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听了便没有再说话,陪着她一块看画
画卷看完大半后,师孟的目光落在手中画像上,看这女子的神态和姿态,应是个温柔端庄的人,而且还有一颗美人痣。
贺老夫人一看,是梵城首富白家的千金,看相貌,确实是舒心,便道:“这是京中首富白家白元的长女,名叫白乐瑶,看上去让人顺心,听人说确实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师孟眼中闪过一丝牵强的笑意,道:“那就好。”
贺老夫人接过画像放在手边,“还得扬儿喜欢才好。”
师孟淡淡一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贺老夫人房间出来后,天邻便带着师孟和玉秋前往梅园。
一路上积雪很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远远的就听见女子玲珑般嬉笑的声,走近一看,原是几位身着艳丽的女子在梅园间打雪仗,好不热闹。
师孟望着这一整片开得茂盛的雪梅,清香袭来,熠熠生辉,那梅花白里透红,娇艳似火,迎霜昂头,它们从来都是这般傲气不肯低眉折枝。
“哟,这是鱼三小姐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师孟回身便看见一个绿衣女子站在近处,目光带着一丝轻蔑地看着她。
第五十六章再见已是凉意薄
师孟回身望见这陌生女子不知从何而来的挑衅,心中闪过一丝不解,仔细想想,确实从未见过她。
天邻见到她后,行礼道:“柏小姐。”
“有礼。”绿衣女子抬了抬手。
天邻对师孟道:“这位是柏军侯的千金。”
师孟朝她微微颔首,听人说起过,柏军侯有一位千金唤鸾衣,出了名的娇纵。
这柏鸾衣声音尖锐宏亮,刚才那一喊便将梅园中的那些女子全都吸引了着看了过来。
柏鸾衣走到师孟跟前,斜着眼睛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不禁讥讽道:“我当是什么美若天仙的人呢,瞧着你这病秧秧的样子,一身白衣,站在这雪中都快分不清你和雪了。”
玉秋听着她这话忒无礼,刚要开口却被师孟抬手止住。
“怎么,主子都未发话,你这奴婢倒生了狗胆了?”柏鸾衣看着师孟的举动,以为这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说话更是过分难听起来,“起初听闻鱼三小姐在御书房为了勖王爷当众拒婚,我便好奇心不止,今日一见,原是这般货色,整个西锦也不知有多少女子挤破了头想要嫁进将军府,不知好歹,居然敢给将军府这般难堪,真是生得贱。”
师孟在这寒风里站的久了些,不禁掩面轻咳了两声,并未理会柏鸾衣的口出恶言,而是对玉秋道:“还是回屋吧,屋子里暖和。”
“是。”玉秋点点头,扶着师孟便离开。
柏鸾衣见她连正眼都不曾瞧自己,不禁怒火中烧,一把拽住师孟想要将她推倒在地,却不曾想被她轻巧躲开,反而将自己摔进了雪里,溅了一身的雪花不说,摔得立马惨叫了几声,吓得她的奴婢急忙冲上前来搀扶。
师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回头却看见了贺云扬。如此寒冬,他伫立在雪中,一身白衣胜雪,鬓发紧束,迎着朵朵雪花,手中滚云护腕发出令人生畏的寒光,褐色皮革腰带紧束,配之雕刻精致的玉兰墨玉,依旧带着那逼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师孟看见的不止他一人,还有荀毅和一名身着素色的女子,那女子与他并肩而立,神态温柔,姿态端庄,面上更有一颗美人痣点缀容颜,是刚才那画像上的女子。
柏鸾衣正要怒骂时,抬头便看见她站在面前一动不动的出神,她迅速站起来,朝着师孟的脸抬手就扇过去。
师孟看得入了神,一时间竟没有防备她,被她一巴掌打在耳后,锋利的指甲瞬间划破她下巴的皮肤。
柏鸾衣这一动手,把后边看戏的人全都吓懵了,她们也看见了贺云扬,只是要上前行礼时却被这场景吓呆了。
“柏小姐快停手,大……”天邻上前去劝阻却被柏鸾衣狠狠推开,转身又要拉扯师孟,谁知她手还未伸过去,面前一阵冷风吹来,打人的手被人生生掐住动弹不得。
“大胆!”柏鸾衣扭头就呵斥,一身的怒火在看到来人是荀毅后,吓得大惊失色,这才看见了贺云扬,顿时浑身一僵。
“柏小姐自重,这可是将军府,还轮不到外人在此放肆。”荀毅不悦地瞪着她,松开她的手。
柏鸾衣委屈不已地道:“我还不是替大将军教训这个让将军府难堪的人。”
荀毅毫不客气地道:“柏小姐今日走到将军府伤人,恐怕是柏军侯要难堪了吧。”
“我……”柏鸾衣还想回嘴,但眼见贺云扬面色不悦,便生生地将脾气咽了回去。
一行人这才纷纷上前行礼。
贺云扬淡淡地挥了挥手,这些女子也识趣地往后退了些,不敢作声。
“出血了。”玉秋看着伤口突然冒出一小滴鲜血来,急忙拿帕子去擦。
“没事。”师孟抬手挡了挡,只是一点小破损罢了,一会就凝结了。她说完,抬眼便看见贺云扬和白乐瑶走了过来。
“鸾衣见过大将军。”柏鸾衣雀跃不已冲上前去地对贺云扬行礼,“大将军许久不去军侯府做客,叫鸾衣很是想念。”
这么大胆不加掩饰的情话也只有柏鸾衣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可是贺云扬压根没有理会她,只是顿了顿脚步,便绕开她走向师孟。
白乐瑶见着这柏鸾衣一瞬间面色僵硬,不禁对她失望般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堂堂军侯的女儿竟如此泼辣蛮横,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仪容风范。当下也不愿与她说话,只微微朝她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师孟见他走来,朝他屈了屈身道:“三哥。”
跟在身后的白乐瑶因她这一声称呼猛地驻足。
贺云扬抬手触摸她耳后青丝,别过她的脸看了看她的伤口,一道小小的划伤,血已经凝固了。他回头对白乐瑶道:“你带着她们去老夫人那问安。”
“是。”白乐瑶点了点头。
待这些人走后,师孟冷得将披风紧紧裹了一下。
贺云扬一双墨染乌黑的双眸望着她,他才回京不久就从别人口中听说半年前皇上在御书房要将她赐婚给他,却被她当众拒婚,他一颗心确实冷了许久,就像自己不知道她心里对李彦歆多看重似的。他想着,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好放在心里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留她一人在此呢?想着,他道:“你一直病着,日后还是尽量不要出门。”语罢,他转身便离开。
师孟咬了咬牙,抬脚跟上前去,问道:“你有舟伯的消息吗?”
“没有。”贺云扬面色凝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