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琳琳的声音。陆安愈走到门口去开了门。
“陆哥,黎成他,他不见了!”方琳琳急得都快哭了。
“……什么?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后山吗?”
什么叫不见了?黎成又不是几岁大的孩子,都二十了,难不成还会被人贩子给拐跑了?
“是我们是一起去的,爬后山爬到一半我们几个女生都不想上去了,就说在半山腰等他们,就只有程盛和黎成接着往上爬,后来就只有程盛一个人下了山,还问我们有没有看见黎成。 后来……我们就没找到他了,我们还以为他先回来了,所以就在山上玩了一会儿才回来,回来之后也没找到他。”方琳琳有些自责,“陆哥,所以我们就来找你了。你看见他了吗?”
“我没看见他,我一个下午都没出去。”
“陆哥,黎成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听说后山有狼……”说到这,方琳琳声音都哑了,“都怪我们,我们就应该早点去找他……”
“没事,我去找他。”
陆安愈回头去房间内拿了件外套,就出了房间,边走边给黎成打电话,听筒里机械化的女声告诉他,黎成不在服务区。
这一天天的,电话电话打不通,前几天还玩失踪,现在出来玩还能走丢?黎成是不是叛逆期推迟了?陆安愈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陆安愈走到酒店门口,发现方琳琳还在后面一直跟着他。
“琳琳,你别去了,你帮我叫下程盛吧,现在太晚了,你们几个姑娘出来不安全,我和程盛去找黎成就行。”陆安愈看到方琳琳的眼眶都湿润了,以为她是太过于关心黎成的安危,就多安慰了两句,“没事的,他都这么大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兴许只是想在山上多待一会儿呢?”
这个理由他自己都不太信,最近半个多月里,黎成太反常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可……”方琳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乖乖回去把程盛叫了出来。
“陆哥,那个,黎成他……”
“行了,不用多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到人。”
“噢……”程盛有些心虚,毕竟人是跟着自己走着走着就没了的,不过看陆安愈没有怪自己的意思,而且看样子他是不是已经知道黎成的事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淡定吧。
哪里是淡定,陆安愈心里都急出火了,这荒山野岭的,当初自己就不应该答应黎成让他来这儿,生日在市区开个包间,朋友间吃个饭,唱个歌,或者开个派对什么的,不比在这儿安全多了。
等到两人上了山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陆安愈打开手机背后的手电筒照亮前行的山路。
后山有通向山顶的路,水泥台阶排过去,饶了好几个弯,只是很陡峭。
走到半山腰,发现上山的路分了两条,程盛提议两人分开行动,陆安愈也答应了,陆安愈还记得山上前看到的鸟瞰图,最后的终点都是一样的。
夜幕降临的后山,笼罩着一股神秘,山下的山庄灯火通明,山上有晚间出行的昆虫发出了鸣叫,陆安愈不由得担忧,这是夏天不是冬天,山上说不定还有蛇。
不用说不定了,陆安愈已经看见了,自己前方不到两阶的台阶上就有一条菜花纹路的小蛇,陆安愈知道,这种蛇也不是毒蛇,便加快了步伐,一次跨了两阶,饶了过去。
可是也说不准这山上不会有别的毒蛇,这万一要是……黎成究竟去哪儿了?
等到了山顶,陆安愈先叫了几声黎成的名字,山间回声传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声音,没有应答。
正当陆安愈在山顶的亭台四周转了几圈,发现没有人,准备换条路去找黎成的时候,突然被一股蛮力拉扯过去,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陆安愈背部都撞得疼了,可下一秒那个人开口后,陆安愈震惊了。
“宝贝儿……”低沉的嗓音,熟稔的呼吸,让陆安愈曾经那些痛苦屈辱的回忆再度被勾起,陆安愈用尽全力从那人的怀抱里挣脱,可身后那人,呼吸粗喘声很急促,为了压制住自己也使了全身的蛮力。
扳过陆安愈的下颔,吻上了他的唇,陆安愈没有反抗,反而顺从地讨好那人,伸出舌头挑逗对方的唇瓣,他感受到对方明显一愣,随即两人唇舌交缠,那人对他也放松了控制。
陆安愈颤抖的手摸到了自己外套兜里的刻刀,硬丝线缠绕的手柄处的尽头就是锋利的刀刃,陆安愈毫不犹豫地将刀刃刺向了对方……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会死吗?不长的刀刃完全没入的时候,陆安愈想着。
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柄流淌下来,那人竟然还留恋于自己的唇瓣,在彻底晕厥过去之前,他的唇吻上了陆安愈的下唇,同时,还有一滴温热的泪珠落在了陆安愈的唇珠上……
“哥哥,谢谢你……”
闻声,陆安愈下意识地在前方黑暗中摸索,是黎成吗?找到他了?不,自己又弄丢他了, 不,并没有,他正安稳地靠在自己的肩膀处……
陆安愈的手机已经在挣扎间摔了出去,不久,当一束白色光亮照在陆安愈的脸上时,他一束白色光亮照在两人之间时,陆安愈才敢捧起那人的下巴,好好地看一看他。
熟悉的眉眼,自己早已在心底里描摹过千千万万遍,早就烂熟于心了。此刻他更像是睡美人,睡得安详,嘴角竟然还微微翘起,可刚刚就吻过他了,他醒不过来了,不是吗?
陆安愈觉得整个世界都疯了……
“陆哥!”程盛看见两人抱在一起,陆安愈满手绛红色的血迹,震惊之余发出了声,“黎成?你们?……”
“没什么,快点把黎成送医院吧。”陆安愈深吸了口气,将黎成的手臂跨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按住伤口。
“陆哥,你不会不知道黎成他有躁郁症吧?”
“什么?”
终于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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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外,陆安愈一身狼狈,沾染上点点血迹的米黄色外套搭在一旁的银白色金属座椅的架子上,手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但是曾经的温热粘稠感似乎还残留在手心处,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自己捅了黎成一刀……
让陆安愈更加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是事实就是,黎成就是侵犯自己的人,为什么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黎成呢?第一次“被绑架”之后,黎成的温存关怀?还是第二次被尾随强暴后,黎成的暴躁可怜?亦或是第三次黑暗中强迫之后,黎成的反常举措?
现在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甚至是刻刀,而自己是不是不愿意去怀疑,可最后偏偏就是这样。
而黎成在晕厥之前,说的“谢谢你”,是不是他早就想好了?想好死在自己手里?这个想法令陆安愈胆寒,另一个疑问涌上心头,黎成的躁郁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哥,你也别太难过了,医生说了也没有伤到要害,顶多缝两针吧。”程盛见陆安愈整个人从在后山下来,到医院,整个人都是失神的状态,以为陆安愈一时之间难以接受黎成的病状,便接着安慰他,“没事的,黎成他发病有周期,其实我一开始和他认识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有这个病,不过他也没怎么耽误学习,只是有时候会请假而已。况且这个病,也不是绝症,他也吃着药呢,可能这次出来,黎成觉得能把你介绍给我们太兴奋了吧。”
“程盛,你说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躁郁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