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尘你这样敷衍小朋友你才是要后悔ㄉ。

第26章 第二十六回:迷心窍财帛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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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子们心中憋得慌,默契地快步走出院子,这才一齐鬆了口气。那雀斑脸弟子问道:“师伯看来没工夫管我们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几人心底都没个成算,方应真作为领队师兄,只得硬著头皮道:“也不能怎么办,我等的赛程都在明日和后日,今日还是把握时机去外头挣盘缠罢。”

小师弟忧虑地道:“可昨夜我分明看得一清二楚,真的有人……”

雀斑弟子道:“这……方才师伯说得也有理,师伯是元婴修士,此地修为最高的书院院长也同样是元婴,若连师伯都未能察觉有人闯入,难不成还是那院长想方设法来搜我们的身?这不合常理罢?”

另一名小弟子试探道:“兴许你是作了噩梦,而方师兄只是过于劳累才睡了过去呢?”

几人心底都觉得此话不甚可靠,却仍将他视作定心丸吞了下去,无人反驳。最终还是由方应真道:“就当是这样罢。今日还是按咱们的原计划过,先练剑再去挣盘缠……我等虽有心修习丹道,本源却不能落下。”

几位师弟似是想藉此甩脱阴霾,纷纷点头如捣蒜地同意了。

凤琪抵达客院时,便目睹了他们练剑的情景。

他本身是丹修,自然瞧不出门道,只知几人动作整齐划一,虽然每人对剑法的熟练程度略有差异,可他们身上的朝气与锐气,却使得凤琪移不开眼,便鬼使神差地在门旁看了起来。

半炷香时间过后,方应真收了剑朝他走来,朗笑道:“让凤琪道友久等了,这会可以出发了。”

随著其馀四人走近,一股汗水的酸气霎时逼压而来,凤琪毫不客气地捏起鼻子,道:“几位不收拾一番再出门吗?”

方应真推辞道:“我等好不容易才说动凤琪道友相陪,又已经误了时辰,怎么好再耽搁。”

凤琪闻言,嘴角轻轻一抽,道:“左右都是要糟蹋一日了,在下不想让自己的嗅觉也跟著被糟蹋,使个清淨诀并不费多少时间,还请几位收拾一番再出门,感激不尽。”

昨日院长让他招待几人,多半是看在封璐和甚霄尘的面子上,而今日这两人都不在,凤琪言语间更是没了顾忌。何况他本是不愿来的,偏偏院长要他继续盯著太鲲山弟子的动向,逼得他不得不前来,心绪不佳也属寻常。

但他却万万没料到,院长让他盯著的这几人,竟连个清淨诀都使不好,彷彿对术法格外缺乏天赋,折腾了好一会后,几人才终于出了院门。

这令凤琪更加鬱闷了。他多少猜得出来,院长正在寻找能被日月乾坤鼎认可之人,此回院长让自己盯紧太鲲山弟子,多半也是出于相同目的。然而在他看来,这几人都不过是性情鲁直的剑修,压根不适合修行精妙的丹术,院长对他们另眼相待,只可能是一时眼瞎心盲,看错了人。

可他心裡也明白,如今院长待他特殊,不过是因为日月乾坤鼎愿意同他说上几句,一旦院长找到更合适的人选,这般待遇就将化为乌有。

所以在凤琪看来,与其替院长看著这几人,他还不如回自己屋子修炼,如此一来,至少在他被撵出书院时,还能有一技傍身。

思及此,凤琪对眼前这群剑修感到更加不满,脸色也更难看了几分。

许是因为凤琪这般心不在焉,在离开客院后不久,他便在一处拐角撞上了人。

此人看上去是名青年,神态却有几分不谙世事的稚气。凤琪接著观察起他的衣著,他身穿雅致的天青色衣袍,髮上并未戴冠,只用一根同色玉簪固定髮髻,像是世家娇养出来的子弟。

在凤琪既有的印象中,惹上这种人多半不易脱身。然而,此人却连忙对他道:“抱歉了,是我一时分神没看路,你没事吧?”

凤琪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那人的目光竟然退缩了下,又接著打量了凤琪身上的书院弟子衣装后,慌张地解释道:“我不是什么可疑宵小!我不过是想来客院寻人,却意外迷路罢了!”

凤琪还未能做出回应,太鲲山小弟子间却起了骚动,有人唤道:“五师叔!您怎么会在这?”

韩歛定睛一看,从衣著认出了自家师侄,虽然没有一个眼熟的,但他还是赶紧乾咳了声、站直身子,努力把碎满地的师长颜面捡回来,佯作淡然道:“不必多礼。我是来找二师兄的,你们可知道该往哪走?”说罢,他转头张望了一会,似乎深怕自己说的话被人听去了。

几名小弟子遇上性子最软的五师叔,非但半点敬畏之心也无,还立刻就生出了鬼主意。他们彼此望了一眼之后,由方应真道:“二师叔不允许我等打扰,想来也无暇招待五师叔,五师叔若是得閒,不如与我等一同到书院外转一转?”

韩歛立即肩头一垮,失望地喃喃道:“也是,二师兄那个脾气,肯定不会再让我进屋了。”迟了一会之后,他才抬起头问道:“咦,你们不是来参加比试的吗?怎么反倒要往外走?”

方应真见他上钩了,心头一喜,忙道:“师叔有所不知。我等在前来书院的路途上耗光了路费,无颜再向掌门师叔讨要灵石,只能自立自强了。”

韩歛同情地道:“你们能拿什么挣灵石?”

雀斑弟子接言道:“我等昨日试过卖丹药,却卖不出去,今日恐怕只能……卖身筹钱了!”

韩歛瞪大了眼,还未答话,便听见另一名弟子道:“呸!你才卖身!不过是去外头打擂台赚取灵石,能不能好好说话?”

韩歛这才愣愣地道:“打擂台呀,那赚的也是辛苦钱,我就做不来。”说著,他一面在心中叹道:晚辈们真是太有出息了,若是他,恐怕早就不知该如何是好,腆著脸写信向掌门师兄求助了。

方应真发觉话题跑偏,赶紧补救道:“毕竟也是我等太傻,灵石被黑店骗走大半,如今哪有颜面向师门求助。”

其馀弟子帮腔道:“若非出门时带上了辟榖丹,我只怕就要饿死在半途了。没有灵石真是万万不能啊!”

“这还不算糟,要是再挣不到灵石,我等连辟穀丹的材料都买不起,只怕真要客死异乡了!”

韩歛听罢便道:“你们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样罢,我虽不才,却也想助你们一臂之力──”

几名小弟子以为盘缠要有著落了,眼睛都亮了起来,却见韩歛的神色忽然转为坚定,握拳道:“我、我也陪你们去打擂台!若我能胜出,挣来的灵石就全给你们作路费罢!”

方应真愣了下,讷讷道:“不,五师叔不必……”他在心裡呐喊道:五师叔您哪怕是借我们灵石都好啊!您那剑法使得还不如我呢!

韩歛却抬手道:“不必再劝,再劝我恐怕就要后悔了,还是一鼓作气出发罢!”说罢,他立刻转过身,朝著来时的方向大步走去。

几名小弟子愣了愣,赶紧追上去唤道:“师叔,不是往那走!”

凤琪静静地目睹了一切,又在原地杵了好一会,才面色微妙地道了句:“这都是些什么人……”说罢,他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追上了太鲲山众人。

另一头,甚霄尘带著封璐回房后,却也遭逢了难关。

封璐不知究竟梦到了什么,始终紧抓著甚霄尘不放,他试了许多法子,却不见成效,反倒险些被蹭出火来,最后他还是只能提起扁壶猛灌几口,让自己镇静下来,又耗了近半个时辰将封璐哄好,才狼狈地单手掩面坐在床沿。

甚霄尘本也不是克己之人,有时甚至称得上肆意妄为,然而在封璐面前,他却往往拘谨起来,唯恐自己举止孟浪惊了封璐,也玷污了自己心底的一片赤诚。

然而这也并不妨碍他生闷气,于是他乾瞪著眼,在床沿坐了好一会后,突然瞄见腕上的灵兽环,便将五毒犰召了出来,暂时将牠弄哑,开始了每日一顿的“喂食”。

只是五毒犰大约当真要蜕鳞了,只在最开始时挣扎了下,随后就老老实实地吃完了毒虫,让甚霄尘失去喂食的乐趣。而在进食完毕后,五毒犰虽不愿回到灵兽环裡,却也恹恹地爬到床下睡去了,乖巧得十分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