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草莓味终于盈满舌尖,陶郁低头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再抬头时却突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歪着脑袋笑了一下。
陶郁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身后,然而空荡的卫生间里除了一排紧闭的隔间外什么都没有,红白交错的瓷砖上只有一团黑漆漆的影子。
属于身体的直觉告诉他应该马上离开,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空旷的洗手间里忽然响起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陶郁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他侧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眼角余光瞥见身后隔间的门开了一条缝,一只焦黑的手正缓缓伸出来。
极度的恐惧会令人丧失理智,陶郁僵立在原地,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两条腿抖若筛糠,根本无法挪动半步。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焦黑的手掌越伸越长,在即将靠近他脚腕时,头顶的白炽灯忽闪了两下,整个卫生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吱呀的推门声响起,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拖着四肢缓慢爬行。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陶郁连呼吸都艰难万分,一阵阵闷痛从心口涌向全身,他甚至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因为心律失常而猝死过去,濒临死亡的恐惧令双腿恢复了一丝力气,他颤巍巍地挪动着步子,眼看就要走到门口,一道冰凉的吐息忽然喷洒在耳后。
桀桀的怪笑乍然响起,身后的鬼影猛地从他肩上探出来,披头散发的头颅分不出前后,却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一瞬间的求生本能令陶郁的身体爆发出了巨大的力气,他尖叫着跑出卫生间,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大声呼喊,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咚咚的捶地声如影随形,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震耳欲聋。
卫生间里的东西追出来了!谁能来救救他!哪怕是路过一下也好!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呼唤,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立刻向那里飞奔而去,满心期待着出现在面前的人。
楼梯间的灯光没有感应,那人站在黑暗中朝他伸出双手,陶郁犹如被蛊惑一般,隔着五六级的台阶直愣愣地跳了下去。
那人虽稳稳接住了他,但脚腕却不可避免地扭了一下,头顶的感应灯倏然亮起,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裴槐笑盈盈地望着他,仿佛早就在此等候多时。
惊吓和疼痛早已从内而外地击垮了陶郁,此时的他犹如一只受惊的鹌鹑缩在裴槐胸前,哪里还记得那点可怜的自尊,涕泗横流地哀求着对方赶紧带自己离开这里。
裴槐怜悯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不停地安慰他,亲吻他,最后又惩罚般地拧了拧他的臀尖,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问道:“下次还敢不敢乱跑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陶郁战战兢兢地摇头,拼命抱住裴槐的脖颈,恨不得将自己塞进对方身体里。
裴槐心满意足地笑了,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打横抱起,步履稳健地走出楼梯间。
狐妖攻×胆小受
第16章第十六章痴缠(6)
傍晚的校园行人稀少,裴槐就这么一路抱着陶郁回到了两人的家。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亮着柔和的光芒,温暖了陶郁冰冷的四肢,他从裴槐的胸前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圈,意识到自己是安全的,紧绷的身体倏然间软了下来。
感觉到怀里人的放松,裴槐颠了颠那具轻飘飘的身体,慢慢将陶郁放到沙发上,脱掉他的鞋袜检查受伤的脚踝。
原本小巧的踝骨肿得老高,脚背上还磕出一大片青紫淤痕,裴槐懊恼地皱起眉头,转身去洗手间拧了块凉毛巾,扶着他的脚腕轻轻敷上去。
陶郁被冰得一哆嗦,小腿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软软地叫了声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怪委屈的。
裴槐半跪在地上,扶着他的脚背吹了吹,从茶几下拿出瓶喷雾,仔细喷在他的脚背上,眉目低垂间仿佛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温柔学长。
“学长……”陶郁鼻头一酸,不自觉地叫了出来,“我好饿,想吃饭。”
短短的一句话里蕴含着满满的依赖,裴槐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笑着说道:“好,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陶郁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目光时不时地往厨房看去,似乎每看一眼就会安心一点。
淡淡的米香萦绕在鼻间,身下的沙发凌乱堆叠着几个小动物形状的抱枕,散发出温馨的居家气息,舒适安逸的环境令陶郁惶恐的心情彻底平复下来。
他像是回到自己领地的兔子,安静地蜷缩在角落里,披着属于裴槐的外套,望眼欲穿地盯着厨房的方向。
站在料理台前的裴槐仿佛感受不到身后灼热的目光,一派闲适地耍着刀花,将那鲜红多汁的西红柿切成薄片,撒上一勺细细的白糖,嘴角的笑容灿烂而又诡异。
浓郁的饭菜香飘满整间屋子,陶郁像只三瓣嘴的小兔子一样耸动着鼻尖,努力伸长脖子往餐厅看去,一下午连惊带吓的,导致他现在虚得两眼发昏。
裴槐将最后一道汤端到桌上,抱着陶郁坐到餐桌前,像是喂小孩子吃饭一样,端起瓷碗一勺一勺地喂到他嘴边,眼角眉梢间全是温柔的笑意。
陶郁脸色微红,咽下一口软糯的绿豆粥,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抬起手去接瓷勺,“学长,我自己来吧。”
裴槐淡淡睨他一眼,格开他伸过来的手,放下手里的粥碗,夹起一片白糖西红柿喂进他嘴里。
陶郁害羞地拒绝了几次,后来实在饿得不行,只能乖乖张嘴接受裴槐的投喂,不管对方夹什么菜都全部吃掉。
裴槐没怎么动筷,一桌菜几乎全进了陶郁肚子,撑得他肚皮溜圆,到后面的时候他已经吃不下了,可裴槐还在乐此不疲地喂他,不吃就半哄半骗地往他嘴里塞,那架势就像喂猪一样。
好不容易吃完饭,裴槐又把他抱回客厅,端出一盘水果沙拉放到茶几上,打开电视找了个娱乐频道,把遥控器塞到他手里,转身回到厨房收拾碗筷。
搞笑综艺中的夸张笑声回荡在房间里,热闹却不嘈杂,陶郁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倒在沙发上,腰间搭了条薄薄的空调被,活像个初怀的孕夫,被霸道的老公宠爱得十指不沾阳春水。
厨房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是裴槐在洗涮碗筷,和电视机里吵闹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心安,陶郁吃掉几瓣橘子,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有种不真实感。
“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裴槐端着一杯牛奶走过来,身上还戴着红白格的围裙,看起来十分宜室宜家,只是那满满一大杯牛奶着实令陶郁害怕。
“学长,我真的喝不下了。”陶郁目露怯意,连连摆手恳求。
裴槐紧挨着陶郁坐下,手掌贴在他后腰上略一施力,半搂半抱地把他带到自己怀里,端着牛奶杯抵到他嘴边,轻声诱哄道:“乖,不让你多喝,就一口,牛奶安神,喝了以后睡个好觉,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了。”
裴槐这句话正中陶郁七寸,他纠结了一瞬,乖乖张开嘴巴,可原本说好的一口却变成了一杯,裴槐强硬地掰着他的下巴,将一整杯牛奶全部灌了进去。
吞咽不及的牛奶顺着嘴角溢了出来,沿着小巧的下巴流淌到脆弱纤细的颈项,最后没入宽大的衣领,陶郁身上还穿着裴槐的衣服,纯白的短袖松垮得不成样子,随着主人的歪斜露出小半边白皙圆润的肩头。
裴槐眸光幽暗,伸出舌尖舔了舔陶郁嘴角的牛奶,而后一路吮吻至他的颈间,手掌伸进那宽松的短袖,抚弄上他胸前两点圆圆的凸起,极尽挑逗诱惑之能。
“唔……学长。”陶郁在密密麻麻的亲吻中费力推开裴槐,嫣红的眼角凝出几滴泪珠,一双水润的桃花眼怯怯地看向一旁,“我……我想去休息了。”
裴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低声笑了起来,“这里不够大,还缺点东西。”
陶郁僵硬地靠在裴槐胸前,感受着顶在后腰上的巨物,头皮一阵阵发麻,从前到现在,裴槐在他心里一直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可如今这个救世主却忽然变了,时时刻刻都在觊觎着他的身体,而软弱的自己根本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