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师尊吧？”子书海可以感觉到眼前的人不是恶煞，他往前踏进一步，伸出手扶住疏明月：“师尊，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身体感觉如何？”

“咳……我没事。”疏明月下意识地往手掌间看去，确认长生花的花瓣还在，便依著子书海起了身。

子书海像个鸟儿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真的没事麽？有没有哪裡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他已经从我身体离开了。”望著其他人著急的眼神，疏明月对著他们的道歉：“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即使他被恶煞缠上时神智不太清楚，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疼痛和疲惫，是恶煞与人缠斗时产生的伤口。

“明月，回来就好。”韶雪淨点了点头，“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柳言心泪眼在眼眶裡打转，她站在疏明月的面前迟迟没有说话。她等了这麽久的时间，终于看到她的孩子完好如初的回来，“清云！我的清云！”

疏明月轻轻一笑，“娘亲，我没事了。”

柳言心几千年来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徒弟，你的手借吾。”韶雪淨替疏明月把了一次脉，确认他身上没有其他气息，“看起来这恶煞完全消逝了？”

疏明月点头回应：“是，我的意识听到一些碰撞的声响，然后他的力量像是被拿走一样，人变得很虚弱。没多久，他就从我面前消失了。”

“不过我答应他做一件事情”，他拿出长生花瓣说道：“得将这个长生花送到灵界去。”

疏明月将昏迷时的事情告诉了所有人，任谁也没想到灵界未淨化完全的执念竟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可以凝聚成物，还到处作恶多端。

天凌帝眯起眼睛道：“看起来各界开会的时候，得提醒一下灵界虚妄帝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疏明月的房间，柳言心悄悄地敲门。

“清云，我能问你个问题麽？”

“请进。”

柳言心打开房门，缓慢而且有些不安地走到他的面前，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鼓起勇气一问：“你……之后打算留在神界麽？”

“我……”疏明月没想到柳言心问这个问题，他一时之间回答不出来

他曾经嚮往著神界。

师尊飞升后他才知道原来神界是真的存在，并不是单纯存在于话本裡面。

所以他一直认真地修练，期盼有天真能飞升。

他的修为停滞不前，疏明月也不执著，索性忽略了这件事情，转而投身宗门之事。

如今，柳言心却问他，要不要留在神界？

疏明月微微张开了嘴巴，却没有开口。

他想的不是要不要待在神界，而是如果不待在神界，他会怎麽样？

他可能会回到天清门，当一个门派的长老。

或是……

不自觉地，他的脑海一瞬间闪过子书海的脸……

唔……

疏明月觉得他的心脏那处微微颤动著，思绪如同打结的绳子变得混乱。

他伸出手臂试图拥抱住柳言心，又在柳言心开口的那刻，疏明月缩回了手。

“我知道了。清云，你好好休息。”柳言心光是看见他犹豫的眼神，就知道清云是不可能继续待在神界的。柳言心不想让他为难，她顿了顿后艰难地开口：“其实现在知道你过得很好，身体健康，我就很高兴了。”

因为错过的东西不会再回来，即便母子缘分短暂，她也只能尊重清云的想法。

疏明月感到无力，嘴唇嗫嚅地小声道：“对不起。”

他没有属于柳清云的记忆，所以他与柳言心处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他们明明是母子，却又不像母子。哪怕他知道柳言心是爱他的，可他却无法因为柳言心是“母亲”而有更多的关心和交流。

对不起。

疏明月望著柳言心，他只记得那些在梦中的记忆，柳言心会在他的床头柜放上一炉安眠香，帮助他睡得安稳。

那一缕香轻飘飘地，慢慢地散至空中，成为他记忆裡不可磨灭的一小块。

第77章 大结局 海上明月共潮生

20T17

“师尊，你摆好了麽？”子书海望著一望无际的长生花海，金色的花在灵界这样长期处于黑暗的世界裡熠熠生辉。

“还没……”疏明月陷入了两难。他总觉得直接把花瓣放在花海裡面，没多久就会被风吹走。

于是他蹲到地上察看四周有没有可以使用的石头，先用石头暂时盖了一个屋顶，然后将花瓣埋在土裡。

子书海伸出手压平整个地面：“这样……应该可以了？”

“嗯，就这样吧。”疏明月施法，在石头上刻了一行字：“深渊之墓”。

疏明月念了一些安魂咒，虽然他并不确定像深渊这样由执念与怨念产生，算不算魂？不过他希望深渊若有机会转世，可以平安顺利成人，免去纷纷扰扰。

疏明月转过头望向子书海，此时的子书海正在花海中观看长生花。长生花的花瓣是金色的，最终间的花心接近透明色，一整排金色的花朵庄严又壮观。

“师尊，长生花好漂亮呀。”他指著其中一朵特别大朵的长生花：“刚刚门外的侍卫跟我说，这长生花贵得很，要不然还真想带一朵回去。”

疏明月无奈地摇头，他莞尔一笑：“这花真的很漂亮，可惜只长在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