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进来的!”鱼可漪指着师孟想要打她,奈何腹中绞痛,不敢过分激动。

师孟趁势抓住了她的手,鱼可漪一愣,继而挣扎着道:“你干什么!”语罢,又瞪着碧水道:“你是死人吗?!”

碧水吓得一哆嗦,谁知她还未动,师孟便扭头望着她,一双眸子凌厉威严,令她不敢越雷池半步。

“别动!”师孟皱眉瞪着鱼可漪,以一种不容任何人抗议的口吻说道:“你若不想再被折磨,就乖乖听我的。”

鱼可漪咬紧了牙根,紧抿着双唇看着师孟,鼻子一酸,泪水就涌了出来。

师孟看了一眼她手掌大拇指下的肌肉,颜色有些发黑了,再看她的鼻子,鼻根发青,便问道:“舌头伸出来。”

鱼可漪怨恨地瞪着她,就是不肯配合,师孟二话不说,伸手掐住她的脸颊,逼着她张开了嘴,一看,舌头发紫。

“你!”碧水在一旁看得又气又急,却始终不敢发作,而鱼可漪何时被人这般粗鲁对待过,一时间恼怒不已,也不顾腹中绞痛,大力甩开了师孟的手,随即扇了一巴掌过去,幸而师孟躲得快,让她扑了一个空。

师孟也不恼她,而是起身前往书案提笔写了一个秘方上去,写完便对她说道:“期间,那些生鲜瓜果最好杜绝,我倒没有多好心,信与不信,全在你。”

鱼可漪咬了咬下唇,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在书案前,“出去!”

师孟懒懒地抬了抬眼眸,也不在多言,起身和玉秋走了出去。

鱼可漪当下气得胸闷不止,抓了被子把头一蒙,呜咽咽伤心不已。

玉秋跟在师孟身后,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鱼可漪的房间,听到房间里的哭声后,连忙回过头去迈着小碎步追上师孟,一把挽住师孟的手,问道:“小姐,那个秘方是真的吗?”

师孟笑道:“当然。”

玉秋好奇道:“可是,奴婢怎么不知道您有这个秘方?”

师孟笑着沉吟了一会,打趣道:“我等着你啊。”

玉秋闻言,小脸一红,细声细语地道:“奴婢还小呢。”

师孟抬手掩唇而笑,心下却想起一件事来,道:“府中府兵的家住地址应是要登记的,你去找徐叔,问问他邬孝住哪?”

玉秋一愣,不解地道:“小姐要找邬孝吗?他今日应该当差。”

师孟摇头,道:“你去把地址问来便是,我去后门等你。”

“好。”玉秋当下便知道小姐想出府了,连忙转身离开去找徐茂。

邬孝家住得倒是有些偏僻,也不能说是偏僻,只能说是在窄幽陋巷之中,这儿自成一路集市,小贩大多数是身着缟衣綦巾的妇人,只留了一条一人宽的走道供人来往,走道凹凸不平,拥挤步艰,再往深巷里走去,较之前巷的喧闹嘈杂,这儿倒是阒无一人了,只剩了一间石头围墙的人家。

玉秋上前敲了敲木门,喊道:“有人在家吗?”话音刚落不久,门内便有了动静,一个老妇人将门打开,只是随身拄着一根木头,看上去行动不便。

站在玉秋身后的鱼师孟仔细看了一眼这位老妇人,见她双眼浑浊,视线不聚,眼球上还有些血块,若不仔细看,倒以为是眼睛在流血。

老妇人眯了眯眼,看清了是个十二三岁的姑娘,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玉秋笑道:“阿娘,您家有热茶吗?”

“热茶?”老妇人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我和我儿子都不饮茶。”

玉秋道:“我走得迷了路了,想和阿娘讨口水喝。”

“好好好,你等等。”老妇人热情地笑着转身回屋。

玉秋回身看了一眼鱼师孟,师孟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等着。

“水来了。”只一会儿老妇人就走了出来,玉秋赶忙上前两步接过碗来大口大口地咽下肚,“慢点慢点,可别呛着咯。”老妇人担心地伸手去扶着她的手臂。

“真甜。”玉秋一口气喝完之后,傻傻地笑着将碗还给她。

老妇人笑道:“解渴了?”

“嗯!”玉秋重重地点了点头,“阿娘,您的眼睛怎么了?”

老妇人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这眼睛呀,白天怕光,到了夜里就跟瞎子一样,时好时坏的,老毛病呐。”

“疼吗?痒不痒呢?”

“不疼不痒的,我儿子不听我的劝,非得花那冤枉钱去买药回来吃。”

玉秋笑道:“那是您儿子孝顺啊,您应该高兴。”

老妇人被逗得开怀大笑,忽而拉住了玉秋的手道:“你刚才说你迷路了,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玉秋急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认得路,恐是刚才渴坏了,谢谢阿娘的水,我先回家了。”

“好好好,快回家去,迟了免得爹娘担心。”老妇人慈祥地叮嘱了一番,眼中有些不舍。

玉秋小跑着到师孟的身边,看着老妇人将木门关上后,二人才转身离开。玉秋不解地道:“小姐,为什么不等着邬孝一同前来?”

师孟笑道:“我是个清冷之人,邬孝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此事我只需他好好放在心里即可。”

玉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事来,“扑哧”笑了一声,道:“小姐,奴婢昨儿听刘姐姐说夫人拿了大小姐的画像让媒官带走了。”

师孟道:“拿到哪儿去?”

“将军府呢。”

师孟一愣,继而淡淡一笑,她倒把这件事忘了,不过说起那位大将军来,那样的冷傲和威肃,不像是个温和之人,又听玉秋说道:“大将军都在京有些时日了,若真有意,早便过府求亲了。”

师孟无心一问:“从无任何表示吗?”

玉秋摇摇头,“将军年三十,从未听说过与哪家小姐有过趣事,上次宴席,大小姐还上前敬酒,却为想大将军半分薄面都不曾给。”

这句话倒勾起了师孟的兴趣,席间敬酒,以示尊敬,怎会有人不接受?“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