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被破坏好事的霄尘:_(生闷气)
犰:(瑟瑟发抖)
第22章 第二十二回:柳阁主揭破暗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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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清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却只垂眸收了扇子,便平静地续道:“如在下方才所言,牠会变得格外敏感暴躁,甚仙君可先将牠的爪子修剪过,以免牠误伤旁人。此外,也需让牠有个幽暗、安静的地方待著,例如可容纳灵兽的灵兽环裡头。”
韩歛方才一直心不在焉,此时才如梦初醒,一把从身上抓出数个手环状物,道:“啊,二师……甚仙君,若要灵兽环的话,我这裡有很多,你要不就挑一个去罢,反正阿清那裡还有许多。”
甚霄尘见他已取出六枚,还不断继续往身上掏,便无语地道:“你带这么多灵兽环做什么?够了。”
韩歛这才停下动作,道:“因为很常用上嘛,到处都能捡到的,我也是迫于无奈。”
柳墨清见师徒俩都一头雾水,便笑盈盈地摸了摸韩歛的头,解释道:“阿歛可厉害了,他天生就得灵兽青睐,走到哪都能捡到,连鸾鸟都曾缠上他呢……不过他并未亲自收养,一律交由玲珑阁安置了。”
韩歛闻言,也得意地傻笑起来,甚霄尘无视了师弟的傻脸,自行挑了一个灵兽环,又抓起悄悄躲到椅子后的五毒犰,道:“套上颈子就能用了?”
柳墨清颔首道:“不错。”
五毒犰传音抗议道:“本座才不要戴那种东西!这是羞辱!”
封璐也好奇地望了过去,却见五毒犰不断扭头挣扎,甚霄尘一时竟套不住,便伸手接过灵兽环,笑著对五毒犰道:“来罢球球,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忍一下就好。”
五毒犰慌乱之际,忽见封璐对牠和颜悦色地一笑,不免眼晕了下,竟停止了挣扎,反倒伸长了颈子、换了个嗓音传音道:“唔,美人……”
甚霄尘一听,额上青筋暴起,劈手夺回灵兽环硬是套了上去,待到灵兽环主动贴合后,他立刻在上头拍了拍,道:“收。”
口诀一出,五毒犰便消失无踪了,只馀一枚灵兽环平躺在掌心。甚霄尘这才讽笑道:“倒真是个好东西,以后就不用任牠成天在那碍眼了。”
封璐莞尔道:“球球也没做什么,哪裡就碍著你了?”
甚霄尘意有所指地道:“可多著呢。光是牠方才那痴样,就碍眼得很。”
封璐却笑道:“谁让你老是凶牠,球球自然更愿意与我亲近了,这你也要不高兴?”
甚霄尘刻意挑眉道:“我就是吃醋了,你这才瞧出来?”
两人忘乎所以地拌嘴起来,一旁的柳墨清和韩歛都看愣了。半晌,柳墨清才岔开话题道:“咳,把那隻五毒犰看紧一些也好,毕竟对妖族或灵兽而言,碧海书院这裡可不算太平──实话实说,在下便是为此前来的。”
甚霄尘立刻敛了神情,接言道:“柳阁主既这般说,想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了?”
柳墨清拿扇子往掌心一拍,道:“其实嘛,也不算什么内幕,众所周知,炼丹亦需试药,功效未定的新丹更是如此。可若直接让修者试药,代价不免过高了些,便会有人用灵兽或妖力低微的小妖来试。”
柳墨清唇角一勾,又道:“在下接获消息,得知碧海书院经常用小妖试药。方才我也已和院长律见微会面过了,确有此事,但律见微给出的理由佔理,在下倒也不能如何,只好亲自盯著斗丹大会,以免发生太过火的情况。”
韩歛听罢,惊讶道:“方才那院长竟然认了?可他既然已承认,又为何不能向他追究?”
柳墨清又抬手揉了下他的头,安抚道:“‘妖’本就是个笼统的总称,除了我等天生妖族外,只要灵兽、魔兽足够强大,甚至草木生出灵智而化形,也都可被称之为‘妖’。但根据律见微所言,书院所有的小妖原先都是灵兽,只是经过人为催灌才勉强成妖的……这类的妖本就身份尴尬,未必能被认可为妖族,即便我想做些什么,也名不正言不顺,自然没辙了。”
韩歛听罢有些低落,甚霄尘却追问道:“他既刻意催灌小妖来试药,柳阁主可知,他究竟是想造出怎样的丹药?”
柳墨清微微挑眉道:“这点在下也有所疑惑,但律见微十分警惕,并未在试探下鬆口。不过既然是丹药,迟早还是得用在人身上的,在下作为妖族,自然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若甚仙君听了之后能将此事放在心上,在下的良心也能稍微安一些,是以特来告知。”
甚霄尘哪裡听不出来,柳墨清这话的意思是后续他不想管了,便咬牙笑道:“柳阁主还有良心啊,真可谓是妖中楷模。”
柳墨清笑得更加灿烂,答道:“本来可能是没有的,但为了阿歛,总也得努力长出一些来不是吗?”
此话一出,一人一妖相视而笑,只是不免都笑得有些刻意了。封璐方才静静听了许久,此时才正色道:“多谢柳阁主特意告知,既已得知此事,我等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我和霄尘会多加留意。”
甚霄尘听罢,也只得悻悻地不再多言,毕竟他知道封璐并不轻诺,一旦说出这番话,便是打算要将此事管到底了,多说无益。
柳墨清唰啦一声展开摺扇,笑道:“道友果然高义,在下自愧不如。各界都有各自的规则,在下到了人界来,也不好太过多管閒事,既然二位愿意接手,那便是再好不过了。但若日后还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也望二位不吝开口。”
甚霄尘皮笑肉不笑道:“这是自然,玲珑阁耳目众多,不找你帮忙又要找谁呢。”
柳墨清道:“正是如此,甚仙君不必太客气,拿我当自家人便是了。”
封璐听了这话,不禁面露几分不解,甚霄尘更是眉头一跳,低咳了声。
柳墨清这才稍加收歛,起身一礼道:“该说的话也说尽了,在下不宜再多叨扰,就此告辞。”
韩歛也连忙跟著起身,随后才后知后觉道:“……这就要走了?”
柳墨清低声安抚道:“今日叨扰够久了,我们下回再来?”
韩歛这才不情不愿地施了一礼,然而在即将走出客室之际,他却忽然回头望向封璐,道:“……您是真的没记起我吗?”
韩歛的眸子比常人灵动几分,只这一眼,似乎就包含了无限落寞。
封璐被他的神情触动,启唇欲言,然而那些思绪尚未凝聚成语句,便如散沙般溃散,化作难解的愁绪堵在心口,让他心裡不太好受,却又道不清缘由。
甚霄尘不悦地大步追了上去,柳墨清连忙拦住他,一面扬声道:“阿歛他大约是认错人啦,封仙君勿怪!我等告辞、告辞!”
说罢,柳墨清立刻带著韩歛溜了。甚霄尘紧皱著眉,看著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道果然不该放他们进来。此时封璐却也若有所思,半晌方问道:“霄尘,你说那二人来这一趟,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甚霄尘身子一僵,片刻后才转头走了回来,道:“大概是来向我们示好,顺道甩脱烫手山芋罢。师尊觉得呢?”
封璐道:“我总觉得,那个姓韩的孩子是专程来看我的。”
甚霄尘不置可否,只反问道:“但他又为何要专程来看师尊呢?”
封璐抬头望向他,心中将近日发生的许多事过了一轮:迷迷糊糊地在太鲲山醒来、遇到小剑修们时因果牵繫的感应,以及方才韩歛被抛弃般的模样──显然他自己与太鲲山关係匪浅,且必定有所误会。
他骤然瞠目,想到了一个荒谬的假设……但这怎么可能呢?他虽然收了霁月和霄尘为徒,却也只是为了兑现旧日承诺。既然已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霄尘,他如何还有心力收更多徒弟,甚至是建成宗派?
思及此,封璐忽然头痛起来,思绪猛然中断,便只道:“没什么,就当我没说过罢。话说回来,方才那位柳阁主所言之事,我也确实有些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