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柳湘莲追上茗玉小姐一行人,他一个抬手就把那个看不清男女戴着斗笠的人戴的斗笠给揭了下来。一席长发哗一声像瀑布一样顺溜下来,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柳湘莲大吃一惊:“你和茗玉长得并不一样?”那个被揭开斗笠的女人冷笑一声:“以前是一样的,但现在,现在我已经变了。”茗玉跑上来说:“夫君你听我解释,我保证我以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这个女人确实是若玉小姐,是我的亲姐姐。我是茗玉,是她的妹妹。本来我们俩姐妹长得一模一样,但父亲找来洋大夫把我姐姐的容貌整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个样子。”

听见茗玉小姐的话,柳湘莲难过的说:“我对不起若玉小姐,在我风流快活的时候,她却在柴房里吃苦受罪。”茗玉小姐说:“夫君,这一切都是父亲的主意。父亲认为只有我姐姐才能让你喜欢,但父亲又已经把我姐姐许配给了黑山洞的李老大。所以父亲就用这李代桃僵之计让我来配你,让我姐姐嫁给黑山洞的李老大,这是父亲的一石二鸟之计。”

柳湘莲恨恨的说:“你们一家全是骗子,你们骗我,骗若玉,还骗李老大。不然你们为什么要把若玉整成现在这副容貌?”茗玉小姐说:“是,我们一家全是骗子。但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如果我们家不能得到你和李老大共同的支持,我们是敌不过盗贼的。但现在,你看看谁来了?”正说着话。忽然来了几十个手拿长矛大刀的魁梧汉子,他们正是黑山洞李老大派来支援蒋家的援军。茗玉接着说:“我父亲认为我姐姐满腹才华,所以他要我姐姐更完美,才把世界上最漂亮的容颜送给了我姐姐。这样子,我姐姐就是才貌双绝,举世无双的世上第一美人。只有这世上第一美人才配得上目无下尘的李老大。”

忽然只听悠悠的一个女人声音传来:“我不要什么才貌双绝,我只希望回到我本来的面目。”说话的正是若玉小姐。茗玉小姐说:“姐姐,你怎么这么痴。那李老大是公认的才子英豪,你配他绝对不会亏了你。更何况,你现在已经名满天下,连三岁小儿都会说‘蒋家有花名若玉,举世无双才貌天’,姐姐,你值得很呢!”若玉小姐全身颤抖起来:“茗玉,你个小蹄子,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还花言巧语来骗我。”茗玉小姐嘟着嘴说:“反正现在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柳湘莲是我的,李老大是你的,公平得很。”

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个裹着兽皮的粗壮汉子飞驰而来。那汉子看见若玉在哭泣,不满意的问:“谁让我娘子生气了,说出来我一刀砍了他。”茗玉小姐嘴最巧:“是我姐姐自己在耍小心眼,她说她不想嫁你呢!”汉子奇道:“我娘子不想嫁我,那想嫁谁?”若玉小姐哭喊起来:“命已如此,不要连累了好人。从今天我就跟了你吧,从此再不要说若玉如何,茗玉如何,各安天命。”柳湘莲也哭了起来:“若玉,我有负于你。”

那汉子正是黑山洞的李老大。李老大见柳湘莲和自己娘子纠缠不清很不高兴。李老大说:“什么有负无负,若玉是蒋老太爷亲自许给我的。若玉写的字那真叫一个好,我还没看见她人呢,先就喜欢上了她的字。”说罢,李老大挽着若玉小姐的手说:“娘子,跟我回家过舒心日子去,免得受这两个跳墙鬼的气。”李老大狠狠盯了茗玉一眼,意思是叫她小心点。若玉经过柳湘莲的时候,轻轻呢喃道:“当年一面定终生,哪知命运终无常。待得来生再相见,红豆一把寄相思。”柳湘莲伸手去拉若玉小姐,李老大猛的把柳湘莲的手推开:“鬼爪子拿开点,现在她是我老婆!”

同学会

宇端着一杯酒说:“小明那急色鬼,他还没扯证呢,就和人睡在一起了。”听见这么说,我有点发愣,想不到看起来胖乎乎迟缓缓的小明还有这么行动迅速的一面。宇说:“同学们一起干杯,明天我就去德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于是几个同学纷纷举杯为宇送行。正闹腾着,小明急匆匆的来了。小明还是那么胖乎乎的,看起来有点熊熊的样子。

小明趁别人不注意,悄悄对我说:“凯哥,我还叫你凯哥吧。你的那本《凯文日记》没少让我受罪咧。”我吃惊的说:“我只听见那晚朝发苑警笛响个不停,我以为是来抓我的,结果竟然抓了你。”小明得意的脱下帽子:“凯哥,仔细看看,我像不像你。”我仔细打量,小明竟然做了整容,他的样子变得和我一模一样。小明做了个“嘘”的动作:“别说破啊,凯哥,其实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你爸爸的主意。你爸爸认为我比你更适合去抛头露面。”我恶狠狠的说:“你和梁可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小明悠悠的说:“你还想梁可呢,我劝你忘了他。有的话我不方便说,以后你可以去问你亲弟弟。”

“我亲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问小明。小明凑到我耳朵边说:“都说我假扮你骗了梁可,其实是你亲弟弟假扮你骗了梁可。这个话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不然你亲弟弟饶不了我。”俄而,小明说:“凯哥,我是的的确确给你输了血的,我打给你的生活费你都收到了吧?”我点点头:“受到了,谢谢你。”小明笑笑:“钱是小意思,关键是情义。不过有一句说一句,我是男女通吃,但我不找小孩子。凯哥你和小孩子那件事千万不要让我来替你扛哟”“小孩子?我和小孩子有什么事?”我大惊失色起来。小明哈哈一笑:“全城都传遍了,你这个达赖喇嘛让小孩子吻你的舌头。”

“胡扯!哪有这件事。”我急了。小明直勾勾的看了我一会儿,叹口气说:“凯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说完,小明付了餐费,开车离开了。走的时候,小明对我挥手:“凯哥,这次一别不知道以后还见不见得到,你我都多保重。”汽车轰鸣一声开远了,留下我呆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江湖上传说这位新达赖喇嘛一脸的酒色财气,一看就不像个修行的人。有的人甚至说:“我听说新达赖喇嘛包养了几个情妇,翻牌子的去谁家住。私生子都好几个!”听话的人就说:“那不成又一个释永信了?”说话的人说:“可不是嘛!我还听说新达赖喇嘛很会搞钱,家里装修得像皇宫,遇见人就说自己是皇后。听听,皇后,他到底是男的女的?”听话的人说:“梁可这个倒霉蛋,遇见这么一个货色。”说话的人说:“说不得,我还听说这个达赖喇嘛根本就是个假的,真的在精神病院!”走过来几个路人,说话的两人忙散开了,似乎很怕别人听见。

我哭哭啼啼的找到小鱼儿说:“小鱼儿!你养了两个好儿子,这两个好儿子把我坑苦了。”小鱼儿辩解道:“哪里来的儿子,我也是懵的。”我说:“小明和坦克都是你的儿子,他们两个假冒我在江湖上招摇撞骗,你还装不知道呢。”小鱼儿低着头说:“哥,你太较真了。你过自己的生活,让他们去尽情表演,末了你写一篇文章把他们的画皮都揭了,我支持你。”小鱼儿接着说:“其实这都是爸爸的主意,要按我说可以不必这样。”

“爸爸?他到底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话一出口就听见一个浑厚的男声说:“若玉,你真的没有见过我吗?”“爸爸?你在哪里?”我大哭起来。浑厚的男声说:“我一直在看着你,我会一直保护你到最后。”我哭喊起来:“我不要当个影子,我想活出点自由自在。”忽然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吴凯走了出来:“少胡扯!你知道昨天我抓了多少只兔子吗,说出来吓死你。”我问道:“爸爸,这就是你找来冒充我的?”浑厚的男声哈哈大笑起来:“世人癫狂,需得下点猛药了。”我刚想说话,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吴凯走过来一个侧身挡在我前面:“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刚想反驳,那个吴凯已经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放老实点,我不信小明和坦克我都拿下了,拿不下你?”

我还想挣扎,那个浑厚的男声已经渐渐远了:“若玉还是太小,让银玉去给你挣点面子吧。”搞了半天,原来有若玉,就有茗玉,还有银玉,那么那段金玉良缘到底该归谁呢?我也彻底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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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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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春梦

还在军训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供。供是一个中等身材,模样俊俏的少年,他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我第一眼看见供,看见的不是他的面相,我注意到的是他戴的那副眼镜。供戴的是一副很时髦的宽边黑框眼镜,在二零零零年的时候,戴这种眼镜的都是赶时髦的潮流少年。供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是个时髦俊俏的城市小超哥。供的身上完全没有土气,他就好像天然是生长在大城市里面的一棵木棉树。

其实供的性格蛮好的,直爽,潇洒,有什么说什么,并不会耍小心眼。只不过有的时候我觉得供稍微有一点攻击性,这种攻击性不是那么明显,但隐约能感觉到。在和供接触的过程中,我会比较小心,我害怕供的攻击头突然转到我的身上。当然,这是我多虑了,实际上供没有真正攻击过我。只不过在最开始我和供相互试探的时候,彼此有些拘束罢了。

军训结束的时候,我们班照合照。我和供脚挨着脚照了一张合影。照片里供得意洋洋,气场非凡,我则低头耷脑,显得没有生气。我觉得这就是我和供最大的不同,供天生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朝气,而我却常常流露出一种弱者的哀怨气质。所以,我是林黛玉。而供呢,是平儿。为什么说供是平儿?平儿是谁的儿?平儿自然就是“平”的儿。“平”是谁?想来就是我了,这造物主的造字法则还是很神妙的。

奇了怪了,小明是我的侄儿,他成了我的同班同学。供是我的儿子,他也成了我的同班同学。简直是乱了套了!我早就说过,世人常常忽略一个医学常识,就是小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其实就具有了生殖功能。从医学上讲,可能一个一岁,两岁的男孩子,他已经足够当爸爸了。这么说有点不讲医学伦理,然而现实却是可行的,也是实际上存在这种现象的。所以,我把这种特殊的父子关系称为“哥弟”关系。只比自己爸爸小一岁两岁的儿子叫爸爸为“哥哥”,这么讲的话就合情合理了。

军训结束开始上大学,我和供一起上课。那个时候我和供也不能说太熟悉,毕竟是新同学。有一次上体育课,体育老师教排球发球,我是个体育白痴,怎么发都发不出一个成功的发球。供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他不耐烦的发出啧啧的声音,好像在说我怎么这么笨。我一听供的起哄,更慌张了,手上发软,发了一个扣地球。供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而我也微微有些生气。我想供你就这么看不顺眼我吗?我发个排球,你怎么老在一旁起哄?

就这样,我似乎和供有了些龃龉。没过几天,在食堂里面,供端着一个餐盘用胸膛把我挤到墙边上,那架势很有点要打架的意思。我没有选择和供彻底闹翻,我只是躲开了供的挑衅,而供也没有乘胜追击,这件事就算混过去了。我开始暗暗有些害怕供,我觉得这个外表青春阳光的孩子,骨子里还蛮有攻击意识的。而我是一个完全没有攻击力的人,所以让我去和供相互争驰并不现实,我只希望和供和平相处。

在这样一种有点尴尬的氛围中,下一堂体育课开始了。还是练排球发球,我再次狼狈的发球失败。我惊惶的偷偷打量供,我以为这一次供会更蔑视我。哪知道这一次供竟然笑呵呵的站在一旁看着我傻笑,好像是在说凯哥的样子好可爱哦。怎么会这样?风格陡变嘛。我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只能专心练球。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堂课下来我竟然完美的学会了发球,我可以发出一记高质量的弧线球。我再次偷看供,他完全没有往日的霸气风格,在一旁和几个小女生打羽毛球呢。

我和供的友谊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我重新认识起供来,我觉得供友善,和气,可可爱爱。供虽然不是走的文青风格,但他有一种都市潮流范儿。这种都市潮流范儿显得供很有点时髦,有点活泼。关键我发现了供一个极大的优点,就是供真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供从来不搞花架子,绕小鸡肠子,他完全是直来直去的爽快性格。这种性格让我喜欢。我最不喜欢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派,但供显然言行一致,他很值得交往。

我们寝室有个中同学,中同学是农村来的大学生,打扮做派上就没有那么洋气。有一天上课的时候供和几个同学吹牛,供说:“我们学校以前有几个农村的,穿的那种西裤,我看了直倒胃口,你倒是穿条休闲裤啊!”哪知道一语成谶,我中午回宿舍,猛的发觉中穿的就是一条皱巴巴的西裤。我有点无奈,供说别人也罢了,把中同学也连累了进来。要知道中同学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是我大学阶段最好的朋友之一。

天不遂人意,那个星期,我的裤子不知道怎么搞的被一颗大钉子划破了。我没奈何的找中同学借裤子穿。中同学递了一条皱巴巴,脏兮兮的西裤给我。我说:“只有这个吗?还有没有别的?”中同学说:“我只有这种裤子。”于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我穿上了中同学的旧西裤。中午供到我们宿舍来串门,他的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我身上穿的这条旧西裤。供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似乎在掩饰什么。我不好意思的说:“我裤子划破了,这条裤子是借的中的。”供露出一脸讪笑,左看看右看看,一转头出了门。我猜到了供的意思,他并没有轻慢我的意思,也没有轻慢中的意思,所以看见我穿旧西裤,他选择了回避。我想供还是一个有礼貌有容度的人,他并不喜欢真的伤害到谁。

供很喜欢在教室里吹牛,供什么都讲,从他的爱情史,讲到古代历史,供真是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有一次供说:“我就看不顺眼慈禧太后,那个时候的人也傻,把她推了嘛。”我听了一阵莞尔,想供如果活在慈禧太后的时代未必有胆量讲这句话。还有一次,供说:“我耍了个女朋友,但我不敢带她到我们家去。我害怕我们家那些几大姑八大姨嘴杂,说些什么话,我女朋友听了不高兴。”我听了更欢喜了,想不到供这样一个乖乖男,也有犯难的时候。我又想,供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一个个子不高不矮的小美女呢?但到我大学毕业我也没有见过供的女朋友,这算是个遗憾。

我和供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我们俩从最开始的彼此有龃龉到后来无话不谈,完全放开了人为的设限。我和供一起上厕所,我开供的玩笑。我说:“下个星期我要带个放大镜来学校。”供忙问为什么。我轻轻一指供的小鸡鸡说:“你看,好精致的。”供是个处男,他的鸡鸡很小,就像完全没有发育一样。供听我开他的玩笑,一下子眉开眼笑:“哈哈!”我还没笑出声,供自己倒乐了起来。

但供和我的关系好是好,他还是有带攻击性的一面。一次我和供一起去参加英语四级考试,我在汽车上还被背单词。供看不顺眼,他重重打了一下我的背:“还看书啊,别看啦,别看啦。”这就是供,他会用一种带有攻击性的亲密方式来和我亲密接触。我仔细观察过供的生活方式,我觉得供家里的条件应该还是不错的。供去食堂吃午饭,不吃大锅菜,只吃中锅菜,中锅菜的价格比大锅菜贵一倍。还有供用的手机,也是最新款的游戏手机,一看就是新潮人士的爱物。实际上供天生具有很多城市孩子的优点,干净,清爽,讲究格调,喜欢点流行事物,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不耍心眼。时间久了,我渐渐觉得供也像杯茶一样。这杯茶不是龙井,也不是普洱,而是一杯城市美女喜欢喝的花草茶,这杯花草茶简单时尚优雅很有点都市韵味儿。

不要说供具有潜在的攻击性,实际上供有很正直的一面。我们班上有个男同学叫戴,戴有点武武扎扎,喜欢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我对戴也很无奈,一方面我觉得我和戴也是朋友,也有很好的关系。但另外一方面我又觉得戴确实有时候不太地道,有点欺负人。有一次放学的时候,我看见供用自己的胸膛把戴逼在墙角,戴根本不敢反抗,只是直愣愣的盯着供,那模样似乎有种讨好的嫌疑。供自己可能也觉得无趣,在拱了戴一会儿后,把失魂落魄的戴放走了。如果说供没有一丝正义感的话,他可能不会向戴发难的。这件事我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从此之后戴在供面前就很老实了。

大学毕业之后,供做起了我们班男生同学会的联络人。只要是我们班男生聚会都是供从中牵线联络。我听说供在一家新加坡独资公司上班,所以是一名妥妥的外企精英。我傻乎乎的想,供这个城市男孩儿去没有农村只有城市的新加坡公司上班,这真是绝配。还有供那一身的干净清爽,不正符合新加坡的国家形象吗?想来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暗中有因果,有联系的,就比如我很难想象中同学会在一家新加坡独资公司上班。所以,哪一朵花放哪一个花盆,这里面讲究大了。

我和供有缘分的地方还在于,我们都住在东门。有的时候,我会在东门偶遇供。供有一次指着我住的小区说:“凯哥,你住那里啊。你家里还是有几个的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供的提问,只好用傻笑来掩饰。还有一次我吃过晚饭在双林路散步正好遇见了供,供骑在自行车上目不斜视。我突然觉得供是不是发现了我的什么秘密,比如是不是会以一个第三方的角度观察我,然后觉得我很高傲?后来同学会见面的时候,供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他还是对我和和气气。灵光一闪,我忽然想到也许所谓的偶遇都有些谋划,供和我的每一次见面都并非那么的偶然。这么说的话,我和供之间可以探讨和沟通的余地还有很多很多。

大学男生开同学会,约在一家日本自助餐厅,这是我第一次吃日本自助餐。我们点了两个大份的综合拼盘和鳗鱼,寿司什么的。我觉得日餐很好吃,香甜,不油腻,充满了食物本来的原味。供说:“凯哥,你在家做什么呢?”我说:“我在家研究历史,我研究出中国的唐朝在日本,明朝在韩国,清朝在越南,民国在台湾,至于现在这个王八朝是个四不像。”供哈哈大笑:“凯哥,你还没有脱离现实!”

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十年,十年间我没有再见过供,但我的梦里一直有供的一缕清梦。有一天,我忽然接到供的电话:“凯哥,出来聚会了,我们约在九眼桥。”我急匆匆赶到九眼桥,一看见供我就懵了,因为供的样子竟然变得和我一模一样。其实供和我本来有面相相似的一面,但如今的供却全然变成了我的模样,这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供忧郁的对我说:“凯哥,我变成了你,这么几年我一直在冒充你。”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你在哪里做的整容手术?”我傻乎乎的问。供更忧郁了,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好半天供才说:“凯哥,我们其实是一家人是吧?我,你,还有小明其实都是一家人。”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道破天机了:“供,你是我的儿子啊。”供没有接我的话,他继续悠悠的说:“凯哥,我冒充你和梁可好上了。但这不是我的本意,其实我不是同性恋。我是代替你和梁可完成你们之间的合卺之礼。”

我忽然抱住供说:“傻孩子,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牺牲,在这场交易里面你得到了什么?”供说:“我和你一样,我们俩都是牺牲品。得到了好处的是小明,但小明也是身不由己。我想我们这一家人生来就负有某种使命,我们的人生不是那么简单的任性游戏,我们都必须做出奉献。”我忽然问:“梁可呢,他怎么你了?”供说:“这就是我约你出来要告诉你的一句话,如果你不是我爸爸我不会说这句话的。”

我说:“那你说啊,你想说什么就说。”供沉吟了一会儿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梁可是黑的。”“梁可是黑的?怎么回事?”我晕头转向。供继续说:“梁可在与我和小明交往的时候,外面还有好几个小孩子。”说完,小明打开手机给我看一张购物清单。清单上罗列着很多让我面红耳赤的商品:跳蚤球,鞭子,性感内裤,rush,催情药和迷幻药。供哀怨的说:“这些都是梁可买的,实际上他的购物清单远远比这更多。”我全身筛糠一样颤抖起来:“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供说:“凯哥,我怕你会沦为历史罪人。梁可不仅是个恋童癖,还是个杀人魔,他的手底下有很多血账,这些血账你一辈子都还不清。”我都快哭了:“供,你在胡说,我认识的梁可不是这样的!”供哀怨的说:“凯哥,不,爸爸。我觉得你还没有清醒,等梁可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你的厄运就来了。”我哭得更厉害了:“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的生命已经是一场悲剧,为什么你要把我仅存的幻梦破灭,你太狠心了。”

外面想起一阵悦耳的声音:“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我大怒道:“供,难道你不知道我和梁可的姻缘是天注定吗?”供狠狠的说:“爸爸!把你喝下去的狼奶都吐出来吧!什么《追梦人》,什么《滚滚红尘》,这些都是师傅在糊弄你呢!”我掩面哭泣,身体不停抖动。供轻轻摸着我的肩膀说:“爸爸,到底我们这一家人是天助呢,还是天罚呢?”我哭着说:“有什么都冲我来,和你们无关!”供悠悠的说:“晚了,一切都晚了。梁可已经被你送上了庙堂。”我猛的边哭边跑起来,我觉得这肯定是一场噩梦。

但噩梦难道就不会有醒的时候吗,噩梦也会醒的。有一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忽然觉得睁不开眼睛,我去卫生间洗漱,忽然发觉自己变了一张脸。我仔细打量我的新面容,然后我的嘴张成了一个O字,因为我已经变成了梁可,变成了那个浓眉大眼的英武帅哥。所以,我这辈子就注定是梁可的备份和踏脚石?要不然我为什么会变成梁可的样子?没有人来解答我的疑问。只有收音机里传来悠扬的歌声: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经记取了你的笑容。我的笑容?可我一笑,怎么像是梁可在笑?不行,这是一场可怕的梦魇。我用一捧清水使劲洗我的脸,但洗完之后,我觉得我更帅了,帅得和梁可一模一样。

繁华落尽,追梦人追的原来是一场噩梦。他们骗了我,我骗了你们。那么所有的罪和罚都向我奔涌而来吧,我好像一只涅槃的大明孔雀,在做死亡前最后的挣扎。

明月当空

我是在军训的营房里面认识月的。我第一次看见月就觉得此人必然是个有点什么的人。什么叫有点什么的人?就是我觉得月有内涵,绝非只是个酒囊饭袋。但是月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至少在最开始的阶段我没有觉得月有什么特别的才华。直到大学开学的语文课上,我读了月写的作文,我才猛的意识到我的第一直觉是多么正确。月的文章写得非常好,是那种云淡风清又调侃幽默的游戏人间之笔。

我读大学的时候,正是中国互联网刚刚起步的时候。我有时候就喜欢在网上找一些歌曲来听,但听什么歌呢,又有些犹豫。我悄悄问月他听什么歌,月说:“我听张楚的。”张楚是谁?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专门到百度上面去搜索,才知道张楚是一个摇滚歌手。我又找来张楚的歌听,一听吓一跳,全是调侃新中国的红色摇滚。月竟然听的是这些歌曲,这和我区别太大了。要知道我一般也就听听王菲,林忆莲的歌,可月却是个地下音乐爱好者。在月的影响下,我也开始听张楚的歌曲,什么《国际歌》,《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这些歌都是我在月的影响下听的。

除了听歌,文学是我和月共同的爱好。但我读的书和月读的书有区别,我喜欢读大部头的经典作品,也包裹金庸古龙的武侠小数。月不太读大部头的书,也不喜欢看武侠,月喜欢看一些小众的文字轻巧的书。比如月喜欢读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有一次,月塞给我一本书让我看,我一看,是一本没有什么名气的书,叫《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我疑惑的问月:“这书讲什么的?”月兴冲冲的说:“就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啊,光看这名字就带劲儿。”我彻底懵了,我觉得月的阅读兴趣偏小众,而且有一种反社会思潮的叛逆感。