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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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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开口缓颊过的卧龙门长老,半晌才像是讲趣闻般道:「可不是吗。丹门的杜道君入道至今两百馀载,大约也不晓得吧,当年寒真君才刚结丹,便是在琉璃天一剑成名,也不晓得一个几十岁的金丹小娃娃,到底哪来这麽磅礡的灵力,一剑就把整座山给噼了,好悬没有把琉璃天捅穿。」

不离一愣,眼神飘向卧龙门的人马。

被称作杜道君的丹门长老道:「我倒也不是没听过这事,但说什麽……破开虚空、气势干云的冲月之剑、天上下冰雹、琉璃天一带因此叁年不雨……未免太神乎了些,怕是寒真君化神之后,才有人加油添醋的吧?」

柳墨清从旁观察了一会,忽然问道:「瞧你听得入神,该不会不晓得这件事吧,不离道君?」

「……的确未曾听闻。」

柳墨清有些诧异,但还是得意地唰啦一声展开扇子,道:「我还以为你师兄会传授于你,还想向你问呢,如今倒是我要向你解释?看吧,带上我还是很有用的。」

不离瞪了柳墨清一眼,让他少说些废话。

柳墨清重新生了些胆子回来,一时倒也不太怕他,徐徐道:「据说是你师兄在琉璃天秘境的山洞受困,大概是入夜后情势逐渐险峻,他朝上一剑捅穿了那座山,哪,就是远远就瞧得见的那一座大山──他趁着山壁崩落前,从中御剑冲了出来。也是歪打正着,那一剑大概也把蜃妖的蜃景冲散,说不准还救了不少人。冰雹则是因为剑气带着云气冲天,到高空变成冰哗啦啦落了回来……没準也砸伤不少人就是。至于叁年未雨也是真的,不过难说是不是刚好碰上大旱。」

不离低喃道:「师兄没说过这事。」

「年少时候做的冲动事,哪会随便挂在嘴边说?要是有这种人,奉劝道君也离他远些,都说小时了了,四处嚷嚷自己成名事蹟的,大约也没那境界能成个人物。」柳墨清语带嘲讽随口道,接着话锋一转,无害地笑着问:「话说,你师兄真没教过你『冲月剑』?」柳墨清心中有些扼腕,他本来还以为这笔生意是买一赠一,结果似乎不是。

不离睨了他一眼,知道这狐狸又在套话,只道:「太鲲山除了基础心法和剑法,其馀剑招皆由弟子个人衍化,故人人不同。师兄若创此剑,又怎会犯自己名讳为剑招取名?」

柳墨清拿扇子敲了敲自己下巴,若有所思:「倒也未必,据说当日你师兄一剑破开云雾,上头正好是满月,取名冲月剑也不算太刻意。再说,讳字这种事,也只有世家会穷讲究吧。」

另一头,叁大仙门长老的话题已经转了几圈,又回到寒霁月身上。丹门的杜道君阴阳怪气道:「据闻这位太鲲山的不离道君,便是由寒真君一手栽培,寒真君自己进境快,别以为所有人都该如此,反揠苗助长了才好。」

这时,原本一直沉默的一名卧龙门长老开口道:「道君慎言,太鲲山再如何,奉劝道君也莫管旁人家务事。」

杜道君不善地笑了笑,回道:「家务事?说起这个,崔道君,听说你也是煊虞崔家的人,怎就没有他那般天赋进境?」

那杜道君也是贫嘴,被指名的那位崔道君眼神闪过一丝阴鸷,朝着不离斜来一眼,没有接言。

不离自然感觉到了那抹杀意,却装作没注意,只悄悄瞪向柳墨清,低声质问:「消息是谁卖给他们的?」

果不其然,叁大仙门一知道领太鲲山弟子出行的人是他,早已将不离的出身查遍了。

柳墨清被他一瞪又紧绷起来,却故作镇定地展开扇子,在扇面后小声道:「我这不是也正在查吗。」顿了一会,他又将声音压得更小,道:「况且,为何他们买你的消息还是次要,重点是……他们是否想拿消息做些什麽。」

不离听他这话,瞳仁突然一缩,像是想起了什麽,若有所思沉默下来。

丹门另一名长老眼见双方僵持,扬声道:「说起这授徒,真不是容易的事,吾只有叁名弟子,偏都不太成材,如今也只是金丹后期,实在惭愧。」

九霄门长老接言:「仙君何出此言,我瞧着师侄各个都是人中龙凤,怎能说是不成材了。」

丹门杜道君却像没说够似的,又开口道:「成材与否,何不请太鲲山的不离道君一试?道君虽然年轻,辈分却居长,和我丹门小辈过过招,只可算是指导,想来道君也不会下狠手罢。」

叁大仙门众人听了这话,皆是神色微变,悄悄睨向客座的不离。谁不晓得,若这番比试成了,完全是让太鲲山处于骑虎难下之地。可不离道君初出茅庐,方才进观星台时又不给叁大仙门留情面,任谁都想一试他的实力,或至少看着他出丑来解气,故而一时之间,竟无人再开口接言。

在这片静默中,柳墨清起身拱手,笑道:「杜长老,您这麽说,未免太小瞧你那几位师侄了,这用了两百馀年练成的金丹修士,境界必定十分精实。不离道君再怎样天资卓绝,今年也不过叁十馀岁,你那几位师侄若是胜了不离道君,反倒有不爱幼的嫌疑才是。」

那杜道君不大买帐,只道:「说法都是出在人口,是胜是负,面上能敷衍得过就成了,若不离道君愿意与这几位师侄一试,我等自不会无礼以待,再口出恶言、出尔反尔。」

不离蓦然站起,缓缓抬头望向丹门的人,眼神冷沉,开口道:「丹门如此邀战,我若推辞,便负了师兄对我的教诲,只盼比试后,无论是何结果,丹门都能心服口服。」

不离说的话并不客气,但再如何还是答应了,叁大仙门的人大气不敢出,憋着一口气作壁上观。丹门另一名长老有些无奈,但迫于局势,还是喊来自己那叁名金丹后期的弟子,道:「那麽,便请太鲲山的不离道君赐教了!」

不离以行动回应。他拔剑稳稳走到了观星台中央,将本命剑灼连撑在身前地面上,剑身不断发出威吓的低鸣。

离开观星台时,柳墨清在路上叨唸:「我说,不离道君,就算叁大仙门挑衅,你也不必这麽较真,两叁招就把他们的弟子都给挑了吧,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留。」

刚经歷几场无趣战斗的不离,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瞟了一眼明显在幸灾乐祸的柳墨清,道:「你在一旁搧风点火,不也是想看我的实力吗?便让你们看个够。」

柳墨清眉毛一抖,笑了开来:「自然是好看得不得了,要是道君您能再多施展开来一些,他们的脸色肯定还能更精采。只是啊,道君,林子裡最高的树是会遭雷噼的,你就不怕他们恨上太鲲山?」

「我为何要怕。」

柳墨清又道:「你们太鲲山不是向来恪守分寸吗,难道你没感觉出来?风头越盛,越是要藏拙叁分,何况你们如今是叁大仙门外,少数有化神修者镇守的门派,就不怕那帮大家伙哪天寻了由头,把你们太鲲山一锅端了?」

不离唇角一勾,澹澹道:「百年内我必化神,怕他叁大仙门做什麽?」

他心中有底气,所以这话没有半分夸大的意思,听来反而无比张狂。

柳墨清发出啧啧声,浮夸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手中扇子搧得飞快:「不离道君啊,你这话说得,我都替你紧张了。前几个说这种话的修士,如今不是入魔,便是已经殒命了,您倒是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不过,我喜欢。」

不离又道:「你既已见过我的实力,今后废话少说,明日秘境即将开启,待我领弟子进入、确认部属无误后,便立刻与你去寻那蜃妖,省得夜长梦多。」

不离向来不是冲动的人,在观星台之所以显得嚣张跋扈,一来是因为叁大仙门想试探他实力,他便露一手,让他们对太鲲山多几分忌惮。

二来,他不怎麽相信柳墨清有所谓的诚信,商人逐利,要让柳墨清为太鲲山办好事情,他就得先拿出可见的好处来,让柳墨清愿意稳站在太鲲山这一边。

柳墨清听了之后又是笑,唰啦一声单手收扇,拱手拜道:「道君说得是,那我便翘首以盼了。」

看着柳墨清那惺惺作态的模样,不离轻轻哼了一声。

片刻后,柳墨清重新挺直了背跟上去,又鬼鬼祟祟张望一会,接着凑到不离耳边问道:「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请教。道君方才也见过叁大仙门那副鬼样子了,道君你也替我掌掌眼,若……」

最后几字,柳墨清声音细若蚊蝇。

不离听后先是一愣,随即眯起了眼,目光如刀瞪向柳墨清。

「你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