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个吃痛,师孟趁机转身抬脚就踹过去,本来被她用力抓住的手臂突然发力打向她的肩膀,一下子就被震了出去,摔在地上。
李彦歆见此情景后,一分心就让这两个黑衣人同时挥刀砍下,他急忙双手一握剑柄,举剑挡之。
带头的黑衣人见状,持刀冲了上去,李彦歆于前挡敌,于后更是不加设防,腹背受敌。
摔在地上的师孟眼见这人拿刀去刺李彦歆,她一个激灵地爬起来冲了上去,用尽全力将这人撞开,自己也随之摔在这人脚边。
这黑衣人被师孟撞开,又看了一眼那囚犯,立即跃了起来再次走向李彦歆,挥刀而相。
师孟不管不顾地站了起来,横身相挡。
黑衣人刀刃之气决绝,万不想有此一遭,他眼中显出惊慌来,可已然收不住刀口了。
李彦歆心急如焚,奋力推开两人地控制,转身一把将师孟护在怀里,右手利剑一扫,直抵这人脖子,动脉一断,鲜血溅在师孟的脸上。可是他护住了师孟,却毫不犹豫地将背部朝向了刚刚挡开的两个黑衣人面前,这两人也是杀红了眼,不喝一声,举刀一左一右砍中李彦歆双肩。
后背立即传来一股剧痛,两人一收刀,李彦歆身躯一震,再也扛不住地抱住师孟倒在地上,师孟回头就看见李彦歆肩上冒出了大量地鲜血。
正当两人再要下杀手时,却听两声利箭作响,两人身躯一震,胸口处各中一支长箭,倒地而亡,现出身后的贺云扬,他放箭的手依旧停在弦上,跟上来的陆久安带着一对官兵紧追而来,眼见李彦歆受了伤,他立即冲了上去。
“王爷!”陆久安手忙脚乱地去背李彦歆,师孟早也吓得说不出话来,眸中的泪水像断了珠地往下掉,她颤抖着双唇,紧紧地抓住李彦歆的手,李彦歆虚弱地想要握住她,可陆久安背起他后,也将他被师孟抓住的手抽离出来,急忙撤走。
贺云扬将弓箭递给旁人,走到那混乱中被制住按在地上的囚犯。
制住囚犯的士兵将他面前的头发拨开一看,抬头道:“将军,人果然被换了。”
“先带回去。”贺云扬淡淡地道,转身看着坐在地上的鱼师孟,他看了看,还是走了过去,俯身将她拉了起来。
师孟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完全没了冷静,她一把抓住贺云扬的手臂,拼命地将泪水逼退回去,她胸口一痛,松开了贺云扬的手臂,转身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去。
她一路跟着跑到了勖王府,却见府门紧闭,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她跑到大门处,用力地推了推门,推不动便用身体去推,可是大门已久纹丝不动。她伸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胸口,转身背靠着门,低下头去急促地喘着气。她此刻一丝力气都没了,只能扶着大门缓缓坐在地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心绞痛才稍稍好些,恍惚中听见有脚步声,继而头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起来。”
师孟慢慢地睁开眼睛,抬头看到了贺云扬,她咬牙扶着门站了起来,恳求似的对他说道:“求你告知我勖王安危。”
“你先回去吧。”贺云扬见她脸色发白,额头溢汗,像是随时会倒似的。
“多谢。”师孟虚弱无力地道,吃力地抬脚离开这里,她双腿乏力地迈着步子,走到门前石柱时,她停了下来,再不肯挪一步,她要在这等着贺云扬出来。
第二十三章瞒天过海追狐影
日头顶朝,愈演愈白,师孟仰头迎着日光,即使闭着双眼,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光晕在眼前转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仑散巷附近人流众多,他们却舍近求远直扑而来,若说是要劫持人质以求身退,那真是大费周章了;再者,一个即将处以斩刑的囚犯怎么会有武将的护腕?一个百年大国的皇帝做了阶下囚,恐怕要严厉到牙齿,真是不明其意。
陡然间一个黑影遮住了所有的光芒,师孟睁开眼来,看见了贺云扬,她急忙上前道:“王爷安好?”
“无性命之忧。”贺云扬说了这句便转身离开。
师孟心口隐隐发颤,提在心尖的担忧骤然消散,她转眼望着贺云扬离去的背影,低眉思索间抬脚跟了上去。
贺云扬听见脚步声,不由的微微侧头望了望,却见她已然跟了上来,便道:“还有事?”
师孟抬手指了指他的袖口,“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叫什么?”
“须师的十壶酒本将军没忘,不是让人送去府上了吗?”
“可是那酒本就是祁要的。”
“这跟本将军有什么关系。”贺云扬丢下这句话抬脚就走,只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自己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贺云扬!”师孟情急之下喊道,对这件事她不能不急,也无可奈何。
贺云扬听见她直呼自己姓名,立马驻足向她望去一个严厉而不可置信的目光,她却不躲不闪地迎着,放佛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多少年了,已经不再有人敢直呼他姓名。
师孟自知自己失礼,可她只有这个办法,若是她接近不了他,她便寸步难行,于是道:“我若说今日劫囚之人对我熟识,你可信?”
贺云扬眉头微微一蹙,疑惑地看着她一脸的凝重,不似在开玩笑,“此话何意?”
师孟道:“京太门刑场离仑散巷相隔了六条街口,他们劫了人大可选择一条近道好脱身,之所以他们没有,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有把握脱身,所以他们跑到了仑散巷,那巷子如迷宫般,若是赌一把跑进去说不定可以逃生,可他们劫持了我,想必是想用我来牵制王爷和大哥,好为他们争取时间在巷中有所行动。我有这些猜想只是因为他们偏偏推开那些四处逃窜的路人而径直朝我奔来。”
贺云扬闻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遗漏之事,一向以冷面示人的他突然脸色一沉,一言不发转身以极快的速度跑了。
师孟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她回头望了一眼勖王府仍旧紧闭的大门后,也跟上贺云扬跑去的方向。
贺云扬不是去别处,而是走进刚才打斗的小巷中,远远便看见一蒙面人正蹲在尸体边上搜出一卷东西来。
那蒙面人余光扫到一处人影,扭头一看,不禁满眼震惊,起身便逃。
贺云扬右脚一抬,伸手抽出靴内匕首快速扔出,同时身影如箭般蹿了出去,匕首势如破竹般刺向那蒙面人的手臂,蒙面人吃痛,纸卷脱离了手,他还想去抢救回时,转身就看见贺云扬飞掠而来,一个膝盖骨压上,他心头一惊,双手合力一挡,却如以卵击石般被震出几米远,重重摔倒在地。贺云扬趁势逼上去,蒙面人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钢铁炸药砸在地上,“嘭”地炸响,放出一阵浓烟,待烟雾散去后,蒙面人早已不知去向。
贺云扬捡起脚边的卷筒,将地上的匕首插回靴内。
“你没事吧?”师孟这时也赶了过来,气息急促地停在他跟前,不放心地四处环顾几眼。
贺云扬打开卷筒看了一眼后,双目一冷,不禁冷哼一声道:“看来你还真是一块免死金牌。”
师孟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画了一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那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仑散巷,持她以退,勿伤她。
顿时呼吸一紧,因为她此刻感受到了面前人深深的敌意,但她还是冷静地道:“我并不知情,否则我也不会将心中疑虑告知你。”
贺云扬道:“本将军倒觉得奇怪你为何要说。”
师孟无奈地道:“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清楚,本将军倒要奉劝你小心了。”贺云扬丢下这句话便走。
师孟温愠,一把拽住他,“那我倒要问问大将军神目如炬,囚犯却身着武将护腕,显然是个假人,此事,大将军又有何居心?”
贺云扬那日在皇家园林早已见识到她的言色辞厉,只是心中多少有些讶异她竟然洞悉此事,可是比起讶异来,更多的是心头那丝骤然炸开的惊艳,可他依旧面无波澜的不理会她的质问,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开自己半米远,道:“那你便好好想想为什么是你。”语罢,他从腰间摸出一个东西朝天一扔,只听“嘭”的一声在天上炸出一团耀眼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