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书已?经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但谢怀瑾好像不会腻,他凝视着诗文中的月,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书页。

......

辞盈收到朱光信的时候,她已?经被燕季“抓”了回去。

朱光的信很简短,只说“还需要一段时间”,具体的时间朱光没?有说,辞盈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将信折起来放到匣子?里。

泠月和泠霜前些日来了漠北,这些日在和燕季算军队的账务,燕季的确不太擅长这方面,交给泠月和泠霜的只有缠成一团的乱账。

饶是最擅长处理这种事情的泠月和泠霜,也对着乱糟糟的账本大眼瞪小眼看了数日,理了约莫半个月才大致理清楚。

泠月和泠霜不抱怨,燕季却来告状了。

谈话间,辞盈指着一团糟的账务,轻声说:“银子?全在她们?俩手里管着,我向来不管这些事情,你若是得罪了,她们?克扣你的那一份我也没?有法子?。”

燕季大呼“冤枉”,拍门而?走的时候让辞盈保证不和泠月泠霜俩人说他今日来过。

辞盈被逗得发笑,可?等?燕季走后,又?笑不出来了。

她瘫在椅子?上?,只是暗中接受了一部分燕家军的事务,她就已?经有些疲惫了,她最近总是如此,一日总会有些时辰打?不起精神。

被送去和宇文舒相见的前一日,辞盈又?收到了朱光的信。

或许是已?经明白辞盈知?道她去了哪里,朱光在信中也没?有在隐瞒,只说“快了”。

辞盈看着那两个字,良久地看着,她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僵直,推开书房的门时恰好碰到来汇报事情的泠月,泠月问“主子?去哪”,辞盈的身?体才冷静下来,她一只脚迈了出去,却又?剩一只在书房里。

被泠月打?断了,辞盈到底没?有迈出那一步。

泠月将她扶到书房里,开始汇报燕家军财务上?的一些事情,请辞盈做决断。

辞盈努力集中精神,衣袖下的手却不住发颤,泠月起初没?有看出不对劲,后面上?前摸了摸辞盈额头,轻声道:“主子?,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辞盈摇头,只让泠月继续说。

泠月担忧地看着辞盈,见辞盈真的没?事,才继续说起来。

等?泠月走,外?面天不知?怎么又?黑了。

辞盈没?有再推开书房的门,甚至晚上?都宿在书房,隔日泠霜将膳食端进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了一个大夫。

辞盈已?经恢复了正常,正常地让大夫诊脉。

大夫一脸诊了两次,说:“小姐无事,只有些心绪不宁,老夫给小姐开几贴药,下去就好了。”

之后几日,辞盈都在喝药。

药很苦,泠霜给她端过来的时候就总喜欢放些山楂糕在旁边,是泠霜自己做的,没?有漠北酒楼里杏花糕甜腻的味道。

辞盈每次喝完药,都会用?上?一块。

久而?久之,泠霜觉得她喜欢,也总喜欢在书房给她备上?一些。

燕季隔日再来的时候,见了山楂糕,拿起一块就吃,辞盈没?有阻止,只说这是他上?次告状的泠霜做的,燕季呸呸呸来不及,干脆一整块全吃了下去。

燕季:“人冷冰冰的,山楂糕做的挺好吃的。”

辞盈看了燕季一眼,将燕季又?要拿一块的手看了回来。

燕季不好意思摸着鼻子?,辞盈轻声道:“泠霜只是不爱和外?人说话。”

燕季听明白了,他坐在辞盈面前:“啧,以前还唤我义兄呢,现?在哟,哟......”

辞盈轻声笑了一下,又?喊了声:“义兄。”

燕季忙后退,那日回去仔细想了想,再想不清楚辞盈一开始就在算计人他也太蠢了,赶忙摇摇头:“担不起担不起,你们?夫妻俩......”

话说到一半燕季卡壳,转身?就想走,到一半又?回来:“我一时嘴瓢,小姐原谅。”

辞盈轻声说:“没?关系。”

燕季一时拿不准这个“没?关系”是什么意思,于是也直接问:“和好了?”

辞盈说:“没?有。”

她甚至觉得不应该用?“和好”这个词。

燕季是一个憋不住话的人,他看向辞盈:“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明明没?有在一起,脸也是冷的吧,但燕季就觉得这俩人拉拉扯扯黏黏糊糊的,以前都没?有这感觉,最近感觉特别?明显。

辞盈停了一下才说:“合离了。”

燕季摇晃着椅子?:“合离了他为了你来威胁我吗?闲着没?事做......”

辞盈眼眸止住,声音更轻:“可?能他有别?的计划。”

燕季观察着辞盈的表情,他问:“你现?在把我当下属还是义兄?”

辞盈问:“有什么区别??”

燕季无所谓说:“你把我当下属的话,我把你当主子?,我就是一个听命令的人,有些话说了很多余。”

“......义兄呢?”辞盈跟在燕季后面,轻声道。

“义兄的话......”燕季笑了一下:“如果是义兄的话,我把你当妹妹,我最近听到一些事情,和妹妹的旧情人有关,作为兄长和妹妹说说也无伤大雅。”

辞盈眼眸颤了一下,但没?有阻止燕季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