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跳舞,我什么都不懂。”长吉将小狗松开,在她一、二年级的时候,沈煜偷偷邀请他参加宴会,那时候他把她安排在顶端的阁楼上说是宴会结束带她出去玩儿。阁楼在顶层,最里面有一层细窄的玻璃,推开玻璃就能俯瞰到大堂的风景,她一边吃着沈煜送来的蛋糕,一边偷偷地瞧着下面的人,无论男女,都穿得像童话里的王子公主,随着悦耳的音乐翩翩起舞。

可是她最后还是被发现了,被送回了家,至于沈煜怎么样,长吉也不知道。

“我只会一点点。”或许是那可悲的自尊心作祟,长吉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毕竟高中上的是贵族学校,社交礼仪都是简单的交过的,只可惜那时候她是瘸腿,没人愿意和她搭档,她大多数时间是坐着看,在心里自己臆想着跳。

“足够了。”江浔眼睛透过她的头顶看向那架钢琴,过了一会儿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我教你,我想我是个很好的老师。”

不等长吉回答,他开始亲她的眼睛,嘴巴,然后轻轻地咬她的脸颊,淡淡的果香融在他的味蕾,长吉知趣地面对他,自己与他贴地紧紧的,江浔顺势伸手抓住她的腿,往高抬了抬,用手揉摸着她曾经受伤的脚。

温暖的甜蜜罐,也是让她堕落的砒霜。可是无论对方多么温柔,对她多好,但是做情人,长吉不能。

她不能依附他生活,他说的没有错,他的身体只能接受她,但是这只是目前,是有时间权限的,或许她刚决定做他的金丝雀,新的“沈长吉”就出现了。

“我相信你会是个好老师,但是我不喜欢那么多人。”长吉讨好似的吻回去,眼角带着淡淡的湿意:“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喜欢一个人?还是自卑到不敢见别人?江浔什么阶级,宴会上的人肯定非富即贵,那时候的自己肯定会受到审视,探究和白眼,说不定自己还会紧张出丑,长吉不敢想。

“你会喜欢的。”

江浔带着浅浅的微笑变相拒绝,他又抱着她又亲又嘬,长吉痒的发笑直打嗝,乍一看论谁都觉得这是一对儿热恋中的小情侣,这几天江浔对她的宽容让长吉滋生出一些胆子,她竟然张嘴咬他下巴,不轻不重更像是调情,这让江浔很是满意,她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即使他没养过宠物,可是在他的理解和想象中,他的小猫会像他撒娇,发脾气,会把猫咪最柔软的肚子露出来给他摸,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当然作为他专属的小猫,那一定是要忠诚,只能向他表露亲昵的情绪,江浔抚摸着她的头发,又嗅又闻,深静的眼睛里隐约折射出一股幽绿色的光,他开始极端的兴奋,因为他看见了,他看到了他那可爱黏人的小猫化成了人形,一个幼小的婴儿,在他的悉心养育下越长越大,最后变成了长吉的样貌。

他很满意这只化了人形的小猫,甚至是得意,得意他的小猫是如此的符合他的口味,为了奖励她,他会给她买漂亮的公主裙,世界独一无二的水晶鞋,镶嵌珠宝的漂亮发饰,王冠,还有定制的精致洋娃娃,珍贵的宝石……

一切的一切只要她想要,他都会给予。

“长吉,好长吉,好小猫,好宝宝……”江浔沉浸在喜悦之中无法自拔,他真的像抱宠物一样抱着长吉,摸她的脊背,胳膊,大腿,冰凉的唇贴在她温暖的肚子上,他幻想着这是毛茸茸的猫猫肚子,脸颊在上面拱来拱去。

长吉听不清他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相反觉得他比之前活泼了许多,看起来有点儿像是自己的同龄人了,她双手抓住他的头发轻轻扯着,轻言细语告诉他的头发弄得她好痒,痒出了眼泪。

“江浔……江浔哈哈哈……”

她的嬉笑声像极了“喵喵叫”,喵喵地叫着她的主人,也就是自己。他的小宠物取悦了他,当然,他要给她奖励,让这个小雌性爽一爽。

“叮铃铃”

不合时宜的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处于兴奋中的江浔立刻清醒了起来,被迫停下了卿卿我我的动作。

甜蜜的气氛戛然而止,长吉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他一点一点抬起头,那张脸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的可怕,但是长时间的相处让她明白,他不高兴。

“喂。”

极度的不爽,这通电话彻底破坏两人之间的气氛,他低着头,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再次变得怯生生的长吉,一只手摸着她的小腿,一只手拿着电话。

“你说的事最好十分重要。”

电话的对方沉寂了一秒,随后紧张道:“少爷,经过调查,他不仅没死,还回国了,哺乳药这个项目也起死回生了。”

第0203章203 赌1(沈煜回国)

就连沈煜都觉得他应该死在那场绝望的大火里,可他醒来的时候,对面的是他的父亲。

这个对他不亲近,不称职,但是第二次救了他性命的父亲。

沈煜一直这样觉得上天对他不够好,母亲是精神病,父亲不受沈家的喜欢,连带着爷爷也不喜欢他,他不是沈家独子,前前后后的堂表兄弟太多,各家钩心斗角,父亲又给不了他助力,这就使他成为沈家继承人这方面没有丝毫胜算。

不仅如此,年纪尚小的他遭受了不少的怀疑和嫌弃。

“小小姐三岁还不会说话是不是不太正常?”

“小姐有精神病,那小小姐他自然也有遗传。”

“就算不遗传,每天被小姐这个精神病一惊一乍吓得也傻了。”

“何止母亲,连父亲也有下贱的基因,你说小姐能好到哪里去?”

……

下贱的基因。

普通人伺候的豪门贵族久了,就把自己当成了豪门贵族,竟然议论起来雇主来。

年仅三岁的沈煜穿着公主裙,梳着漂亮的辫子听着他们的话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摆弄拼图,谁都没有注意幼小的他睫毛颤了又颤。

但是他们说的没错,父亲是入赘,入赘之前就是山沟里的穷小子,浑身上下流着卑贱贫穷的血液,他从小没少听母亲的嘲讽和嫌弃,多到母亲的言语能够在他的眼前形成一幅画:在餐厅端盘子的沉默少年,因不懂变通挨打被坑在工位吃热水馒头的木讷男人,又因为拒绝母亲而被使绊子找不到工作的执拗傻子,到最后钱包丢了在马路边默默流泪的窝囊废……

听这些话的时候,他能从母亲眼睛里看出幸灾乐祸和打心底里对父亲的贬低,导致他即使没有见过父亲,也从心底里对他产生一种敌意和轻视。

那时候沈煜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疯子的话最不能信。

嘴碎的人没什么好下场,母亲发疯他不是没见过,他习惯得躲在餐桌下面,看着头发散乱又哭又笑的女人拿着剪刀冲那些仆人扎去,哀嚎声,哭叫求饶声吓得他紧紧地捂着耳朵,偌大的别墅,没有他的藏身之地。

成年人,无论是跑还是躲都很快,这就让沈佳喜更加怒火中烧,她看到了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的“女儿”,她很生气,气自己真正的女儿流产,又气自己怀了卑贱男人的血脉,于是她疯疯癫癫地冲他跑了过来,揪着他的衣领就是往出拽,一剪刀一剪刀地剪着他的胳膊,大腿……

他哭嚎着尖叫,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又被她抓着脚踝拉了回去,身体重重地磕碰在墙上,就在自己快要无意识的时候,是他那个卑贱的父亲救了他,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男孩儿,不是女孩儿。

多可笑啊,怪不得那些人看他满眼的嫌弃,甚至还在背后嘲笑调侃他,原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

自那以后,他就跟着父亲生活,自己的父亲对他并不亲近,但是绝对不会虐待他,甚至还会亲自教育他。

因为跟着父亲,后来遇到了妹妹;也正因为她们母女,自己又回到了沈家那个地狱。

临近飞机落地,他醒了过来,时隔三个月,他再次踏上了这片故土。

他依旧姓沈,但是是沈长恒的沈,所有人都瞧不上的赘婿,谁能想到一边受打压经营着国内的公司,一边在国外暗中投资,集聚自己的势力,摆脱他们的掌控。

国外的限制比国内少得多,他本就优秀,眼光又毒辣,只要有人愿意稍微拉他一把,很快他就能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