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女子出了嫁,那也是人生父母养,白家的名声,这怕是要毁了!
经过严审严办,那些帮过文雪莹的人一个个都受到法办,就连文雪莹都被判了东市车裂。
因为白澔澜是一甲进士,是朝廷命官,姜晏宁无法对他处以私刑,姜晏宁写了洋洋洒洒的一篇吊亡赋,字字血泪,上书朝廷,白澔澜的官身恐怕不保。
那又如何?
他的卿卿没了。
又岂是几个贱人丧命、丢官可以弥补的。
那一日,十五消失了,所有的温润、善意、和煦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陇西郡的王爷回来了,从郡王一下子成了王,记忆中那个克己复礼的世子爷似乎已经不存在。
陇右的贵女都免不了偷觑过这玉树临风、满腹经纶的世子爷。
在知道范嘉泽还没有议亲的时候,许多姑娘家不免又想起他过往的声名和风采。
谁都不曾想到,这成了范王爷的范世子回到陇右的第一件事,便是提着大刀上白家的门,逼着白家嫡子和离。
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
毕竟白家少夫人已经死了。
和离以后离了宗祠,那不是成了孤魂野鬼了?
可他逼着白家嫡子和死人和离还不是最骇人听闻的,最骇人听闻的是……他转头就跟那死人牌位拜堂成亲了。
接下来的十年,这位胧右西平王将所有曾经负过范家的人一一报复过,最后打进了京师,把忌惮他的老皇帝给拉下了龙椅。
在那之后,他禅位于堂弟,之后不知所踪,没有人知道,这位传奇一生的西平王最后究竟去了哪儿。
曾有传言,见到西平王抱着妻子的牌位登上了一艘船,说是要到蓬莱仙岛寻找起死回生的仙药。
下辈子只有甜甜~然后渣男会受到报应!
32 祠堂私会(第二世开始)
32 祠堂私会(第二世开始)
雨水润,杏花开,渭川春风拂柳,柳枝扫过水面,涟漪荡漾。
春风吹拂,吹进了大街小巷、吹进了人家,带来春天的气息。
平安侯府的祠堂里,小姑娘脸红了一边,另一边沾了墨水而不自知,黑溜溜的。
女孩儿十五六岁的模样,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前,手中拿着笔,就着窗子透进来的阳光,对着古籍抄书,一边抄着,圆圆的杏眼一边不断地朝另外一边的窗子望去,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事情会发生,或者是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吱呀一声,窗子被推开了,姑娘家明媚的眸子一亮,雀跃过后,闪烁着委屈的光芒。
这女孩儿家家情绪变化太快,让来者心中一阵好笑,好笑之余,又生出了几分不舍,在看到她脸上的半边红,眸底闪过了冷戾的气息。
“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给人欺负死了!”姜玥卿的声音脆脆的,听着十分的软糯,让人心里头一软。
这全心全意的依赖,是把他当作自己人中的自己人了。他自是她的人,是那种可以水乳交融的自己人。
思绪被带偏了。心里头软成了一团,身体旁的部分倒是硬了。
范嘉泽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下不该有的骚动,跃过了窗台,踩着无声无息的脚步,来到了姜玥卿身边,在她身侧落坐,
“抱歉,哥哥来晚了。”收敛着心底的暴戾和身体的欲望,范嘉泽脸上带上温和儒雅制作出的面具,一如她记忆的那个光风霁月的嘉泽哥哥。
“喔。”姜玥卿还想要使使性子,不过她从小就温和,听范嘉泽这么说,她喔了一声,也没继续争执下去。
也就是她这样软的像是包子的性子,这才会被人给拿捏得死死的。
一想到她上辈子是怎么被欺负死的,范嘉泽的心里头就像是被捅了刀,被捅了还不打紧,这刀子在里头死命的剜,疼到令人头皮发麻。
疼归疼,能看到姜玥卿鲜活的模样,这股疼痛,也令人欣喜若狂。
曾经阴阳两隔,这些年来,他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要长长久久的陪在她身边。
“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虽说是正事,可范嘉泽还是十分的懊恼。
“委屈咱们卿卿了。”他一边喟叹着,他一边把一个食篮放在案上。
祠堂的桌案是矮案,放了两个蒲团,专门给被罚跪祠堂的子孙抄书用的。
毕竟也是大户人家,不兴真的苛待子孙,不过就是希望后辈能成材,宗祠里头还有一个书柜,满满的书本,从佛经到各种书本,不管是什么目的罚抄书,都能找到范本。
这姜家人罚抄书,可不是单纯的抄书而已,还得临摹里头的字。
姜家的女则和女诫是古籍,还是流传了百年的珍本,传言是一位贞烈的郡王妃在郡王战死以后亲手抄录,以做后世女子表率。
姜玥卿乖巧,又有范嘉泽照顾着,什么时候轮得到她被罚抄书了?
第一次被罚抄书又被打巴掌,她心里头难过极了。
范嘉泽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底一阵一阵的揪痛,他的眼底一瞬间闪现了一股黑雾,那黑雾深不见底像是可以吞没一切。
上一辈子,他只想着姜玥卿背弃了当年与他的约定,可却不曾想过,为了拒婚,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最是温和的姑娘,为了对他许下的诺言,意图螳臂挡车,把自己搞得惨兮兮,像只小花猫。
苍天有眼,让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回到了小姑娘出嫁前,虽然此时的他未成气候,还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给她遮风挡雨,可他已经暗自立誓。
上一辈子,他为了范家而活,这一辈子,他只为姜玥卿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