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给出的是性爱的信号,可惜年轻的梁淞并不懂得,颈部的痛让她清醒了一瞬,她看着眼前的老师,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谢老师,对不起,我不该亲你… ? …”

这,谢澜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谁知道梁淞道着歉居然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大声:“谢老师… ? …我不该亲你… ? …学生,学生怎么能… ? …我不该吃你的… ? …”

怕外面的人听见,谢澜赶紧比着“嘘”的手势,梁淞倒是很乖,不嚎了,而是无声地抽噎。泪水滚瓜一样从她漂亮的脸上落下来,哭着哭着,梁淞一头倒在谢澜的床上,把自己团成一团,双肩剧烈地抽动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澜长叹一声,抱着她试图抚慰。一团梁淞逐渐舒展开了,抱住她的脖子,把头埋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谢澜的乳房被她不断磨蹭着,乳头感受到一阵微微的酥麻,刚刚熄灭的欲望又有些抬头。然而梁淞的呼吸却越来越平稳深重,谢澜低头一看,睡着了?

谢澜试图抽身,谁知睡梦中的梁淞力气倒是很大,抱着人不许走。可怜谢澜湿透了,却这么被她抱着睡了一夜。可是谢澜却睡不着了,这样荒唐的一夜过去,两人以后该怎么办呢?

还好梁淞是旁听生,不然还要给她打分… ? …自己这老师还有什么脸做,辞职好了… ? …

第05章 | 0005 第五章 我很想你

结果就是,第二天清晨,谢澜早早起床,心虚地穿好上衣,换掉还带着液痕的内裤。当她整洁潇洒地出现在酒店大堂里时,没有人知道昨晚她是多么的放荡。

不过,谢澜还是不放心梁淞,她让助教又去房间喊了一遍,梁淞匆匆拉着行李赶来集合的时候,谢澜已经带着最先到的学生登上了大巴车。一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机会说话。

谢澜不敢联系梁淞,清醒的她无法面对那夜放荡的自己,那太羞耻了。

梁淞也没有联系谢澜。梁淞的记忆出现了断裂,她只记得自己亲了谢老师,以及谢澜温柔地抱着她安慰。至于那温热的乳房、放荡的言语,竟然都被遗忘了。所以在她看来,这件事就是:她亲了谢老师然后哭了,谢老师不计前嫌安慰她。

但是不管怎样,自己亲了老师,以后大概都不能再见了… ? …想到这里,梁淞的心抽痛了起来。知道是注定无果的喜欢,却没想到如此短暂,而且是在轻轻的碰触之后才分离的。梁淞努力回味着谢澜的嘴唇,回味着那些模糊的幸福感,却又无法压抑内心的罪恶。她是她的老师,她怎么能动不该动的心思,这样亵渎她… ? …

结课了,按照惯例,谢澜都会在课程群里留下一段话。这一次,她却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谢澜发了这样一段话:

这学期和大家的相聚,是我从教以来印象最深的。感谢大家配合教学,你们也教会了我很多。作为老师,我不会忘记大家。祝你们前程万里。

她想,梁淞应该会收到她的信号吧。她从未像这次一样,盯着学生礼貌性的回复,一个又一个,却没有梁淞的小窗。谢澜想要对梁淞道歉,可她一想起那晚的情态,就不敢联系梁淞。她也是软弱的,只能等梁淞来联系她,然而没有。她半是自责,半是心酸。自责的是自己没有阻止梁淞的亲密;心酸的是,自己也不过是梁淞青春岁月的一段插曲。

屏幕另一头的梁淞,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却不敢发出一条消息。她似乎笃定,谢老师不愿再看到自己这个借酒撒泼的学生了。

两人的故事似乎永久结束了。那一晚的荒唐,破碎地留在了记忆里。

邓青芸觉得谢澜最近很反常,约她出来吃饭,却不说话,而且消瘦了很多。邓青芸本来是那种你说十句她回一句的人,此时也忍不住,问她:“最近还好吗?”

谢澜从热气里抬起头,原本英锐的眉眼有些愁苦,半晌,只说:“挺好的。”

一种直觉梗在邓青芸心里,谢澜的状态,和那天她遇到的那个女孩有关。她甚至不知道那女孩叫什么,却隐隐觉得她和谢澜之间有什么。她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你和学生的关系怎样?”

谢澜没想到邓青芸问这些,她深深地看了邓青芸一眼,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这些事,怎么说呢……总不能说,自己和学生一夜情后不能忘情吧。她只好说:“还不错。”

邓青芸和谢澜高中就认识,她一眼看出老友撒谎了。可她没有戳穿,年近三十,她和她都已经尝过人生的苦涩,知道有些苦无法对人讲。她问谢澜:“要喝酒吗?”谢澜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想起那晚梁淞的酒气,连酒也不愿意喝。

“唉。”邓青芸叹口气。

谢澜知道,自己和老友都有一堆解不开的事,“唉。”她也叹了口气。

从餐厅出来,谢澜回家去。以往谢澜觉得家住在学校家属区十分方便,此时却只觉得痛苦。她害怕路上遇到梁淞。

又走到了那个足球场,那种悸动还留在谢澜心里,她有些无奈,自己竟然还是没有放弃那份心动。又是计科院的比赛,谢澜知道梁淞在。她没有去寻找她,只是谨慎地站在阴影里。

“我很想你。”谢澜低低地说。

场上梁淞正带球突破,即将进入对方禁区。忽然一阵异样的心跳袭来,梁淞做了一个球场上绝对不会出现的动作,她停下来回头了。

球当然丢了,教练、队友甚至场边的观众都懊恼地大叫起来,梁淞没有听到,直觉告诉她,谢澜就在场外。

谢澜走了,她没有注意到场上的喧闹。她只觉得心酸酸软软的,夏夜啊,给了她如此多的心事。

第06章 | 0006 第六章 小区封了(微h)

暑假谢澜没回老家,她是留校的老师,和自己的导师在同一个学院。即使已经毕了业,还是要帮导师写材料干杂活,暑假还要帮他值班。这天傍晚,谢澜又和好友邓青芸打电话。聊了几句闲话,邓青芸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最近有一个你们学校的学生来我们部门应聘实习,看简历很不错,叫梁淞… ? …”

本来邓青芸只是当个新闻说的,谢澜却一下子怔住了。忙碌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一夜,但是此刻,在夏夜的蝉鸣中,那一晚的每个细节都在她眼前流过。梁淞的气息,她皮肤的触感,她的体温… ? …直到邓青芸在电话那头“喂”了两声,谢澜才回过神来,支吾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人真是不经念叨,走到小区里,一个人蹲在地上,吓了谢澜一跳。那人一回头,正是梁淞。谢澜的脸唰地红了,这羞耻让她有些愠怒。半晌,她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梁淞不用回答了,她手上托着一只小小的黑猫。梁淞解释道,她听到有幼猫的声音,找了半天发现草丛里有只受伤的小猫,正在想办法帮她止血。谢澜自己养猫,听着有些心疼,连忙上前查看。好在小猫受伤不重,像是被其他猫打的,谢澜下意识伸手去摸,感受到梁淞的体温又缩回了手。

为了掩饰尴尬,谢澜装模作样地划了一下手机,告诉梁淞:最近的宠物医院还没有关门。梁淞点点头,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微妙,抱着小猫离开了。谢澜却无心回家,在楼下站了一会儿。

谁知没一会儿,梁淞又回来了。谢澜还没问,梁淞无奈地开口:“谢老师,小区封了。”

谢澜一时没反应过来,本地已经小半年没有疫情了。保安很快在小区里巡逻,拿着喇叭让住户们赶快上楼,听从指挥。原来,昭州又出了一个病例,就住在昭大家属区。谢澜试着跟保安商量,让学生先回寝室。然而,保安只按接到的通知办事,并不给通融。

仅仅一墙之隔,梁淞回不去她的宿舍了。

“我家里还有点药,带着小猫上来吧。”谢澜不等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淞不愿意来谢澜家,她记得上次的事,她觉得自己是亵渎老师的烂人。“为了小猫,先这样吧。”梁淞心一横。

谢澜家里和她的人一样,整洁冷淡,一只三花猫从柜子上跳下来,对梁淞手里的小东西十分警觉。谢澜取出碘伏、棉签,给小猫的伤口消毒。小黑猫哼唧了两声,但并不躲,看起来十分乖巧。家里毕竟不是宠物医院,有些地方只能将就:谢澜把消炎药磨成粉,涂在小猫的伤口上,又拿衔蝉的猫粮和羊奶,给小猫泡了一盆饭。衔蝉碧绿的眼睛愤怒地盯着小猫,嘴里也不断哈气。看来,两猫还是得隔离。

给梁淞开了一套新牙具,带她洗漱完,谢澜把次卧的床略一收拾,刻意冷淡地对梁淞说:“你带着小猫,先睡这间。我和衔蝉睡。”

走了两步,谢澜又回身给梁淞递睡衣,因为怕碰到梁淞的手,几乎是用扔的:“先穿我的吧,干净的。”

“谢谢… ? …老师。”梁淞还没说完,谢澜已经走了。

梁淞把小黑猫放在床下铺好的纸箱里,又把自己的外衣盖上,思索着什么,却被睡衣上谢澜的气息催眠了。谁知到了半夜,小猫呕吐起来,梁淞惊醒,看着小东西一口一口地呕出吃下的东西,有些惊慌,只好拍门叫醒谢澜。

谢澜没有任何的责怪,披衣起来,观察了一下。原来,小猫自己淘气爬到了空调正下方,肚子贴着地板睡,再加上可能没有吃过猫粮,才引起了呕吐。“明天我看看,能不能帮它讨一点幼猫粮,实在不行,家里还有鸡胸肉,可以打成泥… ? …”谢澜边说,边把小猫抱起来,擦干净它的身体,放回窝里。

梁淞看着她细心的动作,心里又泛起强烈的爱意。那爱意从眼睛里溢了出来,正好和谢澜的眼神对上。那夜的情景,同时在两人脑海里放映。谢澜像触了电一样,迅速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习惯性地关掉顶灯。然而这样一来,室内外都没有灯光暧昧的夜色笼罩了她和梁淞。

谢澜停在门口,灯光暗掉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一阵轻松:在黑暗中,她不是历史学院的讲师,梁淞也不是计算机科学学院的学生。她们只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