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1)

电话传来忙音。

余裕僵在原地,眼睛微微瞪大:“我的妈...何介一,你听见了吧?”

他的一只腕骨还落在何介一手心,余裕顾不上管,另一只手扒着何介一的肩膀乱晃,语无伦次:“不是,我的妈,林赛?周助理?我是在做梦吧?”

何介一垂着眼皮,看他老婆为不相关的男人牵动情绪,抬手把食指抵到妻子唇前:“咬。”

余裕不明所以,下意识依言张嘴咬了一口,何介一云淡风轻:“用力。”

这可是你要求的。余裕含着他的一节指骨撒开劲咬,含糊不清:“够用力了吧,我跟你说事儿呢。”

何介一面不改色,指腹轻轻摩挲他的齿尖:“牙疼吗?”

余裕感受了一下,力的相互作用还是有的:“有点儿。”

何介一从他松懈的齿关把手抽回来,压着沾满湿痕的齿印细细抚摸:“疼就不是做梦。”

余裕干咽一下,腿一软倒进沙发,满眼怔然:“周助理不是在跟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

关键词对上了。

他不死心,手机乱七八糟翻到当时加的两个“作法对象”,尝试转账,跳出来身份确认,一个竞一个赛。余裕眼前一片黑一片白,乱遭的思绪轻飘飘,他抖着手去抠何介一的大腿:“他们三个玩,玩这么大?”

何介一语气古板:“长辈夕阳红,我们做小辈的应该理解。”

余裕下意识反驳:“男人四十一枝花,林医生现在充其量只是两朵小花苞,”何介一的眼眶慢慢变红,余裕咽了咽口水,语气渐弱,“...哪有夕阳红那么夸张。”

何介一若有所思:“老婆,你说杂草有人爱吗。”

余裕还没有说话,何介一自嘲地轻笑:“我没有在患得患失,宝宝,你不用理我。”

余裕叹了口气,那你怎么一副没人哄就要死要活的病样。他继续抠何介一大腿,假意抱怨:“我们有两个哥,但嫂子只有一个,以后结婚要有人问起来怎么办,对人介绍周助理是我们大嫂还是二嫂?说哪个都得有人闹,哎,头痛。”

何介一语气平平:“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余裕马上捏着手机翻万年历:“今日...忌嫁娶,”他语气有点遗憾,“介一哥,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能够得到老天的祝福,看来今天是结不成了。”

他手掌掩着手机屏幕,把“诸事皆宜”四个字盖住,预备何介一如果要检查就糊弄过去。何介一表情很冷淡,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余裕忍辱负重地抬头亲他下巴:“来日方长呢。”

茶几上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接地气,耳熟能详,国民度很高,属于是窗外飞过的鸟听了都得扇两下翅膀。余裕眼神有点发懵,何介一还神思不属地按着刚刚被亲的地方,余裕伸手去够他的手机,发现不是音乐播放器,是何介一的手机铃声。

《荷塘月色》,如假包换的凤凰传奇原唱版。

余裕木着脸看了眼来电显示,周琼。

周助理好像耐心欠奉,几秒没人接就挂了,余裕一手自己的手机,给何介一拨电话,另一手又响起来《荷塘月色》。这次是DJ版,非常有节奏感。

好消息,是特殊铃声。

坏消息,特不特殊都是广场舞神曲,何介一没救了。

余裕绝望地按了挂断,这次换成他的手机铃响,余裕安静地谛听了两秒,按了接通和扬声器。

还是周助理:“余先生。”

余裕吸了下鼻子:“嫂子,你叫我名字就好。”

周琼轻笑一声:“叫嫂子太客气了,还是叫我姐夫吧。”

余裕一本正经:“姐夫。”

周琼又笑了一声:“小鱼弟弟。”

他笑起来的声音很温柔,对比他那俩嘴很坏的老公堪称如沐春风,余裕有点不好意思,刚想问怎么啦有事吗,何介一就冷淡地打断他们认亲:“别乱叫。”

周琼拿他当空气:“鱼,谁在说话。”

余裕观察何介一的脸色:“你的弟媳。”

何介一面无表情的脸好像有点扭曲,但对这个称呼一言不发,周琼听上去心情很好:“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这一天,哪一天?余裕表情茫然,周琼似笑非笑地自己接上:“小鱼,何总,不对,现在该叫小何还是弟媳?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犹嫌不够,兴味盎然,“过年姐夫给你们发压岁钱。”

余裕听到“压岁钱”条件反射要说谢谢,看见何介一的冷脸,憋住了。何介一扣住妻子在自己腿上乱抠的手,语气波澜不惊:“周董知道你一次两个吗。”

周琼“喂”了一声:“什么一次两个,话说得那么限制级,”他轻笑着低语,“一三五一个,二四六一个,我爸他老花眼认不出来。”

余裕听着干着急,那星期天呢,怎么不说了?

何介一冷淡道:“我录音了。”

周助理那边笑意戛然而止,余裕出来拉偏架:“我,我不会让他乱说的,姐夫你放心。”他伸手把电话掐了,讨好,“林医生老树开花,让他俩多开会儿吧,夕阳红不容易。”

何介一面无表情:“我要告状。”

他一副小学生状告家长的架势,余裕觉得有点可爱,好笑道:“刚刚没按通话录音。”

何介一轻抬眼皮:“我被分手以后周琼长期嘲笑我。”

原来不是告家长,是告老婆。余裕眨了眨眼:“还有这回事儿呢...”他憋出一句,“那周助理很坏了。”

何介一语气冷冰冰的:“我出于信任向周琼进行了咨询,周琼听完我们的爱情故事,随后对我进行了嘲讽。”

余裕不合时宜地好奇:“他说你什么了?”

何介一表情沉郁:“说你只是结束了对恋爱白痴的感情扶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