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用担心，我喜欢她不喜欢她，她已经成婚了，我不会越雷池的，我的婚事您可以张罗起来了，我的要求只有一点，性格稳重，家世简单，不需要那些京城有盛名的贵女，您懂我的意思吗？”

袁术看着母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母亲，喜欢一个人没错，我从始至终都知道我跟她不可能，她察觉到我的意思之后就订婚了，直到成婚我才知她要成婚的消息，袁家看不上她，她也一样不愿沾染袁家。”

第一百八十五章：谋个外放吧

袁夫人看着儿子心中钝痛：“我的儿，你，你要是早说，母亲也能帮你聘回来，至少你能得偿所愿啊。”

“娘，她不会为妾，我又给不了妻位，就这样吧。”袁术终于是在母亲面前卸下了锋芒：“娘，朝廷将有大变，袁家要想度过这一关，需要割肉，家里不能有人在行差踏错，明慧您要看好了，不能心软，我会趁着这次科举，给她选一个夫婿的。”

袁夫人犹豫道：“只能下嫁吗？找个门当户对不行吗？”

“门当户对？”袁术自嘲一笑，这一个词如今听着何其讽刺。

“母亲若是不舍得，那便挑一个勋贵之家的嫡次子，她做不得宗妇，别到时候结亲不成反而结仇，最好是找上面长辈多一点，是宗室出身的，如此才能压制住她，免得借着袁家声望在惹出忤逆犯上的罪名。”

袁夫人在内宅多年，深知这其中的道道，女子婚嫁乃是一生的事情，若是夫家关系庞杂，错综繁复，女子支应起来十分艰难，尤其是上面几层长辈还是身份尊贵的那种，这日子过得可就太难受了。

“袁术，不管明慧做了什么，她总归是你的亲妹妹，你们一母同胞，你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以后困于后宅，与妯娌婆母一起整日争斗过日啊。”

袁术看着母亲反问道：“娘，您扪心自问，你的女儿是别人能随随便便欺负的吗？他不欺负别人您就笑吧。

我没给她安排让她有别的路走吗？我让她去书院好好读书，腹中有墨水以后出嫁也不会被人三言两语的就拐进了死胡同，她不听，整日的不是跟姑娘小姐们一起疯癫耍乐，就是耀武扬威，满京城谁不知道袁家小姐的威名。

她这样的性子，又有袁家在背后，不找一个能压得住她的夫家，你是想她掀翻婆家到时候你再去给她收拾烂摊子吗？

母亲，您若是不忍心，我自己来做，袁家如今已经是踩在刀尖上了，若是因为明慧掉入深渊，倒是她要么一根白绫，要么青灯古佛家庙安置，您自己好好想想吧。”

袁术走了，袁夫人又急又气，忙让人去打听，小姐到底做了什么事让长子如此恼火。

等听到袁明慧在外宣扬的话时袁夫人也是愤怒，这丫头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这样的话也敢大庭广众之下宣扬，简直不要命了。

那个跟明慧对上的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的话句句都在拉大旗。

又转念一想，这人就是长子喜欢的那个女子，袁夫人心里万分复杂，有心想让人去打听她的情况，但又怕长子知道了跟她离心，但实在心里好奇，也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她如同入定和尚的儿子动心。

然而，人刚到进士胡同口，就被拦住了，袁十一看着夫人身边的嬷嬷恭敬道：“嬷嬷请回，少君有令，袁府人不得随意叨扰外人，嬷嬷，好生规劝夫人，少君发怒大家都不好过。”

嬷嬷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女子真的是被少君给放进了心里，连夫人都不能触碰一下。

嬷嬷无功而返，袁夫人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心思放在给儿子娶媳妇上面，争取今年把媳妇娶回家，她也算完成一件心事。

林悦这边回到家就把袁术和袁家人给放到了脑后，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她们得罪不起，也不愿意凑上去巴结讨好。

会试三场很快就过去了，盛谦那么好的身体，也有些受不住京城的严寒，第三场后，出了贡院就起了烧，幸好林悦早有准备，提前请了郎中在院子里等着。

林明山也终于出现了，两碗冒着热气的治风寒的汤药灌下去，盛谦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就满血复活了。

“快去泡个澡，热水放好了，里面还有艾草生姜，泡出汗了在出来。”盛谦吃了碗粥，卸了两刻钟就被林悦推进了小小的洗浴间，冒着热气的浴桶里漂浮着草药。

等他换上干净带着花香的味的衣服出来的时候，林悦把他按到了椅子上，旁边是炭盆，她手里拿着一块厚厚的纱布毛巾给盛谦擦头发，换了一个帕子，又在炭盆边烤了好半天，头发终于有七成干，林悦才松开他。

“过来吃饭吧，今天锅子。”林悦弄了骨汤锅底，桌子上摆了不少的蔬菜和菌子还有切得牛肉，“这皇城根脚下就是不一样，好多温泉庄子上搭了暖棚种了青菜，大冬天的都是绿叶菜吃。”

盛谦看着林悦很是喜欢的样子眼睛眨了眨：“你喜欢京城吗？”

林悦看了他一眼：“咋的，我喜欢京城你就能留下？”

“今年参加科举的足有五千余人，一科取仕三百人，我自觉应该能上榜。”盛谦喝了一口温热的黄酒，“只是希望能上二甲，哪怕在二榜最后一名也别落到三榜上去，在二榜，我就能参加翰林院选取庶吉仕，到时候就有机会留在京城。”

林悦仔细想了一下问他：“你想要留在京城还是外放为官。”

盛谦叹气：“各有优缺点吧，通过庶吉仕考试进入翰林院是一条稳妥但缓慢的路，科举三年一届，庶吉仕要在翰林院学习三年，没有官阶，只有少许俸禄，我可能还要靠你养家。

而且，我们身后没有靠山，京城又是扔块石头都能砸死几个当官的地方，以后仕途之路如何真不好说，若是外出为官，没有靠山大概只能分到一个穷乡僻壤做县令，你和爹娘还是要跟着我吃苦。

但外放为官至少在我管辖之地有话语权，只要理清楚当地的问题，走上正轨了，也就好过许多，而且，外放后出门的机会就多了，县令要经常下乡体察民情，到时候你跟爹娘他们就可以随意去辖属地游玩。”

林悦一听就知道，盛谦想外放，刚好，她也不想在京城待着：“那要是有选择，就外放吧。”

夫妻俩商量好后，就安心在家里等放榜，半月过后，会试放榜，盛谦赫然在列，之后便是要准备殿试。

殿试只考一天，许自备干粮，盛谦为了不上厕所，只带了三五块肉松饼和两块板栗酥并一水囊的梨干片熬煮的水，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到底能有什么结果，就看今朝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鹿肉大补啊

盛谦经过几道关卡的查身终于跟随大流进了庄严肃穆的大殿，只敢看脚下的路，不敢抬头四处张望，进入大殿后，被侍官带着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幸而，大殿上似有暖炉，外面的寒气到了大殿就消融了。

盛谦打开考箱，摆出笔墨纸砚，磨好墨静待发卷，期间可以去茅房，只是身边离不得人监视。

等了足有两刻钟，主考官才姗姗来迟，然而，不等众位贡士行礼问安，声音尖尖的唱礼官就高呼：“圣上到，众人跪迎。”

盛谦赶紧跪下，五体投地以表恭敬。

“平身。”年轻的帝王声音带着威严，“今日殿试策论朕亲自出题。”

此话一出，不少应试学子脸色微变，一旁站着的主考官和一众考官都脸色大变。

“圣上，这殿试试题已定，如何能··”

皇帝萧元启只是抬了抬眼皮，主考官就熄火了：“殿试试题，农与商，孰重孰轻，请诸位各抒己见，从方方面面写出你的观点和因由。”

这个试题让不少人如鲠在喉，不知从何处下笔，主考官们面面相觑，脸色着实不好看。

而上座的萧元启则无视这些考官，看着下面的考生，他接下来要有大动作了，殿试者有着天子门生的名头，那就坐实这名头吧，这个试题若是过了他的眼，他就认了他这天子门生的身份。

这题说起来十分的冷门且不着调。

历朝历代，士农工商，商者永远都是最被看轻的，哪怕他们家财万贯，在别人眼里都不如个种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