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如何?吾奉你为主,你拜吾为师,如此一来,吾就能随你走闯天下,授你无尽丹方,岂不比寄人篱下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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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回:传薪火太坤永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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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琪猛然垂下头,握紧拳问道:“你既瞧不上我的资质,先前又为何要传授心法予我?”

器灵沉默片刻,道:“律见微所授心法有误,吾又瞧出你并不想在书院久待,便拿你赌了一把。吾果真没害你不是?你的修为,可比其馀院生要高得多了。”

凤琪听罢深吸了一口气,才像要挽回什么一般昂首道:“你还是赶紧将护身符还我罢,这份厚爱,我担待不起。”

器灵讶然道:“吾既已选中了你,你自然担得起,何出此言?”

凤琪扬起眉,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我不知器灵如何认主,亦不知做你的主人得付出何等代价,且我并非你所满意的人选,哪天遭到抛弃也不无可能,我如何能信你?你还是去找旁人罢。”

器灵皱起眉,正欲再劝,却听见有人笑道:“好!是个聪明的孩子,半点不吃亏。”

开口之人正是封璐。他一面发话,一面昂首阔步走入厅内,伴于他身侧的甚霄尘则是一语不发,却眼明手快地抛出了一张黑符,直朝器灵追索而去。

器灵连忙闪避,终究还是被黑符追上,因而无法回到本体中,反倒狠狠撞了上去,哐噹一声巨响好不响亮。

凤琪面无表情地看著器灵撞鼎,随后才缓缓转过身,见到师徒俩之时,他面上也没有多少诧异,只是寻常地行了一礼。

器灵退走不能,只得揹著手回过身来,眯起眼道:“你们早知道吾会找上他,才特地赶来这瓮中捉鳖?真是端得好算计。是吾失算了,不该沾惹你们,如今连玉儿都被你们所欺……”

甚霄尘挑起眉打岔道:“我肯定没进瓮,但你是不是鳖就不得而知了。明日柳墨清便要启程,你又不知这小子会不会一块走,自然只有今夜能生事,这有什么难猜的?”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你那位玉儿?他都说了自己叫莲生,只有你还这么唤他,再说那花籽是他亲手奉上的,我丝毫没有强迫他,谈何欺骗?”

器灵正欲再言,甚霄尘却对他比划了个手势,让器灵口不能言,一面道:“好了,闭嘴罢,省得我又想调制新毒来款待你。”

器灵还想挣扎,却发觉这黑符十分邪门,每当他挣扎之时便会强行夺走他的力量,他心下骇然,暂且不敢妄动了,望向甚霄尘的目光也带上几分审视意味。

封璐笑吟吟地打量著凤琪,道:“霄尘你瞧瞧,他这等心性,修剑肯定也不差。我是不能再收徒了,但你那不是只有林契一个挂名弟子吗?”

甚霄尘眼角抽了下,不悦地驳道:“他是什么心性?师尊有所不知,在我等受困幻境之时,他竟宣称服下碎玉丹者会在三十岁前暴毙,可他从未离开书院办差,更不可能亲眼见过因此而死的人,分明是在撒谎。”

凤琪立即驳道:“我并未说谎。”见师徒俩望了过来,他才稍稍敛了神情,低声续道:“我初入书院时,有位管事师兄怜我孤贫,时常关怀,后来他试炼失败离开书院,也时常寄信予我,某日却突然绝了音信。我託了与他同乡之人去问,才知他竟无故猝死……我今夜欲向日月乾坤鼎讨回的护身符,也正是那位师兄所赠。”

甚霄尘听罢皱了皱眉,问道:“这才是你叛出书院的缘由罢?你在幻境得知碎玉丹之事后,才将你那师兄的死归因于此?”

凤琪敛目颔首,答道:“正是。”

甚霄尘抱臂啧了声,转而威胁器灵道:“他的东西呢?还不吐出来?”

器灵微微瞠目,略显慌乱地比手划脚了一会,甚霄尘看不明白,只得允他开口,那器灵便道:“那护身符确实在吾手裡,只是──”

器灵难得语塞,甚霄尘等得不耐烦,又冷冷瞪了他一眼。器灵这才取出了一枚被烧去大半的护身符,不过即便忽略火灼痕迹,那护身符也已经陈旧,寻常人早就换一枚新的了。

器灵又道:“这是那狐妖烧的,不关吾的事。”

凤琪瞪大了眼,将只剩一角的护身符夺了过来,愣愣地看了好一会,终是将它收回胸口暗袋中。

甚霄尘猛地撕去器灵身上的黑符,在器灵逃回本体后又补上了一张,将祂彻底封了回去,接著拂去尘土般拍了拍手,一面道:“好了,既然已经替你把东西要回来,接著就该处置你了──”

他话才说了一半,便有几人自屋角窜出,一拥而上道:“二师叔且慢,他并没做错什么呀!”

甚霄尘眼眸一转,落到了几名听牆角的小弟子身上,冷冷道:“我都还未把话完,你们就敢上前阻拦,看样子该受罚的是你们几个。谁准你们半夜閒逛了?难道你们闯下的祸还不够多?”

几人支支吾吾了一会,仍是由方应真道:“师叔,我们不过是担心凤琪一时糊涂犯了错,这才悄悄追了上来,并非存心惹事。毕竟凤琪这人虽然有些冷淡,却绝非恶人……”

雀斑弟子见方应真有些心虚气短,忙接言道:“师伯,他这般孤苦无依,必是不得已才进了那破书院,这不能算错处罢?”

又有一名小弟子没头没脑地道:“师伯,他人真的不坏,先前在幻境裡头,还是他隔三差五给我施了洁淨诀,否则我便要髒成泥猪了。”

几人当中的小师弟见甚霄尘不为所动,灵机一动,转而对封璐道:“师祖,不如由您作主开恩罢,哪怕是让他做个外门弟子也好……”

封璐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们一眼,道:“我倒也有话要问你们。”

他那一眼可谓不怒自威,几名小弟子不由肃然听训。

封璐续道:“修练剑道已是千难万险,何况还想兼修丹道?你们究竟是真有这份觉悟,抑或只是三心二意,实则无意精进剑术了?”

他这话问得有些重,小弟子们纷纷嚥了嚥唾沫,无人敢答。

封璐自甚霄尘手中接过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件古旧的卷轴,往空中一抛。卷轴自发舒展开来,继而扩展数倍,如一圈屏风将几人围起,细看之下,卷轴上的图样竟全是宝剑。

封璐信手没入画卷中,画上宝剑便被他取了下来,他又将那剑往甚霄尘手上一塞,甚霄尘便一声不吭当了他的剑架。

他忍不住对徒儿一笑,这才续道:“这卷轴裡皆是百裡挑一的宝剑,你等若改了心思,便从这选一把去作本命剑,自此再不要修行丹道了,如何?”

几名小弟子被玲琅满目的宝剑包围,不由看直了眼,甚霄尘在心底冷哼一声,心道:真没见识,当初师尊赐剑给他和大师兄时,他肯定没有这么矬。

岂料小弟子们纠结了一会,却无人上前取剑,反而彼此互换眼神,最后再次推出了小师弟,齐齐对封璐躬身一礼,接著由那倒楣的小师弟开口道:“谢、谢师祖赏赐,但这些宝剑虽好,修剑却是以剑术为宗,手中剑是否名贵却是其次了。再说我等即便拿了宝剑,也只怕会辱没了它们。”

封璐又道:“如此说来,你等已无心在剑道上登峰造极了?”

小师弟紧张地捏著自己的手指,又道:“这、登峰造极实在太过远大,我等并非无心精进,却也知晓自己天赋有限,再说,若拿了剑就不能再修习丹道,那实在是……”

雀斑脸弟子见他说话吞吞吐吐,暗地裡给了他一肘子,接著深深一礼道:“我等不愿!虽说炼丹十分烧钱,每月份例填进去都还不够,只能吞辟穀丹度日……”他越说越悽惨,顿了顿才又将话头扯回正途,续道:“但徒孙以为,修炼不该只求长生与修为,即便到头来是一场空,可若毕生能心甘情愿地耽于一道,岂不也是一种圆满?”

方应真生怕他这话过于直接,缓颊道:“师弟说话向来不知修饰,还望师祖莫与他计较……然他方才所言,徒孙也是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