猫绝育,我不信,她给我看动物基金会的绝育券。我才相信她是好人。我当时真是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又多管了闲事。没想到,她说,谢谢你,有你这样的人,猫就更安全了。走的时候,还送我一本小册子,说耶稣爱我。”说到这里,谢澜笑了,“我不信基督教,但我还是说,耶稣也爱你。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阿姨是咱们学校有名的爱猫人,今年她被孩子接去国外了,到她走的时候,已经绝育了七十多只猫。
“所以啊,不是所有好心都会获得应有的对待,但是,也不会每一次都被误会,总会有人理解你,和你站在一起… ? …”
谢澜还想说什么,梁淞的鼻息却深了起来她睡着了。谢澜心里涌起一阵母性,她用手轻轻护住梁淞的后心,看着她俊美的侧脸,觉得自己的心像退潮时的大海,宁静而宽和。
不会有人知道,英风锐气的谢老师曾这样温柔注视着另一个人。
梁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躺在沙发上,枕着抱枕,身上盖了谢澜的衬衫。谢澜呢?梁淞坐起来,窗外的阳光是夏季特有的绚烂,房间里静悄悄的,桌上多了一盘水果。三花猫衔蝉被她的动作弄醒了,玩弄着衬衫的袖子。梁淞把衔蝉抱在怀里,试探地喊道:“谢老师?”
谢澜一闪身从卧室走出来梁淞有种错觉,仿佛她早就等着自己叫腋下夹着本书。“我在备课,下学期开一节和明清小说有关的课。”谢澜说着,指指那本《警世通言》。
梁淞有些迷惑,谢澜表现得怪怪的。更怪的是,谢澜不由分说把书塞在了她的手里,问她:“你最喜欢哪一篇?我… ? …想了解一下学生喜好。”
一向胸有成竹的谢澜从未这样语无伦次过,梁淞想不明白,但她还是顺从地打开书。很快,她感觉到书里夹了什么,是一张纸条,夹在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处。上面是谢澜清劲的字迹:“娘子爱你杭州人生得好。”梁淞瞪大了眼睛,看看谢澜,又看看书。原句处划了整洁的波浪线:“官人,娘子爱你杭州人生得好,又喜你恩情深重。听我说,与娘子和睦了,休要疑虑。”
这是… ? …谢澜的告白?自己就是那个杭州人,她… ? …爱自己?
梁淞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澜,后者躲避着她的眼光,用叉子拨弄着盘里的水果,但微微颤动的嘴角出卖了她。“谢老师… ? …”谢澜飞快地瞥她一眼,似乎等待宣判一样忐忑:“如果… ? …我是说如果… ? …你不能再选我的课……如果你不愿意… ? …我不是说不愿意选课,我是说你就是不愿意… ? …”
“我愿意。”梁淞蹲下来看着她,像极了温顺的狗,“我愿意,从2月26号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
谢澜有一点茫然。梁淞小声嘟囔:“你果然不记得了。”
“你也不记得那次足球赛吧。”谢澜放下心来,恢复了平时那副清高劲儿,“4月初那次,你进了一个球,我最开始不知道那是你。只觉得,这个人真好看。”
梁淞的脸红了,从小到大只要有人夸她,她马上会脸红到失语。尽管母亲为了让她更开朗一点,培养她踢足球,但她骨子里还是那样温和循良,所以要么别人不忍心愚弄她将她保护起来,要么就会迎来更多的揶揄和逗弄。谢澜似乎属于后者,她揪了揪梁淞的耳朵:“傻不傻啊… ? …”
梁淞扑上来紧紧抱着谢澜,衔蝉被吓到了,瞪了她们一眼便跳走了。梁淞并不存在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她从裤兜里抽出一个钱包这年头用钱包的人可不多了把谢澜的字条放在里面,和那天谢澜给的另一张字条在一起。
谢澜的心跳漏了一拍。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会是一条怎样的路。同性,曾经的学生,9岁的年龄差… ? …可是,人只活一次,如果错过了,这件事就会像一个破洞,永远烙在她的生命里。所以她选择了贪婪、自私,而梁淞却愿意纵容她。这是爱吧,是吗?
“哎呀!”梁淞看到墙上的表,惊呼起来,“我有一个线上面试!还有五分钟!”
“你啊… ? …”谢澜轻轻打她一下,心想自己以后恐怕就要过上带孩子的日子了。赶忙帮梁淞收拾出一个还算整洁的角落,摄像头刚打开,对方就开口了:“梁同学,你好,欢迎你来面试我行信息技术部,我是你的面试官邓青芸。不要紧张,今天只是随便聊聊。”
梁淞怔了一下,这个人,她见过。那天在谢澜的办公室门口,邓青芸就那么云淡风轻地等着谢澜,自己还因为揣测她俩的关系而难过了很久… ? …邓青芸一眼认出了没来得及躲出镜头的谢澜:“老谢… ? …”
谢澜像是被抓奸了一样,有些尴尬地笑笑:“你… ? …你们聊,我出去做饭。”
梁淞此时还不知道谢澜和邓青芸光风霁月的友情,她继而意识到,自己对谢澜过去的二十九年所知太少了,而谢澜对自己的人生,恐怕也只了解自己说过的那么一点。
梁淞的心沉重起来。
第13章 | 0013 第十三章 你的过去(微h)
面试结束了。邓青芸之前就跟谢澜提过,对梁淞的简历印象很好。交谈中发现这个孩子专业很扎实,有一点天然呆,但人应该是聪明勤快的。梁淞得到了这份实习,当然是线上的。
谢澜知道后很高兴,切了半个西瓜给梁淞庆祝。但梁淞却闷闷的,两道英气的眉也有点垂,看上去像遭了瘟的幼犬。谢澜拿勺柄怼了怼梁淞,示意她吃西瓜。梁淞接过勺子,嘴不自觉地撅着。
谢澜从她手里把勺子抽走,盯着梁淞,略施一点老师的威严。梁淞马上投降了,嗫嚅着问:“邓老师和你,是不是… ? …”
“是不是什么?”谢澜有点迷惑,怎么是因为邓青芸,“不会吧… ? …你以为我和她在一起过?”
梁淞眼神闪躲,像犯了错的边牧。“嗯… ? …你们很熟。”
“没有的事… ? …”谢澜哭笑不得,怎么像个小孩,挖出一勺西瓜喂到梁淞嘴边。
梁淞脸色晴朗起来,张嘴吞掉谢澜喂的西瓜,觉得格外甜。
“我从来没有和女生在一起过。”谢澜把勺子递回她手里,无奈地说。
直女… ? …梁淞嘴里的西瓜又不甜了。
梁淞一直喜欢女生,但从来没恋爱过。最接近恋爱的一次,是和一个高中同学… ? …不提也罢。初恋居然是年上+老师+直女,梁淞自嘲地笑笑,实在是地狱难度。两个人已经上了几次床,荷尔蒙的催化下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些,然而真的在一起了,却意识到这并非坦途。梁淞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她想起母亲一次次在球场边的鼓励:不要怕,往前冲。是的,往前冲,等待自己的,也许是进球、欢呼、掌声,也许是抢断、倒地、伤病,可无论哪种结果,都不应该改变当下的选择。
谢澜看梁淞的脸色一会深沉一会晴霁,觉得她真是可爱,不自觉地凑上去亲了一口。亲完又觉得,自己居然这样不顾老脸,借口洗碗就想逃跑,却被梁淞拉住了。
梁淞刚刚做好了心理建设,算是正式接受了和谢澜交往这件事,心情正好。她从后面拥住谢澜这个人喜欢逃跑,不能让她得逞。谢澜的头发是自来卷,撩得梁淞痒痒的,她身上有一种干净的香气,不像化学物质的味道,而是很幽深,仿佛来自什么遥远的地方。梁淞凑近她的颈部,那里是温热的,随着谢澜的呼吸小幅度地收缩,又舒张。颈动脉跳动着,传出女性肉体的气息,梁淞找不到东西类比,那就是女人特有的味道。
这是她的女朋友… ? …她曾经无数次仰望过的人,在课堂上,在旅途中,在酒店里。她们从陌生到熟悉,互相暗恋,干柴烈火。她取悦她的性器官,让她高潮,被她情欲的浪潮吞没。因为谢澜,她愿意相信海浪的泡沫里诞生的阿佛洛狄忒,但那和阳具无关*,她更相信那海洋是子宫的化身。是一部波兰电影说的吗?女人的子宫,连大海都能平息下来。
*相传克罗诺斯用锋利的镰刀割下了父亲乌拉诺斯的阴茎,然后把这不朽之物丢入大海中,随即,在阴茎的四周泛起了很多白色的如同珍珠般的泡沫。阿佛洛狄忒就在这漂浮于泡沫之中的阴茎里成长。(来自维基百科)
梁淞的脑海里飘着纷乱的思绪,手在谢澜的身体上游走,抚摸她软弹的乳房,炽热的胸膛,柔软的腹部… ? …谢澜的呼吸乱了,她回过头来,英秀的眉眼带着一丝魅意,来寻梁淞的吻。梁淞有些鲁莽地亲上去,牙齿轻轻磕碰,谢澜微微不满地呻吟了一声,梁淞的心都抽紧了。
谢澜不徐不急地引导着她,梁淞放松下来,开始主导这次接吻。她喜欢谢澜在爱欲中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她天生是为情欲而生的,带着她全部的过去来勾引梁淞。梁淞吻着她,就像吻着她过去的岁月,她也曾和自己一样二十岁,她也有她青涩的大学时光,以及恣肆潇洒的少年时代… ? …她把她自己的一段历史捧出来献给梁淞,这是多么珍贵的礼物啊。
谢澜的腿在微微发颤,她好像站不住了,转过身来挂在梁淞身上。背后是沙发,谢澜舔舔梁淞的嘴角,示意她到沙发上去。梁淞的脸腾地红了,白天,沙发… ? …谢澜知道她的放荡又一次蛊惑到了梁淞,满意地掐住梁淞健美的腰,膝盖一顶她的下体,陡然的快感让梁淞跌坐在沙发上。
谢澜蹲下来,反手就脱梁淞的衣服。她来时只穿了自己的T恤短裤,如今换上了谢澜的衣服,脱起来更是熟门熟路。雪白的衬衫在她身上显得花明玉净,脱掉;黑色的内衣,脱掉;牛仔七分裤的拉链拉开,竟然连内裤也是纯白的,梁淞真是适合白色。梁淞羞怯地望着谢澜,眼里水光潋滟,像一只漂亮乖巧的萨摩耶。
谢澜脱去自己的家居服,让梁淞握住自己的乳房,嘴巴去吮吸梁淞的乳头。梁淞的乳房很小巧,乳头也是小小的,红豆似的两颗,殷红地挺立着,谢澜的心都荡漾了。她怕牙齿伤到梁淞,用唇裹住吮咂,还故意发出色情的滋滋声。梁淞的脸羞得深红,去推她的肩:“谢老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