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欲的根源 季煦茵利维 2836 字 3个月前

不过这份充满感动的气氛却很快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

「这部墙上的作品我知道。」利维的声音低沉却带著压抑的情绪,像是一记重拳打散了温柔的对话。

等到慕雨时与季煦茵同时转过头看向他,利维的目光紧紧锁定慕雨时,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口吻挑衅:「是在怀念过去爱人的美好。」

慕雨时微微挑眉,眼神却不见半分退缩。「你也说了,是怀念。就算再美,那也是过去了。」

利维往前一步,身影压迫得像座山,语调沉而有力:「但如果真正深爱过的人,是烙在心深处、嵌入灵魂内,午夜梦回都丝丝牵挂,清醒时也隐隐作痛,是没有人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慕雨时笑得温和,却带著淡淡的锋利。「那或许只是你以为。人类的本能是趋吉避凶,大脑总有一天会帮你淡忘那些时刻,然后你会惊讶自己竟然能如此快地接受新的一切。」

利维没有再看慕雨时,而是眼眶微红地看向季煦茵,声音沙哑而深情:「我不会淡忘……妳会吗?」

季煦茵心头一颤,却告诉自己不能心软。她抿紧嘴唇后,冷冷地回答:

「或许。」不想再看他的表情,季煦茵提步先往前。

这简短的词像是最后的钉子,狠狠地钉进利维的心口。他看著她离去的背影,无法移动半分。

慕雨时等季煦茵走远后,才转回身笑著问利维:「你哥哥是盖文·米勒?」

利维瞪了他一眼,撇开头没有回答。

慕雨时笃定轻笑,「看来是了,你们长得很像。我猜想,不久前那场精彩又成功的夺位大战可能和你放弃菲有关系。但不管你的家庭情势如何复杂,你就是曾经放弃她了。在对她不理不睬,让她伤心憔悴了三年后,你有什么理由,要她一定要回头原谅你、再继续爱你呢?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利维眉心狠狠一抽,他的眼神冷冽锋利,直视慕雨时的脸:「你不是她,又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呢?」

慕雨时的笑意更深,海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他微微偏头,语调依旧云淡风轻,但每句都是一记重击。「这确实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她愿意接受,你能给她的,我都可以,而且只会比你给予得更多。」

「你错了!」利维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眼神像是要噬人,「回忆是你没办法给的。」

慕雨时挑了挑眉,嘴角泛起一声嗤笑,带著些微的不屑。他神情冷了些,温和的面具裂开一道细缝,终于露出锋利的一面:「你是指那些伤痛的回忆吗?不要也罢。我只会和她创造新的甜美回忆,让过去的伤痛彻底烟消云散。」

利维的呼吸陡然变重,胸口起伏剧烈,拳头攥得更紧,指节一片苍白,依靠著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爆发。

慕雨时看著利维,仿佛欣赏一只困兽,享受一场无声的胜利。

他的笑容气人至极,又故意靠近了一步,在利维的耳边低声用中文说:「你的中文应该练得不错,为何要隐瞒呢?」

这问句轻飘飘落下,却是警告。

慕雨时向后退了一步,微微点头,依旧是那副得体而优雅的模样,摆手道别,示意利维识相点,别再打扰他和季煦茵看展的时间。

利维目光死死锁住慕雨时,恨不得用目光撕裂对方,到底还是克制住没有跟上去。

他缓缓松开手,又攥紧,直到手臂的力量用尽,心底仍是满满的痛楚与不甘,却只能无声地站在原地,孤独得犹如被抛弃的影子。

第35章 Chapter 35 迷乱里的灼热泪水

与慕雨时见过面之后,利维更像一位沉默的外送员。他每天将早餐摆在门前,轻轻按响门铃,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留下,便迅速转身,像逃避什么似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季煦茵看著视讯框,目送那道身影逐渐远去,心底却如同水波荡起阵阵涟漪。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把目光转回门边的早餐袋。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样挺好该有的距离,该有的陌生,才是现在的他们应有的状态。他曾经消失了整整三年,如今就不该再轻易扰乱她早已努力拼凑的生活。

她拿著早餐坐到沙发,抬头看到电视机旁的木雕圣诞树,又起身走了过去。指尖轻轻拂过树上的小饰品,随意调换了几个位置。随后,将树下那对小雪人也换了位置,像是完成了仪式,才退后一步仔细端详。

这是每天她都会做的事情。

那天,她说谎了。不管春夏秋冬,这棵可爱的圣诞树,总是会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不认为自己是因为想念利维才如此,而是这棵承载过她幸福记忆的小树,就像是她的幸运符。她固执地相信,只要它还在,她的幸福就能延续。

她坐回沙发,默默地啃著早餐,却吃不出任何滋味。早餐吃完后,动作麻木地清洗、整理,随后步入画室,穿上围裙坐在画板前,开始作画。

而在炭笔挥动的瞬间,她的手微微一顿,记忆却在脑海翻涌。

『菲,我已经让妳画那么多张裸体画了,什么时候换妳当我模特儿。』那人总喜欢在她画画时,由后环抱住她,贴近她的侧颈说话,语气带著笑意和些许调皮的意味。

『我才不要变成没穿衣服的希腊雕像,而且是你自己不甘寂寞不让我画别的,才要我画你的。』她边笑边躲他故意的喷气呵痒。

『没错,因为这样妳就连画画都只能看著我了。』

『你看你,霸道』

而每次也是都躲不掉,对话总是结束在密不可分的吻里。

那些记忆里的甜蜜互动,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季煦茵怔怔地盯著画板,鼻尖微酸,握著碳笔的手开始发抖。她试著画下去,线条却越来越僵硬,越画越觉得不对。

终于,她丢下碳笔,拿起软擦擦拭画中不满意的部分,但越擦越觉得糟糕,纸面被弄得一片狼藉。她摊开的手心逐渐收紧,呼吸变得急促,眼泪毫无预警地坠落。

下一刻,她猛地撤下整张纸,用力撕碎。纸片如雪般洒满地面,她却像失去所有力量般跪倒在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紧抱著膝盖,再也压抑不住地放声痛哭。

眼泪渗进手指间,心像被撕裂的画纸一样破碎不堪。一直让她最恐惧的并不是那些走不出的执念,而是那些曾经的快乐、曾经的甜蜜,在她不愿承认的记忆深处……至今仍然鲜明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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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只有十楼的两户窗内都未有光亮,像是不配合著这份和谐温暖。

外头的月光及大楼装饰灯分散了些许的光亮从落地窗照进来,季煦茵就望著圣诞树上闪闪的光饰发呆,如同被施了咒语般无法移开视线。

几罐水果味啤酒早已空空如也,金属罐侧面残留的水珠湿润了茶几的表面。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伴随著急促的铃声。来电显示是杜尚西。

季煦茵眉头轻轻一皱,没有动作。铃声消失了一秒,紧接著又响起,像是不会停止的催促。她叹了一口气,终于接了起来,电话还未贴近耳畔,对方已经像机关枪般开口了:

『哎哟!终于有人接电话,煦茵、亲爱的大画家,我求求妳了,去帮我看妳邻居是不是还活著好吗?他都不接我电话,但我被光姐抓到日本来出差,也没办法亲自去看他是否还有口气在,我真的很担心他啊!』杜尚西的声音透著焦躁,几乎带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