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从她手里接过围裙,套上开始做饭,片刻,回头说:“谢谢你啊。”
梁淞把头摇得飞快:“不用不用,我还得在您家借住好长时间呢。”谢澜一笑,叫她先去客厅等着。谢澜不常做早饭,都是去食堂吃。家里还有一袋速冻蒸包,谢澜取出来打算热两个,不对,三个。再煮两颗蛋,泡一大碗牛奶麦片……
这些都还没做,两人就被楼下的大喇叭叫下去做核酸了。出病例的那座楼封得死死的,单元门口都贴上铁皮。两个人同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尴尬地对视一眼。这尴尬里,多少有点对于默契的感叹。
默契,谢澜发现自己和这个女孩还真挺有默契的。她走路不快,腿长的梁淞就故意放慢速度;路边飞过一只鸟,她和梁淞同时脱口而出“白鹡鸰”;吃饭时,也是一样把蛋黄放进牛奶里吃。谢澜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肉体关系催生了情感依恋吗?待会儿还有一节网课,谢澜不再想这些,打开电脑,迟疑了一下,转头问梁淞:“你今天有课吗?”
梁淞正在努力吃掉碗底的最后几颗麦片,听到谢澜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掏出手机来看了才说:“有,等会儿十点钟就有。”
谢澜没说话,走进卧室,过了一会儿出来,手上捧了一台电脑:“我也是十点的课。这是我的旧笔记本,老是弹窗,你可以凑合用一下。”
梁淞看起来是真的感动了,道谢的时候像极了得到奖赏的狗。梁淞打开旧电脑,三两下操作,竟然没有那个奇怪的弹窗了。谢澜很惊讶,看梁淞有点得意的样子,故意说道:“算了,不用解释了,解释了我也听不懂。”
谁知梁淞也没生气,只是阳光灿烂地笑着:“好的老师。”
真的,好像狗啊……
梁淞进入了网课,谢澜扫了一眼,吓了一跳,竟然是自己同院老师的课,还好梁淞用了虚拟背景,不然可能被同事认出自己家。这个梁淞,还真是很喜欢历史。
午饭吃得也很简单,梁淞很勤快,帮着做饭,碗筷也还是她洗。谢澜忙,梁淞就主要照看小黑猫。小家伙也要在谢澜家待至少十四天了,得给它取个名字。叫什么呢?梁淞大眼睛一亮:“就叫涅涅吧,涅就是黑,黑就是涅。”
谢澜“嗯”了一声,眼睛不离开电脑,嘴里说道:“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别把我的衔蝉带的也嗷嗷叫就行。”衔蝉似乎听懂了,喵呜一声,跳上了谢澜的腿。谢澜揉搓着它三色的皮毛,脸埋上它肥软的背,英秀的面庞露出满足的神情。阳光给一人一猫镶上了金边,整个场景都荡漾着一种温柔。
梁淞从没见过生活中的谢澜,她的心软下去了,似乎化成了一滩水。好喜欢她,好喜欢她。昨晚的事情又一幕幕烧灼着梁淞的心,然而,感官的刺激尚在其次,梁淞发现自己贪心了起来,她不想和谢澜只是一次露水情缘。
摆在两人面前最大的障碍是师生的身份吧,那么……梁淞咬咬下嘴唇,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第09章 | 0009 第九章 夜谈(微h)
下午,谢澜订的菜到了,梁淞自告奋勇下去取。谢澜看她殷勤,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怜爱,真就让她去了。不多久,就听见按门铃。谢澜开门一看,梁淞扛着一袋子菜,手里拎着一袋面,颈部挂着汗,发梢上的汗珠亮亮的。
“走上来的?怎么不坐电梯?”谢澜把她让进来,赶紧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志愿者让排队等电梯。”梁淞规矩地答话,大眼睛看着人,有一种可爱的呆气,“我想着楼层也不高,就走上来了。”
谢澜家在六楼,换成她自己,等多久都不会走上来的。这个梁淞,有时候很成熟,有时候又孩子气起来。谢澜取过毛巾,下意识地为她擦汗,滞了一下,还是把毛巾交到了她自己手上。
气氛暧昧了一瞬,谢澜提起菜:“我去做饭了。”
梁淞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明明灭灭。她知道谢澜不会让自己帮忙,就去阳台站一会儿。电话响了,是母亲梁墨英。
梁淞接起来,母亲看到昭州出了疫情,问她怎么样。梁淞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被封在老师家里的事说出来了。梁墨英哈哈大笑,嘲笑梁淞从小怕老师,这回撞枪口了。
梁淞扁扁嘴,乖巧地听母亲揶揄她。五十多岁的人了,天天都这么爱笑。
“您在杭州也多注意,不用担心我。”梁淞叮嘱母亲两句,挂了。
谢澜听到了最后一句。杭州?原来梁淞是杭州人。脑海中飘过那句“娘子爱你杭州人生得好”,谢澜自己先脸红了。接着,她想起上次在酒店,梁淞提到过要自己找住宿,然而被不知情的自己拒绝了。可是,梁淞也没有坚持回家。也许,梁淞也是期待着那件事的发生的。可是,唉,为什么偏偏是学生… ? …
梁淞不知道谢澜复杂的心情,她只是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到她颀长的侧影,衬着夏天的明亮的夕阳,眼睛里泛起浅浅的泪水。好喜欢她,好喜欢她。
饭桌上,谢澜有些忐忑:自己的厨艺怎样,自己知道。梁淞一动筷子就开始称赞,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谢澜稍微放了心。其实梁淞是真的爱吃,有些焦味的肉片,酱油放多了的笋丝,还有葱放多了的汤,一切都意外地很合梁淞的口味。
夜色的降临让谢澜有些不安。白天,两人还相安无事,的确像一对不小心同居一室的师生。然而,谢澜的欲望会随着夜幕降临,她不知道怎么捱过这一个,和以后的十几个夜晚。
梁淞帮着收拾碗筷,昨晚的画面又闪回在她的脑海里。今晚还会发生那样甜蜜的事情吗?会,或者不会,她都听谢澜的。可是在她的内心,欲望是隐隐搏动着的。
陪两只猫玩完,收拾好食盆和猫砂,谢澜就该睡觉了。梁淞狗腿地帮她拿着刚洗好的睡衣,随着她进了卧室。谢澜平时是个注重边界感的人,即使是最好的朋友邓青芸来了,也常常是在客厅聊天。梁淞跟着进来,她却一点也不反感。
梁淞把睡衣放在床头,就要出去。房间只留了一盏台灯。梁淞回头看了一眼,有点舍不得走了。灰色的家具风格让屋子显得格外干净。谢澜置身其中,梁淞有些矫情地想起《世说》里的一句古文:“濯濯如春月柳。”
谢澜用眼神示意她可以留下来。梁淞心里雀跃,顺势往地上盘腿一坐,手长脚长,像极了赖着主人的大金毛。
“你是杭州人?”谢澜问。
“算是吧。”梁淞想了想回答。
“嗯?算是?”谢澜一直觉得梁淞的口音不像南方人,倒有些微的北京话的意味。她还没意识到,她开始好奇梁淞。
梁淞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妈是在北京的大院儿里长大的,后来,和家里闹翻了。我姥爷中年非要离婚,和自己的下属结婚了。我妈就为这事儿,一个人到杭州来了。我是在杭州出生长大的。”
谢澜想说“你妈妈很勇敢”,话到嘴边又憋住了。
梁淞小心翼翼地问:“老师是哪里人?”
“中邑。”谢澜躺在床上,温柔地看着床下的梁淞,“那是个小城市,没什么东西,大家条件都不好,就拼教育。”
“老师本科就能考到昭大,真的很厉害。”梁淞眼睛亮亮的,星星似的看着她。
“你不也是?”谢澜笑了,梁淞喜欢她的笑容,很随性,很潇洒。
“师姐。”梁淞没头没尾地叫了一句。当初对谢澜一见钟情,梁淞承认一半是因为谢澜的好看,另一半,大概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年轻和老师身份的反差感吧。
谢澜轻哂,拍拍床:“上来。”
梁淞像得到指令的大狗,灵活地跳上床。谢澜把灯光调暗,窗外是喧闹的夏夜,虫声此起彼伏,夏天特有的气息从纱窗里流进来。两人并肩躺着,放松,熨帖。不知是先看了谁,对视时,两双眼睛中间是温柔的海洋。
是第一次清醒的吻。这一次,梁淞不再急切,她的吻也像她的人一样,温和腼腆,带着好奇的探询和捧在手心的珍惜。她紧贴着谢澜的嘴唇,感受着谢澜带着引导的吮吸,自己也学了过来。一切都是柔软的、新鲜的,是牙膏同款的薄荷清香,和彼此特有的味道。舌尖相抵,相互推拒又拉扯,像极了现在她们的关系… ? …梁淞不禁这样想。
这偶然的走神被谢澜发现了,她轻轻咬了一下梁淞的舌尖,然后深入她的口腔,梁淞的身体一抖,连脑海都是甜的。原来,这就是深吻。有一种,彻底的交付和被交付的感觉,这个吻把梁淞变成了另一个梁淞… ? …
梁淞睁开了眼睛,谢澜感受到了,也睁开眼看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情欲和爱慕。谢澜知道她想要更多,也意识到自己无法拒绝她。她一手扣住梁淞的后脑,一手拉着她的手进入自己的衣服。梁淞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往哪里,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旅途的终点到达了,是谢澜甜蜜的乳房。
与此同时,谢澜又重新吻上她,吻得坚定而温柔。她手把手地教梁淞怎样揉捏她浑圆的双乳,怎样挤压那甜美的地带,怎样刺激那颗敏感的乳头。这羞耻感让她体内又升腾起一种熟悉的欲望,不好,这一夜恐怕又很长… ? …
第10章 | 0010 第十章 老师,这是什么(h)
谢澜的呼吸渐渐乱了,梁淞体贴地放开她,轻抚她的胸口。她的乳房并不算大,但是侧卧时会夹住梁淞的手,温软的触感让梁淞的心都化了。也许今晚还会发生那甜蜜的事情吧,可是这奖励是不是会被收回呢?可不可以永远拥有这一切… ? …可是年轻的荷尔蒙很快盖过了这些,梁淞眼角的一颗泪滑落在枕头上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