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挽了个剑花,把剑收回剑鞘。雍顾见他表演完毕,立刻大力鼓掌:“好厉害。红颜俱衰,盛景皆败。一切事物必将走向混乱与无序,你这招已有巨熵剑法第一式的味道了。”

林简分不出雍顾是真蠢还是假蠢,只觉对方萌萌的:“你要真想收徒弟,大可不必为难一个小倌。”

“可在我心里你并不是个小倌。何况,我已经给你赎身了。”

完全没抓住重点!

林简把剑一丢,跑路了。雍顾连忙追上去,道:“如今世道将乱,我飞升在即,恐不能护你周全,有点修为保身也是好的。”

“你飞升你的,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雍顾伤心了:“难道你不想与我在仙界重逢?可你昨夜还说深爱于我,想与我生生世世不分离,莫非是哄我不成。”

林简感到脑袋开始痛,不得不道:“自然不是。但是仙君你怎么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大道三千各有不同,悟出哪条全凭各人悟性,我又怎么可能复刻你的修行之路。”

雍顾若有所思,终于不说话了。林简松了口气,却见他又低头把自己扔到一边的剑捡回来,严肃道:“可你如今连丹都没结成,谈悟道为时尚早,还是不要懈怠为好。”

“……”

林简感到很绝望。这个游戏的主神绝对有劝人学习的性癖,从第一个副本到现在他都躲不过被迫学习的宿命。他崩溃地把脑袋往雍顾怀里一钻,像只 不愿面对现实的鸵鸟:“你若是想教人的话,玄翊门那么多外门弟子,你随便抓一个来不好么。别找我,我只想张开腿给你操。”

雍顾脸又红了。

林简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觉得甚是奇妙。主神的马甲怎么这样,一点也不经撩。

他攀住雍顾的脖颈,被对方抱到铺着红绸的床榻上。两人在日光明亮的小屋里相依相拥,眼看着要滚在一处颠鸾倒凤。可正在此时,雍顾忽然“啊”的惊叫一声,往林简未束的乌发里摸了一把,捉出一缕发丝挑给他看。

竟是雪白雪白的。

周道不兴,感嘉祯之无应。麟瑞兮郊薮而空呈,笔绝兮归欤,雅乐将焉正。吾道天丧盛贤鲁卫之聘。

知我罪我,笔绝那春秋之秉。道之好将行,道之将丧从天命,道之将丧从天命。

林简弹完《获麟操》时雍顾正好从外面回来。对方身为一峰之主,必不可能整日和林简黏在一起翻云覆雨,还是有些正事要去做的。

林简收起琴,冲雍顾点点头。他还是像往常那样穿着一袭青衣,一头乌发用雍顾赠他的犀角簪束起来,颇有几分仙气飘飘的味道。那缕雪色的头发已被雍顾辫入了乌发之中,从外面基本看不出端倪。

其实林简觉得没什么,就像去漂了个挂耳染,看着还挺时髦。但雍顾却如临大敌,第一时间给林简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生怕给人瞧见似的。林简觉得迷惑,特意去找系统问了问,这才得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抽到炉鼎体质后,便对应激活了具有九幽凰血统的游戏身份,年岁一到就会出现妖族特有的返祖现象。妖就妖吧,虽然人人都爱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也不可能见妖就砍见兽就杀。而问题的关键是,他这种上古大妖妖得比较特殊

坊间有诗云:“淫一人为罪,淫百人为娼,淫得万万人,方为娼中娼。娼中娼九幽凰,一节更比六节强,人间行走肾亏王,精流成河漂橹樯。”其邪门可见一斑。由于过于邪门,这一种族早在千年前就被仙门修士联手封了起来,镇压在仙魔两界的交界处,一镇就是千年。而在原先的副本设定中,这也是男主飞升路上的一大重要考验,需要林简的血统帮他化险为夷。

“好搞笑,意思是我是加强版的魅魔呗?”林简把玩着雍顾给他辫起来的头发,漫不经心道:“可男主都不知道被我踢哪儿去了,我想帮也有心无力呀。”

系统弱弱道:“所、所以世界线进行了自动调整,修掉了部分支线,为玩家优化了游戏体验……”

林简顿时有了点不妙的预感。

思索间,雍顾已走了过来,向他笑道:“怕你一个人练剑寂寞,我特意依你所言从外门找了个弟子陪你一起学习。我看这孩子与你年纪相仿,也算得上聪明伶俐,日后你俩一同作伴可好。”

他回过头,冲身后招了招手。一个穿着玄翊门外门校服的少年低眉顺眼地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向他颔首行礼:“师兄好。我是师尊新收入门下的弟子,名叫”

“楚祟。”

紫阙陵

第6章骑在仙君脸上掰批被舔,被门外的魔尊听见

楚祟话音方落,一抬头,心魂登时俱颤。

不为别的,只因面前立着的那名青衣少年正是他数月来心心念念之人,林简。

那日他孤身逃出南风馆后久等不见林简,才意识到对方为了让他离开又被捉回去了。他想尽办法想救林简出来,却得知对方被卖给了修士大能,不知去了何地。他夜夜难以安寝,钻心挠肺地寻觅着林简的下落,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对方重逢。

“师兄……”楚祟一眼不眨地望着林简,哽涩的喉头艰难地动了动,勉强还算平稳地吐出这二字。

师兄。师兄。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以为我已经失去你了。

林简面无表情地看着楚祟,只平平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雍顾看着他不怎么高兴的脸色,心中忐忑:“可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林简看着神色古怪的楚祟,随口问:“只是不知这位师弟现在住在哪里?”

楚祟心中一热,莫非林简仍在关心他不成:“我还住在原先的地方,白日修习时会过来。”

“甚好。峰顶已无多余的居处,爬山亦可强健体魄,那就这样吧。”

林简朝着两人略略行了个礼,抱着琴离开了。雍顾跟楚祟交代了几句话,便快走几步,追上已经回屋的林简,急促道:“别生气,是我想得不周全了。”

“?”

“我不该贸然领别人上山来,这确是我不对。但你放心,我绝不会三心二意的。”

“……”

难道雍顾以为他在吃楚祟的醋?

林简匪夷所思地看了雍顾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去可怜谁。看了好一会儿,他徐徐叹了口气,道:“我没生气,只是不太想学习。”

雍顾把他抱进怀里,亲亲他的脸,哄道:“那这几天先不学。听说最近紫阙山花事盛极,我带你过去玩一阵子,也权当游学了,好吗?”

林:“……你记不记得你刚收了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