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又感受到不离心底的春风得意,便抬眸无奈地瞥了不离一眼,又瞧见了他脸上洋溢的揶揄与恋慕……
寒霁月手中忽地发劲,将不离扯得一个趔趄,接着以另一手扯住不离的衣领,让他凑近自己的脸,道:「你说的任性,可是指这样?」
不离原本是跪坐在他身侧,被这麽一抓,亦很快反应过来,一手捞住寒霁月的腰,还牵着的左手则顺势按到牆面上撑起。就着极近的距离,他看见寒霁月眸中一闪而逝的狡黠,以及那忍着不上扬而稍稍抿起的薄唇,看得他心痒难耐。
正要再做点什麽,房门却碰地一声被踹开。门外,领在最前头的甚霄尘端着药碗,一边放下踹门的脚,一边不耐烦地喊道:「寒霁月吃药──」
在他后头,还跟着掌门薛千韶与探头探脑的老五老六,薛千韶见到房内之景,瞬间瞪大眼,转头摀了老五老六的眼将他们拖开,接着大喊一声「打扰了!」又神经兮兮地把他二师兄也扯走,碰地一声又摔上房门。
房内二人都愣了。半晌,不离忍下心头窝火,离开寒霁月身侧,到门口开了门。仍站在门口的只剩甚霄尘一人,他和甚霄尘说了几句话,将药碗接了过来后,再次阖上房门。
过了约莫一刻钟后,门外的老六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道:「大师兄吃个药怎麽这麽久,我能先睡一觉吗?」
老五悄声对他道:「你是真没瞧见方才大师兄和七师弟的姿势吗?自然要点时间了。」
老六掀起眼皮瞥了五师兄一眼,道:「我只觉着,你别再刺激四师兄了,他分明吓得不轻,还跑来摀我们的眼,自个儿还没反应过来呢。」
掌门老四在一旁,自是什麽都听见了,但他还是闭眼背诵着太鲲山法诀,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什麽「七师弟在床上搂着大师兄的腰,并且似乎打算吻上去」,他全都没有瞧见,非礼勿视,万象诸法皆空!
甚霄尘双手环胸靠牆,踱着脚等待,一面看着他几个师弟在走廊上耍蠢,越发不耐烦,险些就要再次去踹门了。
就在甚霄尘耐心即将告罄时,门终于开了。不离板着脸「请」师兄们进去,并在寒霁月的褥子旁排好了五个蒲团,显然是请他们一人一个落坐说话。
-待续-
论其他师兄弟们得知大师兄和七师弟在一起的感想。
老二:百年好合,再见!
老叁:(还不知道)
老四:发生什麽事?我错过什麽了?所以现在七师弟是嫂子,还是大师兄是弟妹,我好乱。
老五:七师弟做什麽都好迅速,修为也升得快,追大师兄也好快(愣)
老六:……恭喜?
第45章 四十五、解谜
8-19T00:00:00
经过第一次开门的冲击后,几位师兄也顾不上向不离道贺了,由掌门带着老五老六向寒霁月见礼、不离亦向几位师兄打过招呼后,几人便在蒲团上落座,很快进入正题。
不离首先问道:「先解释一下,为何人来得这麽齐?」
薛千韶尽责地答道:「七师弟你也知道,灵船是老六的得意之作,船上本就有供传信用的阵法,老六察觉到灵船重创后来找我,以传信阵法定锚,做出了可供往返琉璃天和太鲲山的『门』,所以方才闻听你渡劫完毕后,我就请老五老六也一并过来了。」
盘腿坐在末座的老六又打了个呵欠,道:「为了这阵法,我熬了一晚上没歇息呢,掌门师兄可要给我添份例作补偿。」
众人见他好好一个金丹修者,竟能将自己弄得面色灰败、眼下一片乌青,哪裡是仅熬一晚上能折腾出来的?分明只是借机想讹诈份例罢了,但几人却也也未拆穿他。
唯有管帐的掌门薛千韶抽了抽嘴角,转移话题道:「总而言之,此次事态较複杂,我想着,还是聚在一处商议过才好。首先,大师兄重创卧龙门司徒睿真君的事,目前还未有消息传出,但卧龙门掌门与他不是同一派系,近来卧龙门掌门一脉又有意拉拢太鲲山,所以说不定司徒睿之事不会被追究……不过,幕后究竟还有没有人在下这盘大棋,同样也很难再追查下去了,大师兄怎麽看?」
薛千韶一提及幕后之人,不离立刻想起猎蜃妖时碰上的「魔尊」,便看了身侧的寒霁月一眼。寒霁月似乎也知道这事,正待开口,甚霄尘却早了一步道:「司徒睿再蠢,也不会轻易对寒霁月动手,他和在琉璃天内作乱的那个崔道君一样,多半是受人蛊惑、或者背后有靠山……至于是谁主使,我已有答桉了。」
薛千韶闻言,随即望向他二师兄,诧异道:「还未追查呢,二师兄是怎麽知道的?」
甚霄尘用拇指比了下寒霁月,漫不经心道:「这事他心裡也有底,用不着这麽惊讶,只是有些事未曾告知你们罢了。长话短说,师尊有名死敌自称『噬阎魔尊』,上回琉璃天开启时,他便借机寻过麻烦,之后他也一直紧盯太鲲山不放,凡是冲着太鲲山来的诡计,推到他身上十有八九不会出错。再说,司徒睿已招认他与噬阎有勾结,琉璃天的事发生时间也太过凑巧,怎麽看都是调虎离山,意在分散太鲲山守备,仅凭这点,就差不多可以断定两者是相同幕后者所为了。」
掌门老四皱着眉,欲言又止,最后委婉道:「虽说有此可能,可并无真凭实据,二师兄如此下定论,会否太轻易了些?」
不离接言:「我在琉璃天内见到了崔道君背后之人,此人魔息威压极重,亦自称是魔尊……师兄被窃走的身份玉珮上,兴许还残留着一些他的气息,不如请师兄和二师兄辨认看看?」说罢,他从乾坤袖中取出玉珮的碎片。
甚霄尘瞄了一眼,便道:「是他没错。」虽然证实了猜测,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寒霁月看着破碎的玉珮莞尔一笑,对不离道:「这种东西损毁了便算了,你竟还收着?」
不离道:「师兄遗落的,我自然替师兄收着。」
寒霁月接着也捧出一物,正是那两隻碎了的彩玉兔子,道:「引动火莲符的时候还是不慎弄碎了,抱歉,不如将它们都葬在一处罢。」
不离仔细接过那些玉兔的碎片,一面勾起笑,道:「它们能护住师兄一次,已是不辱使命、了无遗憾了,没什麽好可惜的。」
两人沉浸在对话中,没留意一旁其馀师兄弟的神情,最后还是薛千韶咳了声,重新导回话题,道:「这位魔尊叁番两次都挑琉璃天开启时下手,是否与此地有什麽渊源?如果有必要的话,不如趁现在就开始将弟子撤回太鲲山……」
甚霄尘没好气地白了那对狗男男一眼,沉声道:「不必。昨日事态闹得那麽大,各仙门已有警觉,他很难再插手。另外,琉璃天与其说和噬阎老王八有关,其实是与师尊有关……此地曾是师尊的芥子世界,藏有师尊遗留的两样宝物,他想要窃取宝物,只能趁我们这些直传弟子接近时动手,才会都趁琉璃天开启时挑事,但以后也不必再担心这点,已经解决了。」
众人听他说这话,神色各异,终于疑似听到八卦的老五清醒了些,抢话道:「这麽说,整个琉璃天秘境其实都是师尊的?可我瞧着这件事大师兄好像不知情哇,为何二师兄会晓得?」
甚霄尘哼了声,瞪了老五一眼,道:「我就是知道,你有意见?」
老五顿时完全清醒了,忙摆手道:「不、不不不敢!二师兄天纵英才博览群书上天入地无所不知,自然是什麽都晓得!」
甚霄尘却见其他几人也都面露疑惑之色,只得再解释下去:「此地留有师尊第一把本命剑的残片,我已经趁机回收了;另外一样秘宝,则是蜃妖所蕴藏的蜃珠。那隻妖本来是师尊见他可怜随便养着的,师尊离去之后,牠却痴心守着此地,留了几千年后也成了大妖……现在蜃珠则已经归了七师弟。那可是个滋养神魂和肉身的好东西呢,恭喜七师弟了。」嘴上虽这麽说着,甚霄尘的语气却酸熘熘的,似乎也对蜃珠觊觎已久。
薛千韶双眼一亮,喃喃道:「蜃珠可是价值连城的啊!幸好师尊最贵重的遗留物还是归了太鲲山……」否则他现在瞧着各门派从琉璃天搜刮灵草、灵兽,都觉得像是自家被强盗搬了一样不痛快,现下终于心态平和了些。
不离闻言愣了一会,内视丹田后,果然发现一颗貌似珍珠、却萦绕流光溢彩的珠子在裡头,不由诧异道:「蜃妖最后是我所杀,它为何还选择跟了我?」
他提问并非想得到答桉,可甚霄尘仍然回答了:「有缘呗。我们几人的灵气功法和师尊是一路的,蜃妖被卧龙门崔道君控制,本就愤恨难当,你反而让牠解脱,身上又有师尊的味道,它自然跟着你走了。」
几人正在消化这些内容,甚霄尘却又接着道:「眼下要留意的不是这些旧事,还有一条暗线不明──寒霁月神魂的伤,好歹也是我处理过的,会这麽轻易被触动,除了老七结婴在即、分神被迫开始剥离的缘故,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吧?寒霁月身上那个逆转天时的咒印虽然已失效,但它在神魂伤势恶化上的功劳可不小,你又是如何招惹来的?」最后一句话,他是睨着寒霁月问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大麻烦。
寒霁月尚未回答,薛千韶已勐然站起身,慌忙道:「那个咒印……与沉道澜和隳星魔尊有关!现下不确定隳星和噬阎两位魔尊是否有勾结,可叁师兄人还在魔域中,这实在太危险了!」
老五韩歛被他吓了一跳,安慰道:「四师兄别急,你半个时辰前不是已经去信请叁师兄回返了吗?叁师兄会尽快撤离魔域的。」
甚霄尘轻飘飘道:「原来是隳星啊?这有什麽难的,大不了再砸他老巢一次,不信他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