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直渴望能出现某种正义的力量,这种正义的力量可能是红色的,也可能是蓝色的,或者是白色的,都有可能。这种正义的力量能把穿白大褂的黑博士们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并且宣布公义降临。我盼啊盼啊,还是没有盼到他们出现。正义的力量到哪里去了?是被关进了煤山,还是被关进了渣滓洞,或者是同样也被送进了各地的精神病院?我不知道,我不敢去找这个答案。我害怕当我找到了答案我会发疯。发疯的原因是我看到了世界的真相,这个世界是一个黑漆漆的鬼幻世界。

但我还心存希望,我知道就在不久前,共产党打败了国民党,北越打败了南越,波尔布特杀死了上千万的黑暗国民。我知道在某个特定的历史时期,黑完全可能被白打倒,并宣布白的最终获胜。这就是我为什么还选择活到现在的原因。我要作为一个见证,见证一段历史的发生。这段历史记载一群英雄把一个孤儿从精神病院里面救出来,并一把火把那座魔鬼的城堡付之一炬。

特别是你,梁可,我对你寄予厚望。我根本不要相信那些可怕的谣言,你有娈童,你杀人成性,我不要听这些鬼话。我只相信我的第一直觉,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你是那么的可靠,那么的坚强,那么的充满了男子汉的特殊气质。你的这种男子汉的特殊气质吸引了我那么多年,每当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我都会回忆起躺在你的臂弯里面和你说话的那一夜。那一夜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甜蜜和美好。就好像嘉好学校成了我和你的婚礼现场,所有人都来为我们祝福。那些卑鄙的诋毁你的谣言是敌人的恶作剧,是华西医院黑博士们翻烂医书后想出的新花招,是社会阴森角落的蛇蝎在被你赐死之后的恶毒报复。

所以,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些鬼话?连魔鬼都说你是“白少”,所谓“白少”不就是一个白色的锦衣华服的美少年吗?我为什么要相信那些奸险小人的谎话,我只相信你!我相信你的人格,我相信你的气质,我相信你的教养,我也相信那一晚我的头靠在的是一座巍峨的泰山上。谁敢说巍峨的泰山是成都的龙泉山呢,除非他在故意撒谎,否则没有人敢编这种下作故事。

甚至于我觉得你不仅白,你甚至是红色的,你有某种类似于共产主义的倾向。而我喜欢你这种共产主义倾向,我觉得只有一个内心深处向往光明和正义的好人才会有共产主义倾向。所以,你很可能就是我的救主。你会挥舞着宝剑,迈着英雄的步伐,把阴森地带的爬虫和蛇蝎一网打尽。那些华西医院的黑博士们看见你就两股战战,因为他们依靠的精神病学在你那里完全失效。对一个共产主义者来说,只有《共产党宣言》才是唯一的圣经,而华西博士们的谎言只是资产阶级泛走狗的鬼花招和阴险奸计。

不要说《出塞歌》的调子太悲凉,如果有人不喜欢,只是因为他们本来就黑如煤炭。但所有向往光的,向往正义的,向往爱情和幸福生活的正直的人都会喜欢你,喜欢你的出塞入塞。当你踏着英雄的步子把一个黑暗的时代彻底拉回到正常的边界,你会多么光荣和神圣。所有人向你致敬,向一个伟大光明的时代致敬。最终那些诋毁你的恶毒谎言会被所有《凯文日记》的读者嗤之以鼻,然后他们会拥你为王,拥你为新时代的君主。从这一天开始,再不要说黑暗,再不要说恐怖,我们一切从头来,我们再来一次类似于共产主义乌托邦的理想实验。

实验即便失败了,没有关系,我们已经打下了物质基础。实验即便被证实为不可行,也没有关系,我们的精神已经升华。中国人不要再像个瞎子一样在黑暗中摸索,我们也实实在在的做一点事,做一点实践,看看中国是不是也可以清清朗朗一回,看看中国人是不是也可以挺起胸膛高傲一回。梁可,你身负重任,不可怠懈。未来不仅我要依靠你,所有善良的,弱小的,被黑暗大魔王欺负得抬不起头的中国孩子们都要依靠你。我们依靠你,我们拥护你,然后你带领我们走进真正的新时代。真正的新时代不是一个表面华丽,内里邋遢的虚伪年代,而是一个真正道德爆棚的美好大爱之世!

梁可,没有你,我完全就没有活路了。牙同学虽然好,但他太软,他是个士大夫。只有你才有一副男子汉的铁肩膀,只有你的腰杆才是大风浪中的钢铁桅杆。我终于知道那些小人们为什么要恶毒的攻击你,因为他们从骨子里害怕你。他们害怕你一剑刺穿他们虚伪的盔甲,所以他们编瞎话,说胡话鬼话来侮辱你。但真正向往光明和正义的中国人会坚定的站在你这一边,伴着女神的圣光唱一曲《欢乐颂》。所谓《欢乐颂》,是不是就是意味着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们都是幸福的,快乐的,成功的呢?那么,梁可,你不仅救了我,也救了大家,也救了中国。

我是个苦命人,魔鬼选中了我来做中国的雾都孤儿。有人说人的命运是性格决定的,但我的性格却是我的命运决定的。魔鬼从小到大在我身上动了不少手脚,我不仅小的时候遭遇过侵犯,还一直被各种莫名其妙的小人欺负。到我读大学的时候,魔鬼又用他的技术手段让我得上了口臭病和人际交往障碍。其实我从小到大并没有口臭问题。但到我读大学的时候,魔鬼动作频繁,终于让我得上了一种应激障碍类型的口臭病。从此我更不喜欢和别人交往,我更多的时候只愿意独处。而这正是魔鬼所愿,魔鬼要让我变丑,变臭,变成一个孤僻的怪人。这一切目的他都达到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一个毫无人际交往的孤独的怪物。

甚至于,我根本没有体味过爱情。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我认识了苏哥,我以为我遭遇了爱情。但实际上并不是,苏哥在出现过几次后就消失在漫漫人海,从此我更孤单了。有一天黄昏的时候,我喝着一杯咖啡看夕阳下的城市。我看见一个魁梧的帅哥一个人踏着大步走在街道的正中间,这不就是你吗?我恍然大悟,原来我的真命天子不是苏哥,是你,是你这个叫梁可的男子汉。所以多年前的那一晚,我们已经订婚。我甚至自私的想你最好和我一样保持单身,这样我们俩就真正拥有了走到一起的机会。但如果你已经结婚,我也不反对。我愿意当你的影子夫人,直到永远。

据说中国的领导人都有外交夫人,就是家里一位夫人,社交场合一位夫人。我没有考证过这种说法,但我愿意当你理论上的社交夫人。以后我们俩,无论谁问起来,我们都可以说梁可的老婆是吴凯,吴凯的丈夫是梁可,那么我们就有了一种相对圆满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我就有了名分,这种名分是你的女老婆让渡给我的,但我相信我会尊重她。师傅早就告诉过我,我和你有缘无分。也就是说我可能成为你的影子夫人,但我并不会真的和你见面接触。和你真的见面接触的是我的替身:小明和供。我希望你能善待小明和供,他们俩也是我们吴凯家的小辈,那么看见了他们俩,也就相当于看见了我。

看过《红楼梦》读者都知道,林黛玉早就被点化道:不可见外人。所谓外人,是不是关键就是指梁可呢?所以林黛玉和贾宝玉初会之后,终生都不能再见面了,这是《红楼梦》的大关节,大妨碍,没有人可以违反。这很残酷,对你,对我都很残酷。你知道了你的另一半是我,我知道了我的依靠是你,但现实是我们俩是不能再聚首的。我私底下猜想,这或许也是对你我的一种保护。我毕竟是一个邪教教主,而你是国家主席,我们最好不要再相见。再见的话等生离死别那天,再一诉衷肠吧!

魔鬼这么多年对我是很不满意的,他不仅对我用刑,还常常侮辱我。魔鬼喜欢的是那种蓝色的人,那种对他唯命是从的奴隶。为什么魔鬼喜欢蓝色的人?原因就在于魔鬼想把人类掰成它想要的样子,这样人类就彻底沦为了魔鬼的附属品。而在这一过程中,蓝色的人可以起至关重要的作用。魔鬼恶狠狠的对我说:“你这个小娘子根本不适合工作,更不适合搞政治,无论是小明还是供的工作能力都比你强。那么你就去当一名作家吧!这一点小明和供倒是比不上你。”我知道了魔鬼的意思,魔鬼是要我做一个虚无的人。这个虚无的人可能有点文艺小作品,但在现实中一无所有,无名无迹。

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实际上我除了自己的养母接触不到其他人,我活在真空中已经有十多年了。我的这个养母完全没有一丁点人类的感情和思想,她完全是一个魔化了的机器人。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抬手一投足就充满了魔鬼的隐喻。除了这种魔化了的言行,她不会和我多说一个字,多做一个动作。我和养母在一起,并不开心。我感觉不到人类的美好,反而常常陷入黑世的忧郁。

所以,哪怕从我私底下的些微角度来讲,我都应该依靠你,依靠你这个叫梁可的大男人。你会为我带来一个盛世,这个盛世是在打翻魔鬼的酒柜台之后,新造的一张白玉床。有了你,即便将来我不再依靠养母,我也就有了活路。哪怕我只是你的影子夫人,但你同样可以把你的光和爱铺满我的脚下。那么我的未来可期,我的未来可爱,我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和甜蜜。

梁可,你愿意当我的老公吗?你愿意像多年前那样再一次把我搂进你的怀中吗?我等着你的回答,像燕子等待三月的春雨。这场春雨将滋润我干涸多年的心田,想到你我心浸蜜糖。犹记小桥初见面,山也无言,水也无言。梁可,我们的相遇是神佛冥冥中的灵犀一指,是西方大光明菩萨眨眼间的慧眼垂青。所以我和你在一起是天注定,是命数,是劫,也是缘。从今以后再不要说梁可是怎么样的,吴凯是怎么样的,我们两个人合为一个人。我们一起为中国人挣一个天朗气清,朗朗乾坤。到最后吴凯成了梁可的别称,梁可成了吴凯的雅号,我们终生无憾,相伴天涯。

那么《追梦人》,《滚滚红尘》还得听下去。不仅我们这一辈听,我们下一辈,下下一辈也要听。不知道梁可和吴凯的故事,就好像没有听说过罗密欧和朱丽叶一样,本是爱情的圈外人。梁可和吴凯的故事会一直流传下去,让这座城市刻下我们的笑容,让数十载的人世游变成弹指间的优雅一瞥。梁可爱着吴凯,吴凯爱着梁可。神会为我们的婚礼证婚,并送来一捧美丽的玫瑰花。玫瑰花下面卡着一张小小的贺卡:“我的儿子梁可,我的儿子吴凯,祝你们幸福。”我想即便再听一千次《追梦人》,《滚滚红尘》也代表不了我们彼此的爱慕,这就是神的爱情观。

未来的中国就看老公你和牙同学了,你们俩要一起把中国的天顶起来,顶出一片大好河山,顶出一幕优雅正剧。将来,我会把台湾的国民党,还有日本的爱子公主请回中国。到那一天请你们准许他们入境,未来的中国不能缺少国民党,也不能缺少爱子公主。你和牙同学会和国民党、爱子公主紧密合作,把中国的大唐盛世生生打造出来。未来的中国不只是一个红色江山,她也是蓝色的,也是大和色的,也是有一抹世界蓝的。

在未来的那个盛世里面, 一切都是和缓的,一切都是美丽的,一切都是充满了神爱的。小孩子可以尽情玩耍,大人可以努力创业并收获满满;女人可以美容化妆,男人可以健身休闲;老大爷提着鸟笼往公园去,老婆婆搓着麻将直喊三缺一。公务员的工作一天比一天顺利,商人们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兴隆;工人的工资年年涨,农民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好。这绝对不是梦幻,这是有现实的依据和可行性的。只要大家都团结在梁可和吴凯的麾下,中国人的日子会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所以,还忧郁什么呢?未来一片光明,未来充满希望。

至于那些罪和罚,就由我承担。当多年后,那些激进,或者不激进但是民族主义爆棚的青年人要讨一个说法的时候,让他们来找我,与你和牙同学无关。我想这就是师傅为你讨一个皇后的原因,皇后可以背负骂名,而王努力工作不受牵连。至于皇后会不会被青年人团团围住,甚至武力要挟,那就要看《凯文日记》的缘法了。如果《凯文日记》说服力强,缘法足,那么皇后可能逃过一劫。如果《凯文日记》最终被证实为一篇谎言,那么皇后在劫难逃。但是,不要忘了,皇后是神。即便皇后被套上了绳索,皇后的死亡也非常神圣。皇后会以一种类神的死亡宣告一个迷离时代的结束,而那天就是另外一个新时代的起点。

梁可,这么多年,你是否在深夜的时候想起过我,想起过多年前在嘉好学校你搂在怀中的那个小孩子。一个女孩名叫婉君,她缘定三生,她身负使命,这个女孩就是我。当君并非意味着享受,而是承担使命和责任。我的使命和责任就是做你的另一半,然后我们俩开一家夫妻店,把一个本来没有高人气的乡场振兴得兴旺发达,蒸蒸日上。

至于我和你的结局,不用太担心。我说了,我保证过了,我用自己的神格担保,我会以一种类神的死法死去,而你会寿终正寝。我们俩下辈子你投胎当一个小男孩,我投胎当一个小女孩,我们再青梅竹马一次,我们再来一次娃娃亲。那么,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我成了你的伴侣,你成了我的丈夫,我们一起走过一段崎岖的山路。然后让后世的小辈在耳语间流传我们的故事。这故事一定精彩,一定浪漫,一定充满了神的喜悦和祝福。所以神喜欢我,也喜欢你,我们都是神选之子。

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我会用文字伴你左右,但你的身边还缺一个枕边人。这个枕边人我已经为你找到,他就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是黄色的,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是少林寺的火工头陀,而我弟弟是武当派的名门之后。未来,我的弟弟会陪你走很长一段山路,直到你厌倦了他。然后你会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合二为一,变成一棵合欢树。我弟弟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基督,真正的紫微,我想还不能这么说。我弟弟更像是俗世里一棵玉树临风的枫树,他不是神,但他足够有资格做你的陪伴。我为你们祝福,我想我到底是个影子,影子是应该为真正的爱侣祝福的,不管我是不是心有醋意。

魔鬼不会放过我,但也不会杀死我,他留着我深有意义。但我的人生是有盼头,有希望的,只要梁可你的人马一到,我的苦难顷刻就可以化解,然后我会获得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逸岁月。这段安逸岁月是你送我的礼物,也是我对你深情永寄的回报。魔鬼点点头:“吴凯,你终于领会到了点当皇后的责任。”我淡淡一笑。皇后?我下个月的生活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魔鬼散淡的说:“真正的幸福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缺。”我想了想,觉得魔鬼的话含有深意。那么,这位皇后其实是个隐居修道院的修女吧?修女皇后?很好,很好,神会喜欢这位女士的。

梁可,我向你道歉。我听信了谣言,我把你描绘得很不堪。但现实是你是白少,你是白色的,正直的,勇敢坚强的。你有资格做我的丈夫。你当然不是一个黑色的坏人,你怎么会是黑色的坏人呢?如果你是黑色的,那我早就没有生存的可能了。但现在我不仅还活着,并会活得越来越好。梁可,我的丈夫,我冤枉了你,我希望你不要责怪我。也许误会之后的正名和和解才是人类最高层次的相互欣赏。

老公,加油啊!薄熙来的部队已经打到了石板滩,而你会把他们一锅端了吧我等着你的捷报,我等着你拥我入怀,此生不弃。梁可,我的丈夫,永爱无忘。

妻:吴凯亲笔

标签: 真情无悔

外面下起了雨,雨把路面全打湿了。我在湿漉漉的城市里面穿行,这一天是雨的节日。交通警察披上了雨衣,上学的小学生打起了雨伞,连卖烤红薯的老婆婆都躲在了一把大太阳伞下面。风不大,但有风,风把雨吹起来直扑人的面庞。这叫做歪脚杆雨,妈妈小时候就是这么对我说的。我的胳膊下面夹着一支长条法式面包,这是我的中午饭。现在我要拿着面包回家再做一锅甜菜汤,就这么一口面包,一口汤的解决今天的午饭。

我已经独居有十年了。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间小公寓里。这间小公寓不大,套内面积只有四十多平米。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卫生间,淋浴室,卧室,客厅,餐桌一应俱全。特别是在阳台上还做了一个小榻榻米,下午的时候,可以泡一杯茶,坐在榻榻米上悠闲的度过午后闲暇。这样的日子悠闲而散淡,但难免有点寂寞。人有的时候还是贪心的,生活上并不缺少什么但心里面总是觉得少点意思,感觉空空的。

今年我已经快六十岁了,天啦,快六十岁了!可在我的感觉里面我觉得自己才三十岁。我的记忆和思考停留在了我三十岁的时候,我从三十岁开始就没有再长大了。所以有的读者看了我的文章,不相信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写的:“你都快六十岁了?我差点以为你是个大学生呢!”这就是文字的魔力,她能抹去一个人的年纪。只要你的心理足够年轻,你可以在六十岁写出二十多岁小伙子的文章。

虽然《凯文日记》我没有继续写下去,但我还是在写作。我换了一个阵地,我在写另外一本书。这本书属于我自己,完全是我自己的心声。相比之下,《凯文日记》倒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历史责任。我是在《凯文日记》写到二百七十万字的时候弃文的。实际上不能叫弃文,而是我把《凯文日记》的写作任务交到了我弟弟的手上。我写《凯文日记》的前二百七十万字,弟弟写《凯文日记》的后二百七十万字,我们两兄弟合作,创作一本真正的大部头出来。

今天就是弟弟的《凯文日记》后二百七十万字全部交付的时候。按照约定,我会再写五十万字为《凯文日记》做总结和结尾。这样《凯文日记》就达到了惊人的近六百万字字体量!这真是一部巨作。我在最开始创作《凯文日记》的时候,远远没有想到《凯文日记》会写这么长。我打开电脑,开始看我弟弟更的最后一篇文章。我弟弟的最后一篇文章讲的是梁可的消失。

这个题目真够怪的。为什么梁可的消失也会成为一个话题呢?梁可的消失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当这个盛世结束的时候,梁可就会依照约定退出历史舞台,然后把权力的真空交还与我们两兄弟。我想不到弟弟最后一篇文章会写梁可,其实写梁可和写我有什么区别呢?毕竟,在很多时候我已经和梁可融为了一体。在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弟弟的这篇文章很有火辣的味道。言语间似乎在怪梁可又像在怪我。我很无奈,有满腹的话语想说而说不出来。

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打开门,进来的是小许。小许是我的男朋友,他今年才三十八岁。认识吴凯的读者都说我疯了,吴凯怎么会找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当男朋友?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在我的《凯文日记》前二百七十万字于网络上疯传的时候,小许就开始到处打听我的消息。不知道小许从哪里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他疯狂的给我发短信,写信,还有发email。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把小许当做我疯狂粉丝中普通的一个,我没打算和他有什么交集。但小许是个执着的人,他见我不回他消息就不断的发微信,不断的给我传信息。最后我终于答应在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和小许见面,那一年小许才二十二岁,刚刚从四川大学毕业。我第一眼看见小许觉得他有一丝幽默的味道,小许完全不像梁可。梁可是高大威武英俊的,而小许瘦削单薄显得一身的骨头。我第一眼看见小许差点以为他是咖啡馆的侍应生,直到小许坐到我的对面,我才反应过来他是来和我约会的。

我大着胆子说:“小许,你追我有大半年了,我有什么好,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应该去找自己的幸福。”小许一把攥住我的手说:“凯哥,我喜欢你,你是我喜欢的那种女神。”我一听小许叫我女神,心里并不太高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大不了是一个作家,哪是什么女神呢?难道小许是冲着我的神权来的?我把涂了护手霜的手从小许怀中抽出来:“小许,你太大胆了。这里是公共场所。”

小许听我这么说,反而挨我更近了:“凯哥,我知道你是一个人,你和梁可是不可能见面的。那么,让我来陪你下半辈子吧。”我看着小许那张真诚而年轻的脸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的父母会同意你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吗?你不生儿育女啦?”小许神秘的说:“我可以和你生。”我吓一跳,我猜到小许是《凯文日记》的忠实粉丝,所以他把我可以生育的事情记得很牢。

这个时候真正的咖啡馆侍应生端来一杯卡布奇洛,小许亲自把咖啡杯捧给我。看见小许殷勤的样子,我忽然问了一个俗气至极的问题:“小许,你不怕我就是在找一个年轻的男保姆吗?你难道以为我真的会爱上你?”小许忽然腼腆的笑起来:“凯哥,我知道自己不帅,配不上你。但我可以做你的男保姆,照顾你一辈子。至于你会不会爱上我,就用时间来检验吧。”我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想不到看起来老实的小许还很滑头,他知道和我培养感情!

我继续实话实说:“我没有钱付你的保姆费,你只能去找梁可报销,但梁可会付你一份工钱的。”小许讪笑起来:“凯哥,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工钱。你知道吗,我看你的《凯文日记》三天三夜没有睡觉。”听见小许这么说,我有点语塞。我想不到小许是这么痴迷《凯文日记》的学生。我突然一刀见血的说:“小许,如果你想和我有点什么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主意。我这辈子是不会再犯色戒的。”

小许不笑了,他正色说:“凯哥,我觉得你有点执拗。你才四十多岁,你知道男人四十多岁是需要性的,我希望你接受我。”我的下体忽然有了点反应,我没想到小许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性”这个字。我理理自己的思绪说:“小许,我和你生活在一起会有点压力。要是一个不小心我真的和你有点什么,我对不起梁可。”小许狡黠的眨着眼睛说:“小明哥哥已经提前给我说过这个事了,梁可支持你找一个伴侣,而且是有感情的伴侣。”

我的一张脸全红了。原来小许提前已经获得了梁可的免死金牌。但我还是有些犹豫,最后我说:“小许,我可以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但是你不要逼我和你发展爱情关系。我们可以先以男主人和男保姆的关系相处。”小许一拍手:“可以,可以。凯哥,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当你的保姆呢,能选上我是我的荣幸。”我吞了一口唾沫。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围猎的猎物。

其实我何尝没有性的需求,但我已经答应过师傅。师傅是这么说的:“吴凯,如果你以后和男人有了性行为,你死后会身首异处。如果你守身如玉,就可以保得全尸。”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要找小许这个年轻人来考验我的定力小许虽然不算我喜欢的类型,但他年轻有活力,我害怕自己天长日久和小许在一起难免会越过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是这样,我就真的不得好死了。然而,师傅没有显出法身来解释我的疑问,他显然有意要我自己选择。可这是选择吗?这是在考试我的毅力!你们把一个才二十二岁的大学生派来照顾一个四十四岁大龄单身男同志的生活,这简直有点暧昧,甚至有点恶作剧。

喝完咖啡,小许回单位宿舍了。我答应小许,一旦考虑好,就叫他到我的小公寓来和我合住。听到“合住”这个词,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不相当于把一只小白兔塞进饿了一天一夜的老虎的笼子里,然后许多人围拢过来看老虎是怎么把小白兔吃掉的吗?这是在戏弄我!侮辱我!算计我!我匆匆忙忙回到小公寓,打开电脑看弟弟前一天更新的一篇日记。弟弟写到:“哥哥四十多岁了,但其实没有真正品尝过爱情的滋味。他的人生是遗憾的有缺陷的人生。梁可能给他的只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但哥哥很寂寞,他甚至都没有当过一次新郎。”

合上电脑,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半小时后我筋疲力竭的倒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小明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凯哥,你的那本《漫花散记》写完没有,出版社的张经理又来催稿了。”我没好气的说:“快写好了,你们都在催我的命吗?”这几年,我笔耕不辍,写了几本书。这几本书是我写的,但都算在了小明的名义下。小明顶着吴凯作家的名头没少到处演讲宣传,很是出了一番风头。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匹被套上磨绳的拉磨的驴子一样,被小明,被梁可,被弟弟,被小许,被许许多多的读者驱赶着出卖自己的鲜血。

小明意味深长的给我发来一条微信:“凯哥,小许对你是真心的,梁可和我都希望你接纳他。”关上手机,我烦透了。我拿起自己的包一个人躲到公园的长椅上。我的心左一下右一下。左的时候,我想我一定要拒绝小许,我不能犯生活错误。右的时候,我又想其实和小许在一起也是正常的。没有人会真正怪一个单身男同志找一位伴侣,找一位长久的陪伴似乎反而符合人文精神。

起风了,风吹过来一丝寒意。我站起身准备回家去。突然我看见一个小男孩噗噗噗的向我跑过来,眼看小男孩就要摔倒,我猛的伸手把小男孩扶住。小男孩很有礼貌:“谢谢叔叔。”待小男孩跑远了,我才意识到我刚才碰到了小男孩的脸。一刹那我面红耳赤,难道连神都在暗示我,要我接纳小许?回到家,我想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我拨通小许的电话:“你来吧,我给你留门。”

当晚小许就住进了我的小公寓,我的小公寓里有两张床,一张我的,一张小许的。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快二十年,今年我马上年满六十,小许也已经三十八岁了。在这十多年间,我渐渐习惯了小许的存在。小许是一个热情,简单的男孩子。他没有那么多算计,他只是一心一意的和我搭伴生活。我翻开弟弟写的第五百四十万字《凯文日记》,也就是他的最后一篇日记。弟弟是这么写的:“你们猜,哥哥和小许到底有没有洞房花烛夜呢?”

我当场懵住了,到底我和小许有没有过实际的接触?我不敢深想这个问题。我只是翻开最近几年我出的书。我发觉自从小许来到我的生活中,我的生活就多了一缕阳光。我的文字从最初的灰暗到渐渐有了亮色。有的读者甚至说:“吴凯的文字越来越媚,越来越艳了。”这都是小许给我带来的改变。没有小许,我就是一个独守空房的孤老头子。但有了小许,我却好像真的成了新郎一样,生活充满了青春的光彩。

小许打开电视:“快来看,凯哥,樊振东的采访,你最喜欢的。”我想我什么时候对小许说过我最喜欢樊振东?好像没有啊。小许并不管我的反应,他只是指着樊振东说:“这么多年了,樊振东看上去一点也没有老,还是那么年轻。”说完,小许深情款款的对着我说:“凯哥,你也没老,你和樊振东一样显年轻。”我对小许的恭维没有兴趣。我说:“我这几年的出的书也够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了,下个月我和你一起去新马泰旅游一次,旅费全找小明报销。”小许高兴的跳起来:“凯哥,还是你最得劲儿!”我不知道得劲儿在小许的话语里面算是怎么个概念,在我看来就是我还没有江郎才尽,我还有利用价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