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戏园时,里面的戏子?正甩着衣袖唱着:“生不同?衾,死不同?寝,与君长相离。”

辞盈怔了一下?,心里不知道什么情绪。

她没有想过?说那么狠的话的,但是......辞盈走过?戏园,寻路边的老伯买了一只糖葫芦,不是从前那个了,几个月前那个老伯死了,谢怀瑾还在?信中同?她说了这件事情。

辞盈咬着手中的糖葫芦,不知怎么眼睛发酸,她不知道谢怀瑾为什么不来寻她,不是他?的错吗?

她就算说话难听了一些,也是因为他?先做了不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向她认错。

明明......

辞盈已经有些不记得昨日自己说谢怀瑾认错也不会原谅的事情了,她走在?大街上,长安的大街其实和从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仔细看看,又都换了人,辞盈陷在?这种物是人非之?中,口中的糖葫芦都变酸了起来。

更酸的是她莫名流下?的泪,有好心的女子?向她递来帕子?关心,她连声感谢并说自己没事,一路走到河边,她坐在?草地上,其实已经有些冷了,但按照计划她要再等一会。

拙劣的计划,但辞盈想不出别的了。

她想让谢怀瑾也尝一尝她每日的滋味。

等暗卫将谢府的人引来,场面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又许多人从草丛里面出来围住辞盈,刀光血影之?中,辞盈被身穿黑衣的人打晕带走,谢家的人看见忙上去追,但是来不及,黑衣人连带辞盈已经消失殆尽。

留给谢怀瑾的只剩草地上新鲜的血迹。

第83章 八十三章 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人……

青年坐在轮椅上匆匆赶到时, 河边格外寂静。

朦胧月色中,谢怀瑾只?看?见了草地上一滩滩的血,有什么东西汹涌着从心间淌出, 青年看?向烛一,烛一汇报之前的情况。

“辞盈姑娘身边的人公?子之前让撤去, 所以得到消息的时候辞盈姑娘已经被贼人掳走, 属下第一时间派人去追查, 但?是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青年凝望着草地上的血, 声音寂静到可?怕:“多久了?”

烛一说:“半个时辰。”

一股气?血晕上心头,但?还未安全?寻回辞盈,谢怀瑾生生将胸口的血气?咽下去, 轻声道:“去查,宫里?还有王家?......”

可?能到底有些晕沉, 亦或者关心则乱,谢怀瑾一时间脑海中想不到到底是哪方的势力。

他敢撤走烛一安排在辞盈身边的人,就是因为?辞盈身边现在有自?己的人手, 光天化日的长安,不该有这般的亡命之徒,还是他漏了什么......

烛一见谢怀瑾脸色不对,忙从衣袖中拿出药瓶, 倒了一颗放到青年嘴边。

谢怀瑾惨白着脸匆匆咽下,低声道:“派人去将宫中那位, 王家?那位全?部请到府中,还有李家?和林家?。”

烛一吩咐一旁的人去做,寂静的夜,河畔,青年吞咽着喉腔中不住涌起来的血气?, 生生压着,一言不发。

烛一站在谢怀瑾身侧,低垂着头。

不知?道谁家?的胆子这么大,如若辞盈小姐平安无事,一切尚好说,如若......烛一看?着地上的血,空气?中浓郁的血味模糊了月色,预示这长安即将变的天。

一直到天亮时分,外面?查探的人才带来了消息,并带回了一张纸条。

审问了一晚上精疲力尽只?靠一口气?撑着病体的青年手指颤抖地打开纸条,上面?是辞盈歪曲颤抖的字迹,还有斑驳着血的指纹。

信上写着:“谢怀瑾,救我......我好怕、这里?好黑,好多人。”

谢怀瑾目眦欲裂,眼中泛白,烛一忙将人撑住。

一旁的徐云蹙眉将银针扎下去,生生吊住了青年的意识,他颤抖地将信交叠上,想起身却想到现在他只?是一个残废,腿生生传来了剧痛,但?还是站不起来。

徐云一把?将谢怀瑾身体按住,怒声道:“不要命了吗?”

谢怀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皮一直在颤抖,良久才开口:“去备马车,烛一烛二你们同我一起去。”

徐云蹙眉道:“我同你们一起去。”不看?着一点,她怕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死在路上。

谢怀瑾甚至已经精神?保持礼数,他唯剩的理智就是死死看?着暗卫送过?来的纸条。

上面?的确是辞盈的字迹,说明辞盈还活着。

对面?定是有所求,没关系,有所求就好。

谢怀瑾就是他一条命,能将辞盈换出来,也是幸事。

马车颠簸间,青年不住咳嗽起来,眼皮不住颤动。

他从来没有见过?辞盈这般的语气?,从前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对他说过?“救我”“我好怕”,谢怀瑾的手颤动的越来越厉害,从烛一手中拿了药,又生生咽下去。

呕吐的感觉涌上来,青年俯身,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徐云看?着谢怀瑾近乎自?虐的维持清醒,无可?奈何,闭上眼就当做看?不见。

等到了目的地,暗卫将这偏僻的一处农舍包围,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传来。等烛一推开门?,长廊间满是血痕,抓印,轮椅碾压过?木地板,一路到了一处庭院。

和河边一样,这里?长着茂密的草,同人的小腿齐高。

“咯吱”

轮椅推到长廊尽头,谢怀瑾停在一场门?前。

烛一飞上屋顶去看?,跑了一圈回来没感受到对面?驻守的人。

谢怀瑾推开面?前的门?,进院子时淡淡的血味在里?面?变得浓郁,谢怀瑾眼皮跳了一下,轮椅自?己动了一步,辞盈满身是血躺在血泊中的身影就映入他眼中。

十二月的清晨,一旁的草上还有未垂落的露珠,辞盈躺在一片被血洇湿的草丛中,眼睛紧闭着。

“辞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