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介一眼神黯然:“鱼鱼,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余裕咬着牙:“你装可怜之前先把摸我腿的手收收。”
擦痕被反复暧昧地摩挲,指头的凉缓解了灼热的痛觉,但这也不是何介一摸个不停的理由。余裕看着他一脸无辜,不爽:“我只是哄哄你,你还真当我不聪明。”
伸手,对着何介一脑门点点戳戳:“差不多得了你,一天到晚演来演去的。”
握着他小腿的手指微微收紧,挣不开就摆烂,余裕直直站着,语气虚伪:“不好意思啊介一哥,我这么说你不会介意吧,我平常比较心直口快。”
何介一缓缓地松开手,表情转换自如,仰着脸轻松一笑:“我去拿药膏。”
余裕用力深呼吸,又自说自话上了?他憋着气:“我说不要你帮我擦,不许装没听见。”
何介一越过玄关往里走的背影一顿,语气若无其事:“我听见了,我只是不听话。”
余裕忍气吞声:“既然知道自己不,不听话,那就改啊。”
何介一已经从餐边柜里找到药膏转身走回来,余裕伸手:“就从让我自己擦药开始。”
何介一捏着药膏垂眼:“另一只手。”
余裕不明所以,把两只手一起摊在面前:“给我。”
何介一把空着的手轻轻搭在他手心:“给你。”
余裕张了张嘴,何介一一本正经:“另一只要吗?”
余裕忍无可忍:“我要药膏,谁要你的手了?”
何介一理所当然:“是我想给你。”
余裕托着他的手无所适从,何介一语气纯良:“谢谢鱼鱼收下我的手,我会好好珍惜的。”
余裕猛地撤开手:“我,我不要,这是能送人的吗?”
何介一还是举着手,余裕抠着衣角:“你给不给我?其实我也没那么需要药膏。”
何介一终于把药膏给他,表情不像是不无辜,说“好吧”和“那一人一次”。
余裕无力地指他:“没有一人一次,你快吃了饭去上班,我还要睡觉。”
大保温箱在何介一手上也显得很小,余裕监视着他,看他一板一眼地在餐桌上开始进食,动作很小学生标准地举着碗筷:“我听话了。”
余裕下意识哄他:“好乖,你吃吧。”
他转身往楼上走,死嘴,你又在说什么,别再给何介一阳光了。
余裕回了房间,举着药膏研究,一堆蝌蚪似的字母,不是英文,看不懂。
他用手机拍照翻译,德文,什么什么擦伤什么什么阴道,关联的淘宝界面2700不包税不包邮还预售三十天,我的妈...何介一是真舍得。
余裕旋开药膏盖子,撕开铝箔盖,挤了绿豆大的那么一点在指腹,扒着大腿根小心翼翼涂,这么贵他可不敢浪费。
药膏在伤口上凉丝丝的,舒服,余裕凝重地又挤了一点往上涂。对自己好点怎么了?
连着两天被何介一这么弄,他真的感觉自己像满足不了妻...嗯,的无能丈夫,即将精尽人亡,多走两步都腰酸背痛腿打哆嗦。余裕唉声叹气,大字型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他要多睡点补回来,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都给他饿过劲了。
余裕干干地睁着眼看天花板,房间里不比早上亮多少,熟悉的地点和环境,鼻息里全是明明才接触了几天,但好像已经习惯了很多年的何介一的味道。他有点走神,试图忽略身体下意识等待何介一拥抱的反应。
余裕,你是一个笔直的男人,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男同是小小的魔鬼,不会影响你的性取向,直男在你心中。
余裕自我催眠,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最后东倒西歪地睡着。
他的睡眠很浅,皱着眉咕哝音节不辨的梦话。房门被很轻地推开,有人直直站在床边垂眼看他,余裕在何介一身形投下来的阴影里舒展眉心,扬起一点很浅的笑。
他梦到了高中。
高中的何介一。
这一章虽然很短但下一章本垒,高中和成年的1都会有戏份。
本垒应该会写正常更新长度的两章ouo
三十九
“何介一荣获国赛金牌第七的好成绩,获得了A大的保送名额,”陶老师微笑,轻轻鼓了两下掌,“大家恭喜何介一。”
余裕坐在位置上,表情怔松,周围响起掌声,激烈又持久,陈旧的课桌被人撞了撞,有人回头:“小鱼鱼,你怎么不鼓掌啊?何介一回来了,你不开心?”
余裕缓慢地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下意识张嘴:“万......”
万,然后是什么?
万宜同不满地撇嘴:“嘘嘘嘘你别看我了,你的好同桌瞪得我后脑勺发凉。”
余裕不解地抬眼。何介一站在深绿色的黑板前,一脸淡漠,浅色的校服把他身形勾勒得过分分明,看起来和嘈杂喜悦的环境格格不入。
何介一没有察觉到余裕的视线,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眼神不错地越过所有人群桌椅直直看着余裕。那种注视过分专一,不像是刚对着万宜同背影冷视过的样子。
余裕隔着逼仄的教室和何介一愣怔对视,好像在那对深色的瞳仁里看到自己渺小的影子。
影子越来越清晰,何介一双肩规矩地挎着书包,长腿简单跨越大半个教室,坐回余裕身边。
余裕下意识扭过头去看,何介一抿着嘴的侧脸近得久违。
很久吗?不是才...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