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姜婠真的被他让宇文峥抓来,自己就陷入被动了。
不论出谋多难,准备多全,她的女儿,永远是她的软肋。
彭良啐了一声,一脸不服的咬牙道:“我乃大周子民,就算皇后你对我有恩,我也得忠于陛下,皇后,你大逆不道罔顾尊卑,囚困陛下百般羞辱,简直罪该万死!”
啧。
这话,听得凤重华被逗乐了。
真是有趣的忠心啊。
她哂笑一声,叹了口气,道:“还以为你是宇文拓安排给我的碟中谍呢,寻思着我宇文拓这招高明呢, 没想到是这样,倒是个心性中正的,那行吧,你既然忠心,我便成全你,全了你的忠义之名。”
凉淡的笑颜一收,她冷冷下令:“拖出去,就在乾明宫前面,活活剐了他,让人都来好好看看,好让着满宫的人都以他为鉴。”
“是!”
按着彭良的人,立刻拖着他出去了。
听见自己要被活剐,彭良惊惶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被拖走了。
凤重华这才悠哉看着扒着石台边缘,死盯着自己,恨不得用眼神把自己凌迟的宇文拓,嗤了一声,像是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蝼蚁。
“瞧瞧,你身边这条忠心的狗,再也帮不了你了,这下,你应该算是真的孤立无援了,开心么?”
宇文拓咬牙,却也只是咬牙,再狠辣的目光,终究也杀不了面前的女人。
凤重华噙着愉悦的笑,“哦,忘了告诉你一件喜事,我找到我的女儿了,从你儿子手里救下的,抛开我女儿这一路吃的苦头不谈,我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走了这步棋,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女儿呢。”
听见这些话,宇文拓还是有了些不可思议之后,挫败无力的垂下了头。
他忽的笑了,看不太出是什么模样,粗噶嘶哑的笑声却也格外渗人,透着无尽的悲凉和不甘,还有绝望。
凤重华道:“宇文拓,这一局,也是你输了。”
“这么多年,你仗着我不知情,明明我女儿早就不在你手里,你却用她来要挟我,让我始终怀抱希望留有余地,我还以为你多厉害,把人藏得这样严实,生死我都探查不到,原来是你一直都在骗我。”
“如今,你再也不能拿她威胁我,你已经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了,而我,既然已经没了后顾之忧,那么接下来,我什么都不用怕了,你们这个嗜杀好战,残忍无耻的宇文氏一族,也该一点一点的……湮灭在这世间了。”
宇文拓猛地抬头,“你……你做不到!”
凤重华轻笑一声,眼神和语气却冰冷刺骨。
“这世上只要有心,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当初你不就是用尽了心思,酿造了徐家的祸事?我不也用尽心思,在你最防备我的时候谋得了你的信任,将你一举击溃,让你落得这般境地?”
她当初刚生下宇文峥那两年,虽然不再被困在密室衣不蔽体,却也很不得自由。
是她用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花了几年的时间,让满心防备他,疑心成魔的宇文拓,彻底的信赖她,扭转了局面。
318:天大的笑话
想到自己当初竟然被凤重华的骗局哄得失去一切,宇文拓浑身都在抖。
那个时候,他终于击败了大周的劲敌,得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还和她有了孩子,皇位稳固威仪赫赫,正是最志得意满的时候。
可凤重华恨毒了他,他不满意。
他想要驯服这个女人,让她爱上他,以他为天,而不是每次都用仇视的眼神看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心里念的永远是死去的人和那个孽种,把他和他们的儿子视若耻辱,恨不得一见到就掐死。
于是,他铆足了劲,却毫无用处。
他年少时就喜欢凤重华,对她甚至因为爱而不得生了偏执,怎能甘心?
有了那些过往,想要凤重华爱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凤重华忘掉过去。
可想要一个人遗忘过去,哪有那么容易?他寻来了不少所谓的能人异士和医道高手,都做不到。
许是老天在帮他,就在凤重华怀上他第二个孩子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她从楼梯滑倒滚落,磕到了脑袋,她忘记了一切。
他如愿了,却也付出了代价,失去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她也再不能生。
但她遗忘了一切,她是谁,她的过去,他们之间的爱恨,她都忘得干干净净,成了一张白纸,全凭他去描绘书写。
她在他的欺骗和引导下,成了他想要的样子,全身心依偎着他,受他诱惑爱上他,除了他谁也不信任,对他们的儿子好得不得了。
他一开始还存疑,怎么会那么巧,他想要她忘掉,她就真的忘了。
但一次又一次的验证,确定了她的遗忘,他才觉得圆满了。
他立她做了皇后,往后的三年,他们一家三口感情很好,他也对她越来越信任,再无防备,享受着调教她的乐趣,以及被她崇拜痴迷的成就感。
那三年里,她做梦,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可这些,都是她苦心孤诣酿造的骗局。
就在他最不防备的时候,被她下了这世间最毒的蛊,他被她控制,成了她手中的牵线傀儡。
一朝功成,她以皇帝病倒,以皇子年幼为由成了监国皇后。
之后慢慢,联合凤家和独孤家,还有其他几个反对他的家族,不显山不露水的夺走了他手里的权柄势力,将他架空。
她也瞬间变脸,看着被毒蛊折磨的他满眼轻蔑,嘲笑他的愚蠢,将他以牙还牙的用铁链囚困,将他们的儿子弃如敝履,而他,日日被她种在他身上的毒蛊折磨,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哪怕每次见到宗室和他的人,想要求救,都说不出来就被折磨得心绞痛晕厥过去,所有人都信了,他确实是病着,需要养病。
后来,她彻底把控了朝政权柄,清除了很多他的人,将朝中诸多关键位置塞进了她的人,手段之毒辣更甚于他,令人畏惧,还一改宇文氏素来的严苛,厚待军中的人,大肆收买军心。
即便不少人看出端倪,也拿她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