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孟闻言,弯腰拾了手帕在水中浸湿,又问道:“则妈妈让你来给我送饭的?”
喜来笑道:“则妈妈才不会正眼瞧我呢,我在厨房干杂活,正好可以拿一些好吃的过来,否则厨房那些人又会先把好吃的分给那些头牌姑娘。”
将剩下的杨柳枝倒进苦参粉里,师孟拧干了帕子挂好,转身走向喜来,见她已经把食盒的食物摆了出来,一脸的兴高采烈,灿烂天真。
师孟跪坐在旁,望了一眼喜来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会藏心机的人,于是她笑道:“多谢你。”
喜来急忙摆手摇头,睁圆了眼睛道:“喜来不敢,这些都是喜来应该做的,姐姐高兴安全就好。”
的确是个简单的小姑娘,三言两语就说了真话。师孟低眸,不露痕迹一笑,看来这小姑娘昨天会出现在院子里便是去找她的。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喜来吓得一个哆嗦跌在地上,抬头便看见则妈妈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她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起身道:“则妈妈。”
“又是你这个死丫头,不在厨房干活居然溜到此处偷懒,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给我好好教训她,让她长个记性!”则妈妈横眉冷眼地示意了身后一个拿着鞭子的随从。
“是。”男子的声音极其凶悍,一把甩开长鞭就朝喜来抽过去。
喜来尖叫着不敢躲,被鞭子抽得满地打滚,哭喊着饶命。
师孟见状,起身几步上前一把拽住落在喜来身上的鞭子,道:“够了!”
男子一愣,却见则妈妈挥了挥手,他便将鞭子用力收了回来。
则妈妈看着师孟,瞧着她刚才的身手,绝非一般女子,浓妆艳抹的脸突然笑了笑,对喜来道:“既然这位姑娘开口了,我且饶过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姑娘们的住处,我定扒了你的皮。”
“奴婢,奴婢记住了。”喜来疼得抱紧了自己在地上蠕动了好一会才强撑着站起来离开。
则妈妈笑脸迎迎地走向一侧椅塌,视线落在师孟身上,又是一番审视,道:“你昨天才进千清亭,这臭丫头怎么偏偏生了邪风如此关心你?莫不是你们认识?”
师孟道:“我并不认识她。”
则妈妈挑了挑眉头,“那倒奇怪了,不过更让我觉得好奇的是,昨日分完房,我竟发现刑部给的名单并没有你,这如何解释?”
师孟淡笑道:“妈妈似乎问错人了,我想刑部应该能给你一个解释。”
则妈妈道:“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敢让刑部与我解释,不过我千清亭能容下的绝非你一个,我可不在乎你从哪里来,只要你把大人们伺候得舒舒服服,我便将你捧在手心,你如此倾国容貌,可别浪费了。”
“则妈妈如此功利,想来我若是没有姿色,也没有福气一早便能见到妈妈了。”
“是个聪明的女子。功利有何不可?你我互为依托,凡事我必定会为你着想。”
师孟不禁低眸冷笑,抬眸望向她,“这些话不知妈妈说过多少遍?”
“这个我倒记不清楚了,不过。”则妈妈悠悠起身,移步迈向师孟,在她身旁仔细而回味地打量了一番,“处子芬芳,可是宗正寺大人最喜欢的。”
师孟闻言,冷眸一寒,凌厉目光即刻望向她。
则妈妈面不改色,心底却着实一惊,被这种仿佛能看透内心的眼神盯着,让她极其不舒服。面色僵硬地强制而笑,回身喊道:“去请宗正寺杜大人。”
师孟握紧了袖下五指,坚硬的指甲生生地扎在手心,下一刻,她飞快地取了茶几上的筷子,一把抓住则妈妈的肩膀,手中筷子朝她脖间刺去。
则妈妈完全没有预料到此事,被吓得失声喊叫。
只见那男子的长鞭比师孟更快更强势的卷去,长鞭凌厉之气甩在则妈妈脸上,顺势紧紧缠绕住师孟的手腕。
则妈妈惨叫连连地跌倒在地,师孟则被男子大力地拽了出去,甩在地上。
“来人!”男人大喊一句后朝师孟走去。
师孟反应极快的就地一滚,抓住男子的腰带借力翻身上他后背,手中筷子狠狠刺向他脖间穴位。
男子顿时凄厉无比地跪倒在地,他想反击,可身体却似中了邪一般使不出一点劲,当下便脸上发白的瘫软在地。
师孟松开他,回身便跑,却不料迎面一阵寒风袭来,心头一凛,急忙往后落腰一躲。
原是刚才那男子一通嗓门喊来的人,进来的有四个手持长鞭的男子。
师孟躲过一击,又见四条长鞭呼啸而来,情急之中连连后退,那四名男子趁机欺身而上,一左一右地挥鞭牵制住师孟的双手。师孟被长鞭缠住双手,急忙稳住脚步,手臂发力与他们抗衡,可终究抵不过他们的力气,丝毫没有反抗余地。
其中两名男子见状,即刻冲上前去抓着她的肩膀逼迫她跪下去。
一直捂着脸惨叫的则妈妈此时怒火中烧,她爬起来,一脸是血的冲向师孟,失去理智的她拔下发髻上金簪朝着师孟的肩膀便是狠狠地扎下去。
师孟痛叫出来,她拼命拼命地咬紧了牙忍着剧痛,额头溢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则妈妈似乎还不解气,她一把抓住师孟的后脖,用力扯出金簪后,丧心病狂地再次狠狠扎了进去,抽出来弃之。
顿时,鲜血淋漓不止。
则妈妈走到师孟面前去,蹲在她身前一把掐住她的脸庞,又是笑又是满眼狠毒道:“还真是有种啊,我倒想看看,今天你有没有这个命伺候完我这手底下的十个护卫!端药来!”
随着她着一声吼,其中一个男子立马俯身凑到师孟脸庞,极其邪恶地道:“姑娘放心,我们哥几个会好好怜爱你的。”
则妈妈掐着她逼她抬头看着自己,冷血的笑道:“我早就说过,要乖乖听话,否则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师孟苍白着一双唇,伤口的疼痛已经让她有些神智不清,意识模糊了。
“妈妈。”此时,一个侍女端了一碗药战战兢兢地走来递给则妈妈,最后连看也不敢看地退出了这个让人触目惊心的场景。
“这可是千清亭秘制的药,专用来收服那些烈性女子,你放心,喝了之后保管你舒服。”则妈妈放肆的大笑,端了药遍凑到师孟嘴巴灌下,谁知她顽抗的很,死死地闭紧了嘴巴不肯屈服。则妈妈不禁冷笑,掐着她脸的手指狠狠用力,她脸上的伤口虽已愈合,却是实打实的新伤,只一会那伤口便撕裂开去,鲜血直流。
纵使师孟是铁打的也经受不住此番生不如死地折磨,撕心裂肺般痛叫,则妈妈趁机大力掐住她的下巴将药灌进她的喉咙去。师孟生生咽了几口下去,被呛得猛烈咳嗽。
则妈妈这才松开她,起身示意他们将她松开,“等会杜大人完事了,你们再进来。”
“是。”男人们荒淫暴戾一笑,纷纷收起来长鞭。
师孟无力地倒在地上,滚烫的泪无声滑落,冰凉刺骨,她看着那地上沾满血迹的金簪,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三哥……三哥……她在心里无数出念着贺云扬,心竟是那般的疼痛,原来要与他死别,她是如此万般不舍,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