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吉看着眼前的少年,相由心生,他的确有些不一样了,看她的眉眼要比之前柔和许多,没有那么多的敌意和冷冰冰的歧视。
但是
“江浔他对我很好的。”
江浔的确是个合格的金主,相比他们,江浔情绪稳定,出手大方,除了特定的时间,并不会像精虫上脑一样抓着她做个不停,尤其是相比较而言,他会给她独立的空间,不会极端的逼迫她。
最重要的是,在没有确定夏执野的情况下,她不能贸然去找他,万一给对方再惹了麻烦这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甚至是夏执野,她都不能完全相信。他们是不同的阶级,哪怕夏执野是个好人,她相信他爱她,可是她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不会改变,不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为了自己而放弃她。
当初决定和他走其实是最下策的计划,她原本的打算是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长吉,你不想走了?你不会不明白吧,江浔这就是变相的囚禁,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禁锢你吗?你不是喜欢自由吗?”
“我不想走了。”长吉看着他的眼睛,他们是兄弟,任何矛盾也比不过血缘的羁绊,人都会伪装的,曾经他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她全都记得。
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无措,更别说突然意识到自己喜欢长吉的江为了。
看着曾经不停为“回家”“自由”“上学”而挨打碰壁的女孩儿,此刻却平静地说出“我不想走了。”
他不太愿意相信,眼神极其复杂地望向她:“那你就心甘情愿地被他囚禁着?没有自由,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和这座冷冰冰的房子。”
他在关心她,可是作为听者的长吉不这么认为,她觉得他依旧是那么邪恶,用不好的后果来威胁她,引诱她。
长吉直起身子,将落在地上的薄毯披在身上,向卧室的门走去,语气有些冷:“江为,想必你也不愿意见到你哥哥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要下去吃饭了。”
她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你就不想知道夏执野怎么样了吗?你不是要和他走吗?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为什么又愿意留在江,他这里了……”
从不解到无奈,这一刻,他好像内心有了一个答案,一个他最讨厌的答案:谁都行,就是不能是你江为。
“你们都一样。”
都一样,都一样贪恋她的青春,却践踏她的灵魂,无数的庇佑保护都是用“自己”来做的交易,而那些想要帮助自己的人也因为他们的贪婪欲望受到伤害。
裴砚是,夏执野也是,关禁闭,挨打险些丧命……都是因为她,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哭,做祸端。
“不一样,我更恶毒,更混蛋!”
“可是长吉,我想过了,你喜欢谁没关系,想和谁走也可以,我愿意为你保驾护航,我只求一件事,允许我偶尔去陪陪你,坐在你的身边,说说话,或者远远地看着你也可以。”
第0197章197戒备
长吉看着那张脸,眼神真诚,隐约能看到他眼中的水光,模样俊秀可怜,哪里有当初桀骜不驯,无法无天的恶劣模样?
她不知道对方下面隐藏着到底是怎样的一颗心。说实话她很心动,她想出去,但是江为给她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她不敢赌。与其去碰不确定的危险,还不如先待在这里。给一个人操,总比给三四个人操轻松得多。
其实江为也预料到了,她不愿意和他走,只不过自己还是抱了一点儿期待,一点点自欺欺人,可笑幼稚的期待。
江为抬头环视一圈,果然在屋内的四角都看到了圆形的“装饰灯”,大部分人不知道江浔,可是他最清楚不过了,他极端,变态,恶趣味十足,能装的了一时,难不成还能装的了一辈子?长吉绝对绝对不会忍受他的。
想到这里,他又恢复了之前放荡不羁的模样,他冲着“装饰灯”眯眼轻笑,然后一个猛扑冲向长吉,在对方惊慌扑腾的掩护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类似戒指一样的东西按在她手中,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这是定位器,上面有按钮,如果你想好了,随时按下它,我肯定会来接你。”
“别露出来,他在看着。”
一句话,长吉瞬间不敢动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慌乱,他在看着,江浔吗?他怎么会看着?难不成有摄像头?密密麻麻的恐惧从心底里翻涌上来,如果这间屋子里有摄像头,那么他们两个做爱什么的,是不是都有记录?
长吉刚想问,但是在对方皱眉的神情下没有张口。
“狠狠踹我。”
依旧是压低的声音,即使她内心怀疑不解,可是做一场戏对她来讲没有一点儿坏处,更何况就算他不说,她早就想扇他巴掌了。
脆生生地一巴掌落在江为的脸上,随后一个顶膝踢在他的腹部,江为震惊了几秒,但很快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他配合地起身,想都没想,走到窗前果断地翻了下去。
他相信长吉会找他,一定会。
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长吉跑向窗前,半个身子探了出去看着下面,路灯下,隐隐约约一个身影向侧方跑去,偶尔听到几声犬吠,但很快一切都在狂风的洗礼下变得和平常无异。
长吉紧紧攥着手中的戒指,冷风像冰刀一样刮在她的脸上,生生地疼,这么恶劣的天气,他愿意来找她,说实话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动容,可是她真的害怕,害怕江为又把自己像玩具一样丢了出去,任人践踏。
如果他对自己好一点儿,就一点点,像陆衍那样,她一定会再笃定信他一次,可是他对自己不好,一点儿也不好。长吉摸了一把湿润的眼眶,果断地将窗户关上,随后快速地将他留下的那枚戒装进兜里。
戒指落入口袋的瞬间,后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在做什么。”
乍一声吓得长吉肩膀突颤,她猛然回头,灯光骤然亮起,眼睛被刺激地眯起,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眼睛睁开的时候,江浔已经拿着一杯水走到了她面前:“要喝吗?”
“喝。”
长吉仰头喝着水,趁着这个间隙来压抑自己心虚的心情,她不知如何面对江浔,她害怕江浔知道自己做了“背叛”他的事会做什么行动,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
“怎么这么凉。”
江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她刚才吹了冷风,身上有凉气是正常的,长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双手捏着杯子怔怔地望着他,沉默。
他当然知道,她做了错事,正心虚呢。
“我想一周时间的冷静,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窗前,玻璃窗重新被打开,冷风扑面而来,少年身上的衣服被吹得飞扬,暴露了他挺拔优越的身形轮廓,明明声音不高,但是在狂风的搅乱下长吉依旧能听清他的声音:“长吉,你走不了的,你应该知道吧。”
“为什么,我们之前说好的,我帮你,你帮我,我们之间说好的啊,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反悔呢!”
哪怕心里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可是他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地说出来,内心赫然被愤怒填满,有钱有势就可以说话不算数吗?长吉浑身发抖,又气又怕,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被气地发红,泛着阵阵血气。
“当初我们签了合约的,对吧?”江浔的视线落在二楼的阳台和栏杆上,上面有许多杂乱的落叶,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