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扶起泽安,“说起来你还比我小一岁,又不会武功,去晋国,我的性命尚且都是未知的,若出事,我只怕护不住你。”

泽安眼泪滚落,感念主子竟记得他一个奴才的年岁,又跪下去信誓旦旦的说:“公子,奴才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得公子周全。”

“傻小子。”

从南渊到大晋的路蜿蜒曲折,车马行驶了二十多天,终于赶在日落前到了宫门口。

王福全早已不知去向,来人自称顺子,是王福全的徒弟,从宫门接了洛亦轩主仆二人,便低眉顺眼的领着他们入宫。

路上这些时日,他知道王福全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顺子既是他的徒弟,想必也是皇上御前伺候的人了。

洛亦轩越走心下越凉,按理说这个时辰入宫,怎么也得待明日沐浴更衣后方能面圣,顺子带的路却是笔直入宫,绕过了宣政殿,继续直行。

从小在宫中长大的洛亦轩再清楚不过皇宫的大致规划,正中间这条线路上建造的宫殿,自古以来都是皇上起居、上朝、议政的地方。

再三踌躇,眼瞅着到了朝阳宫的门口,洛亦轩停下脚步:“敢问顺公公。”

顺子心下一惊扑通一声跪下:“公子,奴才小顺子,您吩咐就好。”

这一跪泽安不免惊讶,面上强撑着镇定。

洛亦轩没有避开,顺子的跪他还是受得起的,少年蹙眉开口:“今日天色已晚,可否奏明皇上,待明日沐浴更衣后,再去拜见。”

顺子磕头伏地,似是对他有些害怕:“奴才遵旨办事,请公子莫要为难奴才。”

洛亦轩抬头看了看朝阳宫的牌匾,神情晦涩难懂,没曾想时隔六年后的再次碰面却是在晋国皇帝的寝宫里,他为皇,我为质。

“我不过敌国质子,你怕我作甚?”见顺子不答话依旧跪伏,洛亦轩叹气:“罢了,可否带泽安去我日后的住所提前打理下。”

从宫门口下了马车后就被径直带到这里,总得让泽安先去打点日后的寝殿。

“公子……”泽安担忧的看向他家主子。

洛亦轩看的很开,安慰的冲泽安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在这晋国宫中乱说话。

他早已想明白,来了这晋国大概是会侍奉皇帝的,却没想到如此之快。

但,如果是楚凌的话,也不算太糟糕,不知为何,人人退避三舍的楚凌,偏他不怕,六年前如此,今日亦如此。

顺子低头不语,洛亦轩心下了然,只怕顺子也不知道,“起来吧,我不问就是了。”

“多谢公子。”顺子长松一口气,忙爬起来带着洛亦轩进朝阳宫。

进入内院后泽安便被拦住,不再允许继续前行,洛亦轩被顺子一路引入寝殿,最后在明黄色的宽大龙床前站定。

洛亦轩再淡定的脸,此刻也有些绷不住,这也太……着急了吧?

顺子抿唇,“公子,皇上口谕,请您跪在床前的脚蹬上候着。”

龙榻边是纯金打造的长条脚蹬,两边各是一个龙头,供人坐在床边踩脚的。让他跪在这龙头脚蹬上,还真不算委屈。

洛亦轩没有反抗,长袍一掀就安静的屈膝跪上去了,脚蹬不够宽,后半个小腿及双脚悬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膝盖上,传来阵阵刺痛。

顺子:“请公子双手平摊置于胸前。”

洛亦轩神色不明,照做摊开双手,下一秒,紫檀木的戒尺就横着放在了两个手心上。

戒尺尾端刻着龙纹,末梢还挂着明黄的穗子,至于是干嘛的,不言而喻。

“公子且记不可乱动,奴才告退。”

顺子一走,偌大的寝殿内就只剩洛亦轩一人跪在榻边,聪明的少年已经开始细细回忆从见到王福全起做过的所有事,自认没有任何出格的事。

一路上,他想了许多二人见面的场景,或许楚凌已经不记得六年前的那个稚嫩孩童,又或许还记得。

可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面,第一件事竟是挨罚。

【作家想说的话:】

宝贝们,一周不见,新文开更啦~欢迎评论区表达意见,想法,以及喜欢的剧情走向或者想看的梗和项目,都会及时回复、采纳相关意见哒,看过我上一篇文的宝贝都知道,我超宠你们!!老规矩,连载期间每一条评论都会回复,提供的意见或者众望所归的走向,都会写进文中,我们每晚十点左右,卡榜更新~

第2章2居然是打他的屁股!(副标题:楚凌在用实际行动护着他)颜

窗外太阳渐落,中间有宫女进来掌灯,又退了出去,洛亦轩膝头刺痛不已,又不敢乱动坏了姿势,皇宫中处处是眼线,他初来乍到,深知乖觉些才是长久之计。

楚凌是在洛亦轩跪满一个时辰时进来的,稳健有力的步伐洛亦轩不难猜出身后的人是谁。

他依旧面向床榻跪的笔直,背对着来人也只当不知道是晋国皇帝,长久跪着的姿势让少年身体难免细微的颤抖。

楚凌走近洛亦轩身侧,身着日常的黑色的玄袍,晋国以黄色和玄色为尊,能着这两种色彩的只有皇家或御赐之物。

帝王面色冷峻,烛光衬的他面颊愈发凌冽,楚凌抬手拿起少年捧着的东西,戒尺三指宽,厚度不足两指。

就在洛亦轩犹豫是否要开口时,闷重的痛猝不及防的从身后炸开,跪了两个时辰的少年身形不稳,向前趴倒,顺势就伏在了榻边。

“唔!”

这人拿走戒尺居然是打他的屁股!

“皇上!”洛亦轩羞愤难当,忙要跪直,却被楚凌的大手按在床边不得动弹,如此一来,臂部搭在床沿,更加方便受责。

“噤声。”这是楚凌自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沉稳,不容置疑。

洛亦轩霎时安静,通红的耳廓暴露了少年的难堪,却不再挣扎,能得皇帝亲手责打,是罚也要说成赏。

戒尺接二连三的在身后落下,打在衣服上发出闷厚的声响,不似打在肉上般清脆,楚凌想,下次这把戒尺,一定是挨着软肉的。

洛亦轩攥拳隐忍,咬着嘴唇不再出声,心里默默数着楚凌落下的戒尺数量,楚凌的力气并不小,少年身体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