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章本垒
四十二
何介一近在咫尺,但气势汹汹的余裕动弹不得,仇杀对象抱臂上观且好整以暇,看他姿势艰难地用0.5倍速缓慢下床。余裕抻着像被大货车碾过的腰,语气崩溃:“你打我了?”
他不敢问心知肚明的那两个字。
何介一轻轻地笑:“只是做爱。”
身上的衬衫皱得像条抹布,余裕不用脱都能窥见底下皮肉可怜的真容。可能是睡太久,他昏聩得太阳穴发涨,但饿个半死加体力消耗过度的清明又很好地中和了这一点。到底是怎么和何介一滚到床上去的,完全想不起来,倒是记得自己怎么求何介一出去都没用。
余裕有一种debuff加身于是置死地而后生的愤怒,他瘸着腿去摸手机,语气很残忍;“你承认就好,没有性同意,你这就是强奸。一会儿和警察叔叔解释去吧。”
何介一看他装模作样,对着手机屏幕点点戳戳,然后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触电般把手机往床上扔。手机屏不甘熄灭,最后打开的界面一闪而过,是谁给他发了一条视频。何介一饶有兴味地收回视线,他的老婆满脸不可置信,抖着手指他:“你拍的什么东西?”
他“唔”了一声,表情不能说不纯良:“拍了我和我的宝宝,有性同意。”
何介一很轻松地拎着自己的手机放那个视频,色情的交合,场面过分露骨,主角是他们二人。余裕偏着头不要看,睫毛搭在潮红的脸上乱颤。水声淫靡混乱,交杂着肉体拍打声,不受视线的桎梏,余裕被迫听自己腻着嗓子求何介一“玩”,还说什么另一边也要。
他僵了两秒,反应很大地去抢何介一的手机,语气崩溃:“别放了,你变态死了何介一!”
余裕,我真是错信你了,你原来这么没出息。
何介一微微错过身躲,视频放到余裕又是求他动又是满嘴“操操宝宝”,他才假装很顺从地暂停了视频,然后让余裕顺利缴获他的手机,不忘自我表现:“可以看,我只和鱼鱼聊天。”
谁说要查你的岗?能不能别自作多情?
余裕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面红耳赤地面对着自己为主角的性爱视频,点了好几下才把聊天记录删掉,抖着手捏紧何介一的手机,满脸挣扎:“现在AI技术这么发达,你这个视频肯定是合成的,我根本没可能说,说这些话。”
何介一一言不发,余裕只觉心脏跳得急又无力,虚弱地抬眼瞅他。何介一不知道在委屈什么,脸色苍白,眼眶泛着湿红,上身光裸,全是泛红凸起的抓痕。好一副良家妇男被糟蹋的姿态。
他连镇定都好像难堪:“我是第一次,鱼鱼不对我负责吗,”
谁允许你擅自走我的戏路的?
有没有可能,我也是第一次?而且被操个半死的人好像是我?
余裕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什么负不负责,我的逼做错什么了,先是被你抽了一顿,又一大早抓着给你一通磨,饭还没吃想着睡会儿,你又给我捅了个半死。何介一你要干什么,驴拉磨起码还有口饭吃,你是拿我当太阳能飞机杯用呢?”
他说着就要往地上软倒,何介一总算像有点慌乱,往前两步捞着余裕的腰,像抱小孩那样托着屁股把他抱了起来,语气有点紧绷:“别生气,我叫家庭医生。”
他单手抱着余裕往楼下走,另一只手准备拨号,余裕奄奄一息地紧急制动:“不要医生,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何介一忽略他微弱的抗议,对着电话另一头说“尽快”,最后挂了电话往餐厅走。余裕有气无力地伏在他肩头,随着何介一坐下的动作变成跨坐在他腿上。交颈的拥抱有奇异的安全感,何介一举着瓷勺抵在余裕唇边,轻声哄他:“老婆张嘴。”
余裕没反应过来,顺从地被喂了几口,小米粥清淡的米香后知后觉泛了上来。身上缓过劲,他抿着嘴别过头:“不要你喂,我自己吃。”
获得了自主进食的权利,余裕捏着勺柄喂了自己两口才意识到不对劲,何介一看他顿住舀粥的动作,不明所以:“再喝点。”
不是很自然地补充:“乖。”
余裕下意识咽了口粥,又开始反抗:“放我下去,我不要坐你身上。”
没有回应,余裕扭头试图观察,被捏着后颈制服,何介一语气很淡:“在说什么?”
余裕闭了闭眼,继续老实地喝粥。
使用过度的喉咙被米汤润泽,多少缓解了干涩,余裕囫囵咽干净,又开始微弱地建议“不要医生”,同时表示自己还能再来几碗。
专制的资本主义独裁者充耳不闻,把余裕用毛毯包好了放在沙发上,又上楼找了一套家居服亲手给他换上。余裕乖顺地被摆弄完,见何介一危险的神色稍霁,低头亲在他被衣领套得蓬乱的发丝顶,张嘴想说什么,啪的就是一声静电。
余裕憋笑憋得浑身发抖,不敢抬头看何介一会是什么脸色,好在门铃声及时响起,何介一又亲他一下,起身去开门。
余裕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听见何介一在玄关跟人交谈,没两分钟变成了关门声,何介一一个人走了回来。余裕缩在毯子里抠手指:“医生呢?”
何介一表情平静:“只有医嘱。”
不用被陌生人翻来覆去检查,余裕松了一口气,何介一自说自话:“做爱前要吃饭,不能做太久,中途要补充水分。”
余裕恨不能掐着他脖子让他闭嘴:“最好的医嘱是不做。”
何介一一板一眼:“没有这条。”
余裕深呼吸,裹着毯子往沙发里缩:“我到底怎么了,我不可能莫名其妙和你上床,对此我没有一点记忆,你是不是给我喂了什么违法的东西。”
比如什么迷药。
何介一语气有点执拗:“有性同意。”
余裕咬着嘴唇:“现在根本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我们俩滚到床上去,结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合理吗?”
他根本不信何介一有多无辜,语重心长:“介一哥,你还年轻,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知道吗?换个人来你现在已经唱上铁窗泪了,这是迷奸,是犯法的。”
何介一湿红着眼睛轻笑:“老婆,那你呢?你在跟强奸犯讲道理。被迷奸了要偷偷报警,就算是老公也不能这么纵容,知道吗。”
余裕哽了一下,支支吾吾:“我...”他抓住新的重点,气急败坏,“谁是你老婆,别乱叫!”
何介一表情晦暗不明:“没说不能叫老婆。”
余裕抿着嘴:“你还说你会听话呢?现在我说了,不能叫不准叫不许叫。”
何介一当然不会听话,他只会充耳不闻且阳奉阴违。余裕从毯子里伸出脚踹他:“说话。”
看见何介一这副装老实的死相就来气。
何介一垂着眼睛受了,握着余裕光裸的足踝半蹲在地,踝骨细瘦,上面骇人的指印淤青和他的手严丝合缝,像是生来就该如此。按着那块皮肉轻轻摩挲,何介一抬眼看余裕:“说什么?”
他扬着唇笑得轻柔,神态却显出相反的阴鸷:“老婆,有奖励的狗才会听话,你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