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轩浅笑了下:“太后三言两语便扣上的高帽,阿轩可不敢认。”

见洛亦轩还笑得出,太后气不打一处来:“来人,传廷杖!”

“太后娘娘!”洛亦轩声音清脆又响亮:“这是要严刑逼供了?”

“你虽没名没分但也算是后妃,哀家是后宫之主,教育后妃理所应当!”

太监们抬着春凳,拿着廷杖鱼贯而入,来的这样快,分明就是早早备下的。

小太监上前就要将洛亦轩按在春凳上,洛亦轩气势骇人:“别碰我!”

他站起身目光不太友善的看了眼太后和严哲,兀自趴上了春凳,侧头闭眼。

太后坐在上位:“先打一百杖,去去南渊皇子的威风!”

廷杖不似楚凌平日里罚他的东西,就算是鞭子也是软的,打的都是外伤,不至于真的伤到内里,而廷杖则是由栗木制成,主打一个结实厚重,一丈下去,两股战战,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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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此时内院里是两个太监,一左一右的立于春凳两侧,这架势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了。

若照实了打,百丈即可要人性命。

太后没说打多少,洛亦轩心里没底,只盼着楚钰能早些来解围。

廷杖落下,完整的覆盖了他的两个臂瓣,臂肉轻颤,剧痛在身后炸裂,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疼,饶是楚凌拿鞭子罚他花穴时,也没有这般疼痛。

洛亦轩不愿出声,死死咬着下牙,双手扣住春凳前沿,后脚腕则是被一太监大力按住,动弹不得。

听见有太监高声数道:“一。”第二杖就迎着话音从另一侧落下,疼痛顷刻间翻倍,洛亦轩闷哼一声,却不见落泪。

廷杖有节奏的一左一右落下,洛亦轩闭眼头脑发晕,剧痛转而变为麻木,最后变成钝痛,水月色的衣衫三十杖的功夫便已渗出血色,许是太疼了,不知何时嘴里的软肉也被咬破,满嘴的血腥味。

“停。”

太监数完三十,太后叫了停,严哲看的正解气,见太后喊停面色一顿:“娘娘,您可不能手软啊!晋国的未来断不能毁在一个质子手中!”

“哀家知道!”太后没好气的瞪了下严哲,转而看向气息渐弱的洛亦轩:“哀家再问你一遍,可认罪?”

他气若浮游,声音虽小,却还是能清晰听到那两个字说的是:“不认。”

“继续!”

“嗯!”这下好似更痛了,刚松开的牙关溢出一丝声音就又咬住。

他想,若是这样就被打死了,不知算不算一种解脱。

生来就是嫡子的他,从小就心高气傲,人人都拿他当准太子对待,尊敬万分,不曾想变故来的那样快,一夜之间变成弃子,到现在,受着本不该他经受的痛楚。

来了晋国,峰回路转,有楚凌爱他,呵护他,他想,自己或许会有个好的归宿,至少这世间还是有人爱他的,也不算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现在,洛亦轩疼的冷汗岑岑,脑海里把他的人生快速回放了一遍,最后眼前浮现出两团人影,一个是儿时的母后,温婉娴静,一个是昨日的楚凌,满眼爱意。

他好像要等不住楚钰来了……

“住手!”

太监高声数完六十七,就见内院进来身着龙袍的楚凌,满脸怒气,身旁跟着楚钰和泽安,顾驰也在后面大步进来。

院子里众人跪了一地,就连太后也站起身,微微惊讶,这个时候,暗想皇帝不可能下朝,怎得来的这么快!

楚凌看见洛亦轩臂部衣衫已经血色一片,刺目万分,眼里满是杀意和戾气。

泽安率先哭出声,跪到洛亦轩身旁却不敢碰他,一声声喊着主子,泣不成声,他的殿下,生来矜贵,偏命运不公,竟受了这些!

楚钰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了一步,眼眶泛红的看向顾驰,顾驰将人轻揽进怀里安慰,被这场面气的胸膛起伏不停。

楚凌额头青筋暴起,看得出是在极力忍着杀人的冲动,洛亦轩看到楚凌,声音微乎其微的喊了声:“哥哥……”

“阿轩不怕,朕来了。”楚凌没怕过什么,这句话说的却难掩颤音。

一直没哭的他在见到楚凌后溢出两行清泪,终是在听到楚凌这句话时再也扛不住,昏了过去。

【作家想说的话:】

心疼轩宝……

第26章24竟是吓的尿了裤子(副标题:太后有什么资本和朕谈条件)颜

楚凌眉头紧锁,蹲下身指尖轻颤,拂去洛亦轩眼角滑落的泪珠,手指顿在那颗泪痣上摩挲,院内安静异常,良久才说:“请太医去朝阳宫候着。”

“是!”顺子领命转身安排小太监去请太医。

帝王一身明黄色龙袍,按时间推算,估摸着还未散朝就直接来了华阳宫,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满朝文武都知晓皇帝急匆匆的去了太后宫中,现在朝中人心动乱,都在猜测太后出了何事。

“再过半月就是万寿节了,各国使臣都会前来朝贺。”楚凌小心翼翼的抱起洛亦轩,冷冰冰的眼神直射太后。

太后眼睛微微张了下:“你要”

“若今晚之前听不到太后自请去皇家寺庙静心礼佛的懿旨,太后就会接到长公主和亲塞北的圣旨。”

长公主楚娴是太后唯一的女儿,楚凌登基后公主也成了长公主,住在宫外的公主府,太后思女心切,一月能见一面已是楚凌仁慈。

太后声音尖锐,尾音都在颤抖,“你要为了一个质子,赶哀家出宫吗!”

“太后可别乱说,朕是让你自请离宫,何时要赶你了?”楚凌冷笑:“朕感念太后思念父皇,允您静心礼佛,为父皇和大晋祈福,为表孝心,另特派皇家护卫贴身守护!”

哪里是守护,分明就是变相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